“百里翊。”她抬头凑了上去,笑得一脸花痴,声线却是暧昧,“你当真是好看极了。”
许是因季言心醉酒,百里翊壮着胆子,明?目张胆地红了脸。红衣的她映在他?琥珀色的眸子里,实在是明?媚似火,让他?心如猫抓。
“百里翊。”季言心梦呓般唤他?,“若是有一日,你不想做魔尊的话,一定要?回来,我带你回招摇山去。”
此?时,他?的眼里满是她,再?容不得旁的,他?亦梦呓般答她:“好。”
两个人的呼吸兀自?交织在一起,好似整个世间只有他?们二人一般。他?想,这恐怕就是方才她说的,心悦一人,便只想与她携手走到最后,寻一个人迹罕至的境地归隐,从此?过上不被世俗打?扰的日子。
此?时此?刻,百里翊便是这般思量。
只是,为何身旁好似多?出一股尚未平息下来的气息?那股气息的主?人正用赤裸裸的目光盯着他?们。
百里翊察觉到旁的气息时,猛然侧首,只见不辞托腮盯着他?们,看得出来,他?连呼吸都是小心翼翼,生怕扰到他?们。
不辞被百里翊骤然变作刀子般的眼神盯着,不由得离远了一些,而后强装镇定,干笑两声:“好生般配,真是赏心悦目。”
第96章 重塑 差不多是该回一趟招摇山了
不辞打破了季言心?与百里翊暧昧的氛围, 他连连后?退:“实在是事?急从权,我也没想那么?多,便过来?了……我走, 我这就走, 你?们继续。”
“站住。”百里翊的声音是不辞熟悉的淡漠疏离, “你?遇到了何事??”
百里翊问出这话时,不自觉蹙起了眉, 他想到当初去帝王陵, 自己与不辞被困夜无炁的星境时,不辞正是想也没多想, 便弃他而去。
百里翊狐疑:“你?莫不是遇上危险, 丢下王朝一个人来?这儿了?”
“我是那种会丢下同伴的人么??”不辞不敢相信百里翊怎的如此说他, 满脸的难以置信,仿佛自己的清名被中伤。
百里翊无奈, 又?瞧瞧一旁晕乎乎的季言心?:“果真是一座山上下来?的。”
季言心?这才?瞧见不辞,眸子一亮,从礁石上起身, 跌跌撞撞走了过来?。百里翊一边忙伸手扶住她, 一边又?问不辞:“临安城发生了何事??”
不辞这才?长叹一声:“也算不得什么?大事?,只是我差点儿就着了谢路行的道?。”
百里翊:“谢路行是谁?”
季言心?闻言, 登时站直了身子,丝毫不像醉酒之人:“那是我二师兄!”
……
不辞在非天宫中带走酆都的亡魂时, 继续往石桥前面走。走了大概一盏茶的工夫,周遭迷雾散去, 他便站在了一块悬浮的巨大黑色晶石之上。
晶石中央顶上,是一个幽蓝色的巨卵,卵上爬满血丝似的密纹, 若瞧得仔细些,便不难看出其上有无数微小的虫子在蠕动。
不辞倒吸一口冷气,着实叫人不忍直视:“这也太恶心?了。”
“如此便叫着恶心?,待会儿你?被他们吞噬又?重塑,你?该如何承受?”
说话人的声音,不辞知道?,正是谢路行。
“我倒要看看是什么?样的人,胆敢擅闯此处!”说话间,谢路行便朝不辞走来?。他满眼不屑,嘴角露出嘲讽之色,仿佛这莫名闯入之人只是个微不足道?的小角色。
不辞原本听到谢路行的声音后?微蹙的眉头舒展开来?,随后?计上心?来?,没等他走近,他便幻了一副皮囊转身直视谢路行。
谢路行看到转过来?人的模样时,双腿止不住地颤抖,他不敢眨眼,亦不敢多看面前的人一眼,当即俯首跪倒:“师……师父!”
银临子揶揄道?:“师父?你?还记得我这个师父?”
闻言缩在地上的谢路行已抖成筛糠,声色俱厉:“师父!徒儿怎会不记得您老人家,您这是在同徒儿说笑吧。”
银临子声音里听不出任何情绪,却?句句说到谢路行的要害上:“你?很聪明,但尽是些歪心?思的小聪明。我知你?从小不甘屈居于人后?,你?觉得以你?那长袖善舞的才?能,不做掌门着实是可?惜了。可?长老们都看好你?大师兄,心?儿长大后?更是将她视做仙门之光,你?的光彩被他们压得一点儿不剩了。”
“师父”谢路行这一声师父喊得是惊天动地,拔高音调似是为?了给?自己壮胆,“您委实是误会徒儿了,大师兄和小师妹好,不也是我好,我们自小是一家人,自己的哥哥妹妹,我又?怎会心?生妒忌?”
谢路行这一通话下来?,不知是否因?为?声大壮了胆的缘故,身体也不再颤抖,他说的话,连他自己都深信不疑。他终于抬起头看着银临子,眼里尽是被误会的痛心?。
“那为?何?”银临子顿了一顿,朝谢路行走近两步,俯身问,“你?要背叛师门?”
“为?何你?要帮着外人取走小师妹的仙骨?”
“为?何你?要帮着外人,陷为?师于不易?”
“为?何你?要与夜无炁为?伍?”
银临子一连四问,问得谢路行僵在原地。他瞳孔骤然?紧缩,“哗”的一下,两行泪夺眶而出。
他抱住银临子的腿,号啕大哭:“师父您真是冤枉徒儿了,徒儿承认,我是心?比天高,但我从未想过要将师门置于不利之地。徒儿所做的一切,即便易遭人诟病,可?皆是为?了保住所有人性命!小师妹纵使被取了仙骨,也是不会死的。”
谢路行一口气说了一长串的话,本就哭嚎着的嗓子干痒难忍,止不住地咳嗽起来?。
银临子见状无奈叹息,想伸手拍拍他的背,可?手伸到一半又?收了回来?,且看他还要说些什么?。
谢路行缓和过来?后?,哭得愈发伤心?了:“师父,这一切不该怪徒儿,您该怪,只能怪大师兄。您最看好的掌门继任者,其实早就生了异心。”
见银临子不说话,谢路行抹了抹眼泪,又道:“是大师兄遭人挑唆,要将整个师门根基摧毁,以助他实现自己的野心。我识破他与那夜无炁的奸计,才?被逼无奈成了您口中背叛师门之人。不管您信不信,我这都是为?了保全所有人的性命。都是大师兄!徒儿此番逃命至此,亦是被大师兄所赐。”
“那你?展开说说,你?究竟想如何保全所有人性命?”
“师父您听我说,如今我已取得夜无炁的信任,我亦知仙骨在何处,我本打算替小师妹取回仙骨。奈何大师兄先我一步,引我入套,一夜之间使我身败名裂,成为?招摇山的叛徒。”
银临子:“简直驴唇不对马嘴。”
谢路行将银临子的腿抱得更紧了,像极了被冤枉的小孩子,声音里尽是委屈:“师父,不管您信不信,徒儿说的都是真话!大师兄才是那罪魁祸首,他的身份并不简单,他骗了师父那么多年!师父快将他的罪行揭露,免得他一而再再而三害人!”
银临子问:“那你说你大师兄究竟是何身份?”
“大师兄他……”谢路行紧抱着银临子腿的手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