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1 / 1)

谁知道他们居然不让他走,醉酒了啊,醉酒了那就睡客房呗,是以王孙便被拉去了族长家的客房里居住。

之后王孙本想告辞,却没成想今日东家,明日西家,主家嫡系纷纷设宴邀请,每次宴饮必然提起结亲一事,他忍了再忍,若非看在梁晔的面子上,哪还管情面不情面,早就拍拍屁股,坐马车跑人了。

之后还是梁晔见王孙实在脱身无望,这才替他想了个主意,只说金陵王着急有事要他赶紧回府,再不得耽搁,这才脱身离去。

但也是这次的事,给王孙留下了极大的心理阴影,之后再是没来过扬州,就算是路过,也不做停留,只让人赶紧离开。

这一次会来,也是因为知道庄子地处扬州外围地段,那些“好客”的主家人寻不到他,这才放心的。

但此时梁晔一提起主家人,那段不想再想起的记忆却再度涌起,回忆太美,让王孙着实打了个寒颤,然后赶紧四下左右看了看,生怕窜出个主家人,把他绑回去,要他做梁家的女婿。

比起乐子,还是他的清白比较重要。王孙叹了叹气,一副看梁晔就是个负心汉的眼神,“罢了罢了,我走,我走还不成吗。”

王孙看来是真的怕了,来是天刚亮才来的,走是天没亮就走的。

走的时候,马蹄声还有卫兵踏步的声音惊醒了正在睡梦中的落茗。她这几日一直忧心流匪的事情,一直睡不安稳,更何况这么大的动静,要不惊醒都难。本以为是流匪打上门来了,心里头还有些小紧张。

可越听声音越不对,这不像是干仗的声音,倒像是离开的动静。

于是她赶紧推门出去一看究竟,得到的结果就是王孙带着他的卫兵们走了,连头都没回地走了。

见况她也顾不得别的了,赶紧跑到梁晔房间,同他询问此事。

梁晔却十分淡定,一点都没有守护神不在的危机感,“哦,他晚间又与我吵斗了一番,所以直接气冲冲地走人了。”

“你怎么能让他走呢!”落茗崩溃了,根本顾不上尊卑礼仪,直接吼了出来。“他走了,我怎么办!”

梁晔对这个“我”字感到有些刺耳,原本想看落茗如何反应的好心情也一下阴郁了起来,连带着夹枪带棒的话,也不由得脱口而出。“怎么,是为他走了,会有性命之忧而着急,还是为了他走了居然没带走你而着急?”

谁知落茗赶紧动了起来,头也不抬地开始帮梁晔收拾起了行李,便收拾,便慌张道:“老爷,我们得趁着流匪还不知道王孙离开的消息前赶紧回去才行,要被他们知道了,杀过来,我们性命恐怕危矣!”

看到落茗这副担心小命不保的胆小样子,梁晔心情立马又变得大好起来。

上前一把拉住落茗的手,停止了她收拾行李的动作。“别再收拾了。”

落茗以为梁晔依旧自我放弃了,自是不依,想抽手,却发现抽不回来,因为梁晔而导致守护神离开的怒气,一下子憋不住地涌了上来。

“老爷,你就算不惜你自己的命,也请惜惜奴婢的命,我可不想成为流匪的刀下亡魂,也不想被撸到山寨做压寨夫人。”

而后她便发现梁晔握她手的动作愈发地用力,都弄疼她了。

“你这是还想过做压寨夫人?”

落茗是背对着梁晔被拉住手腕的,她回不过身看他,但听他此时的说话声,下意识就感到了不妙。

是以在逃命和与梁晔说理上,落茗选择了后者,毕竟没有梁晔,她光靠自己也逃不了命不是。

“我这不是最坏的设想吗?可若是我们能成功逃命,那这个设想是不会存在的。”

“你说的没错。”梁晔松开了拉着他手腕的手。“毕竟流匪已灭,你就是想当压寨夫人,恐怕也当不成了。”

第29章 人比花娇 “流匪已灭,是什么……

“流匪已灭,是什么意思?”落茗有些不明白梁晔的意思。

“你不是一直担心流匪会来寻仇吗?可若流匪全被剿灭,又如何再来寻仇?”

“你是意思是,流匪已被剿灭了,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一点风声都不曾听到?”哪怕知道流匪已灭,落茗还是有些不切实际的感觉,就这么简单轻易地没了?

“两日前流匪来庄中打劫时,官府故意放跑了几条漏网之鱼,而后跟在那些人身后,找到了流匪的老巢。昨日官兵便攻上了山,一举将流匪窝给端了,那些流匪不是死在官兵的刀枪下,就是被压入了大牢,所以自然不会再有流匪的报复,这下你总该安心了吧?”

梁晔会选择此时将流匪已剿的事情说出来,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因为这虽然是他与知县联手布的局,当以防有内鬼,所以在尘埃落定前自然一丝风声都不能透漏出去。而如今流匪已灭,落茗又误以为王孙是来帮他避开流匪的清算的,若不告诉她此事,她对王孙能比对他这个主子还勤恳。

危机解除固然让人松了一大口气,可有件事,落茗还是不太想的明白,“可若剿灭流匪全是官府的功劳,那王孙他又是来做什么的?我一直以为,他是来帮你的。”

“流匪的事不过近日才发生,而他所在的金陵城到此处,来回起码需要三四日时间,我虽提前知道了流匪的事,可再去搬救兵却是来不及的。他来此处,不过是因为前些日子他与他老子大吵了一架,他为了掉他老子的面子,这才到处晃荡,又正巧我是与他少有有些交情的,因此偶然到访罢了。”

“原来如此啊。”落茗想到这两日她产生的误会,不免有些尴尬,“老爷你既然知道我误会了,你怎么不同我说,害得我这几日是提心吊胆的。”

“官府机密,告诉你,万一被你泄露出去怎么办?”

原是怕自己会泄密,落茗虽然有些不被信任的失落,可转念一想这事也不怪梁晔不信任,毕竟她的确没有什么值得他信任的地方,也没做过什么表明忠心的事情。

反倒在他面前一直是个胆小怕事,墙头草一般摇摆不定的人,若她是梁晔,她也防备。

左右流匪的隐患已经不复存在,她也不必再纠结别的什么了。

落茗一向是个想得开的人,神色立马恢复如常,“那老爷,既然路上没有流匪的隐患,那我们何时回府?”她以为来庄子顶多住个三两日,虽说带了一大堆大包小包的行李,可都是些无用的鸡肋之物,必要的衣服着实没怎么带够,要是再住下去,她衣服怕是要不够穿的了。

更何况她在这庄子住的实在不习惯,虽说也没缺她少她,可终究还是梁府更舒坦一些,也更安全一些。

“不急,待我处理完此行的要事,再回去也不迟。”

先头来庄子就说有要事要来处理,感情这些日子他是一点要事都没办过?落茗对梁晔办事的速度,略微有些脾气。不过他们做下人的,还能说什么呢,哪怕主人是个乌龟,她都得在身后拍掌说爬的好快。“不知奴婢可有帮得上老爷您的地方,老爷若有需要,只管吩咐奴婢就是了。”

“那明日你便跟着我前去茶园吧,记得穿的利落些。”

茶园?是什么茶园值得梁晔这般费心,还特意来这一趟。落茗虽然纳闷,但第二日便照梁晔说的,将自己穿得极为利落,短衣窄袖黑布写,连发髻都没绾,只是用巾帼将头发包了起来,这番打扮,与庄子里寻常农妇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差异。

她发现自己自从跟了梁晔以后,时常得穿上这一类的粗布短衣,而且几次都是在梁晔直接的干涉之下。但愿她以后不要越穿越粗,到最后只能穿麻布。

梁晔看到这般打扮的落茗,没说话,只是在他们到达茶园门口的时候,梁晔忽然把一直竹篮挂在了她手上。“你今日这身装扮,倒是挺适合采茶叶。”

好啊,这是被讽刺了?

落茗有些撒气似的将竹篮摔在茶树上,可茶树枝条细软,并没有因为落茗的这一下有所折断。且如今采茶的时节已过,只有茶花开在枝头,哪还有茶叶给她采。

她拎着个篮子走在梁晔后头,愈发觉得自己这幅模样傻气又滑稽,可要她丢开篮子,她肯定是不敢的,只能憋屈地盯着梁晔的后脑勺,诅咒他最好走路看不见脚下的石头,摔上一大跤的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