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1 / 1)

刘崇又道:“还有梁大人,梁大人傍晚的时候递了?信儿进来。”他顿了?顿,思衬了?片刻,才道:“有人递了?折子到陛下?那里,参了?您一本。”

“参我什么?”

“参您在辽东督战时收受贿赂……此?事还牵扯到陈贵嫔,是?贵嫔娘娘的亲戚。月前给梁大人送田产的那位就?是?陈家的。”梁棋几乎就?等?同于他的亲信了?。梁棋收受贿赂,他也脱不开关系。

这已经是?明晃晃地冲他来的。

刘崇补了?一句:“是?锦衣卫指挥使?张济崖张大人。”

赵枢若有所思地看了?窗外一眼,放下?了?茶盏。直觉这件事很不同寻常。

张济崖有什么理由弹劾他?他虽跟他父亲有几分关系,却是?酒肉朋友,又不是?什么生死之交,断不会因?为他父亲朝他下?手。思衬了?片刻,说道:“你去查查他近来跟谁走得近,查仔细些。”

刘崇应声?而去。

用过晚食后,他却是?第一次往林夫人那里走了?一遭。

张妈妈从房里出来迎接他的时候还以为听错了?,有几分战战兢兢地,小心?地打了?帘子,请他进去。

屋内亮着烛火,林娉低头看着手上的绣绷,才抬起头来,便见进来一个高?大而清隽的男人,身上着的是?玉白的襕衫,他一进来整间屋子仿佛都亮堂了?。

“大……”她坐起了?身来,又觉得不对,慌忙改了?口?,笑?道:“该唤赵侯爷了?,是?妾身的不是?。”

她不再是?他的叔母,自然不敢摆长辈的派头,笑?着要给他倒茶。

赵枢却是?拦了?:“夫人不必麻烦。”若是?从前就?罢了?。

如今怎么还能受她的茶。

“我过来是?想与您说一件事,需得先征得您的同意才是?。”他负手立着,没有坐。眼下?是?晚间,也不适合他久留,只打算说完就?走。

林娉见他说得郑重,以为出了?什么事,心?提了?起来:“是?发生了?什么么?”

赵枢立在昏暗的烛火下?,沉声?道:“明日我要接蓁蓁回一趟赵家……陆大人的事她应该知道的,我想还是?祖父来说比较好,您觉得呢?”

长夜寂静。

而另一道街巷的房舍里,李迎州正摸着黑撞上了?什么,眼睁睁地看着一只鸽子扑闪着翅膀往他身上飞,手忙脚乱地将这东西抓了?起来。

看着手里扑腾的鸽子,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这玩意儿脚上的信筒,忙转身敲了?另一道房门。

“含章,这鸽子是?不是?你的,我没多久才见过啊……这是?飞哪里去了??”他记得这鸽子,孟蹊在云州训了?好些日子,没想到这遭上京还带着。

门忽然开了?,里头出来一个形容瘦雅的男子,孟蹊打量了?他手里的东西:“你拆了??”语气并不算好。

李迎州瞪大了?眼睛:“谁拆了?,我是?那等?人么?”他甚至还没说完,手里的鸽子连带着信筒都都没了?。

只听见‘啪’的一声?,门窗紧闭。

第72章 害羞 她不知道这是情热的表现。 ……

他展开了那封信。

信上什么也没有写什么别的, 不过就?是陈述了一番那鸽子?飞迷了路的事情,还?有他先前写上去的问候的话语,一一仔细说了。

字迹确实是她的。

慢慢地抚平了小笺上的褶皱。指尖划过上头的墨迹, 还?带着一点微微柔润, 仿佛是她指尖的柔意。

门缓缓地开了,李迎州才见同窗坐在椅子?上在看着什么, 不用说便知道,走上前去说道:“我见着那鸽子?的翅膀刮伤了, 应是先前就?伤了, 我抓它的时候没看清,手重了些,到我手上的时候蔫蔫儿的。我拿了点儿小米来, 就?着喂喂吧。”若是死了可就?是他的罪过了。

他一晃眼, 才见孟蹊案上摆着的那张小笺,漂亮得很,绘着柳叶儿, 像是姑娘家用的。

拉了张椅子?来,将?那扑腾的鸽子?放在了膝上, 小心地喂了,问道:“你?这?是给陈婉送的信?”他默默地问了一句。

孟蹊看着他喂膝上的鸽子?:“不是。”

李迎州抬头看了他一眼。

他眉目好看, 十?分清秀,巍巍青松一般,只是长在了云州最偏僻的地方。当年他父亲好不容易做了官, 又让贬了回去……就?连书?院的先生都?可惜。

“不是陈婉?”他有些疑惑:“那还?能?是谁?”

孟蹊沉默地看了那张信笺一眼,神色微沉:“是个?故人……”

他的反应实在是奇怪。顺着同窗的目光又去看那信笺,小心地拿了起来,也没见他阻拦, 便看了一眼:“原来这?小东西跑到人家家里?去了……你?怎么又说是故人?”这?不是不认识么。

字迹只能?算是清秀,看力道像是个?姑娘的字。

孟蹊将?信笺从他手里?抽了回来,又仔细收好了夹到书?页中……她从前就?爱用这?绘柳叶的小笺,他外出?办差的时候,时不时的就?要送一张过来。她不用信纸,就?喜欢用这?样雅致的书?笺。

“迎州。”他心中说不清的滋味,站起身来走到窗边去,窗外已经夜色浓重了。

李迎州低头喂着鸽子?:“嗯?”而后才抬头瞧他。

孟蹊看着窗外浓重的夜色,唯有墙角不远处那丛被他砍了个?干净的迎春,似乎冒了点芽尖儿出?来,喉头微微滚动:“……没什么。”

李迎州等了半天就?等到这?么一句话,手里?的鸽子?都?差点儿让他喂得呛死,又急急忙忙地出?去找水:“我真是,我都?不知道说什么。”他眼皮子?直跳。

等收拾好那鸽子?,擦净了手才道:“我就?知道你?有心事。从半个?月前你?染了病那时候起,我就?觉着你?变了许多。我都?快不认识你?了。”将?椅子?拉到窗边,稳稳地坐下,摆出?彻夜长谈的架势:“你?说吧,我听着。”

孟蹊不觉与他说便能?解了自己心中的疑惑。长久地顿了顿,目光转向?窗外。

李迎州顿时哑了火,也不再逼问了,抱了那小鸽子?便出?了门,临走时想?起来墙角那丛迎春花,眉心跳了跳:“你?怎么把它砍了呢?我看那枝条儿还?结了花苞呢,没多久就?能?开了啊。你?这?人真奇怪。”

他嘴一贯碎,想?到什么说什么,说完了便走了。

独留孟蹊一人在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