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线愿望也不得成真。
贺归之?取得江湖第一那?个晚上,日月山庄华灯如昼,宴请各方,魏危借着慕容星雨亲友的由头见到了乔青纨。
那?张与故友相似的面孔让乔青纨有些恍惚,玉珠掉落在她脚旁,她直直地盯着魏危。
这些年徐安期或许在怪她,一直不肯入梦原谅,只留她如今魂悸恍见故颜。
烛影幢幢,有那?么一瞬,她以为自己产生了错觉。
直到这个面容与故友三分相似的少年开口道,她单名一个危字,是?“危楼高百尺”那?个危。
乔青纨轻而急促地吸了一口气,缓缓睁大眼睛。
烛泪千万条蜿蜒流下,在她模糊的视线里熔化成一片流动的光晕,重现许多已经见过的曾经。
有人曾在山庄说,将来若真的有了孩子,要和自己一样?,取一个豪气云天?的名字。
“天?上白玉京,十二楼五城。”
徐安期坐得舒展从容,一手随意搭在曲起的膝头,轻捻着一只剔透的玉杯,杯中青梅酒液在清辉下漾着琥珀色的微光。
他仰首,目光投向那?轮皎洁的明月,举杯邀明月。
他说:“危楼高百尺,手可摘星辰。”
乔青纨看着魏危,情不自禁地伸出手去,握住了她的手,低下头,喃喃。
“……原来是?你啊。”
乔长?生的心上人,原来是?你啊。
乔青纨眨了眨眼,一滴泪毫无征兆地落了下去
“如果是?这样?的话,长?生该怎么活下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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扬州广场上,乔青纨摇摇晃晃站起,止不住地在咳血。
沉冤昭雪,大仇得报。
四周的喧嚣渐渐远去,化作一片模糊的嗡鸣。有人围上来想要接住她摇晃的身子,有人在惊呼快去找大夫,兵荒马乱,但?这些都与她无关了。
游离的光在乔青纨眼前明灭不定,如她的心脏在跳动。有风拂过她的鬓发,温柔得像是?故人的抚摸,带着久违的自由气息。
乔青纨长?长?叹了一口气,叹息声洇进了鲜血里。
她已经很久没有这么畅快过了。
记忆如走马灯般流转。似乎是?很多年前的晚上,也是?这么一个傍晚,虫鸣声在暮色中织就一张细密的网,浩瀚星空延伸到远方,檐下只留了一盏灯照明,风声在耳边细细吹响。
乔青纨那?时?候仰起头问,日月山庄这个名字是?什么意思?
有人将她抱在怀中,温柔地回答了她。
二十年光阴倏忽而过,赫连父子强占山庄,鸠占鹊巢,乔青纨始终记得这个名满江湖的日月山庄最开始的意思。
鉴悬日月,辞富山海。
百龄影徂,千载心在。
第125章 本是江湖寂寞人 长生,我希望你能长命……
魏危将沾着赫连知途鲜血的霜雪刀丢给百越护卫, 大步流星踏进日月山庄。
贺归之被?钉死在日月山庄那块日月昭昭的石碑上,赫连知途则被?两?位巫咸联手限制了手脚,魏危亲手砍下了他的脑袋, 用?以祭奠徐安期的魂灵。
其余潜伏在扬州的望西人,被?同为?情报组织的九重楼以夏辟疆为?引子, 连根拔起。
至于孔成玉知道了这些事后, 如何铲除其他地方隐藏的望西人, 如何清查这二十多年?的真相这些都是后话了。
徐安期的骨灰是在日月山庄中一处不?起眼?的角落找到的。
赫连知途身?为?望西人, 既惊叹徐安期的功夫,又忌惮他的身?份。在对方身?中美人泪身?死之后,且喜且怜之, 到底是留下了那柄太玄剑。
至于徐安期的遗骨,赫连知途惧怕东窗事发, 又想夸耀杀死中原素冠的战绩, 命人烧为?骨灰, 封在了一个不?起眼?的白色瓷坛中。
随着一年?又一年?的时间过去, 上面逐渐落满灰尘。
魏危找来干净的帕子, 擦干净上面的尘埃, 将赫连知途那颗凝固着惊骇与不?甘的头颅端正地摆放在坛前, 接着撩起沾着血污的衣摆,屈膝郑重地跪了下去。
楚凤声眼?中满是悲悯, 燕白星同样一言不?发,同样屈膝而跪。
魏危看?着那个小小的坛子, 难得陷入了沉默。
过了很久,她才缓缓开口。
“赫连归之那个时候年?纪不?大,没有?参与过最?开始的灭门案,我亲手用?日月刀结果了他。”
“赫连知途是下命令的那个人, 我射中了他的肩膀,报了那一箭之仇之后,替你?砍下了他的脑袋。”
“至于赫连一族的罪魁祸首,木槿长?老与澹台月已先行出发。百越与中原若是联手都不?能?战胜靺鞨,那便是我们无?能?。”
沉默了一会,魏危的视线垂落,看?着那柄太玄剑,五指触碰冰冷而坚硬的剑鞘,似乎想从其中感受到什么。
“我……并没有?见过你?。”
她顿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