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有点可惜。”段书颜赞同的说了句,她的嫌弃来得更加明显一些,“身份不明,怎么对外交代?她的存在会不会影响二哥哥未来的婚配?”
她的话一出,杨氏立刻清醒了,立刻将小汤圆放在床上,心口石头一下子提了起来,也没了与小汤圆相处的兴致,但还是强打着精神安抚小汤圆。
“乖孙女好好休息啊,祖母还有事要去忙,明日再来看你好不好啊?”
“好,好。”小汤圆本就敏感,立刻感觉到祖母对自己态度发生了变化,小小的心脏有些难过,尤其在看到段书宁与段书颜时,这种不被喜欢的感觉更加明显。
她一时更难过了。
等杨氏,段书宁,段书颜一走,小汤圆就窝在陆玲怀里抽噎着委屈的哭出来,雪梅只好去找段书沉,并在回来的路上,事无巨细将这事与他说了。
段书沉紧紧蹙眉,大步流星来到沁雪堂小院子,推开小汤圆房门,就看到窝在陆玲怀里哭得哽咽的小汤圆,一时心都疼了。
朝夕相处一个月,段书沉与小汤圆感情今非昔比,早已深厚。
“乖宝,怎么了?不高兴吗?”段书沉声音一出,小汤圆就从陆玲怀里冒出头,憋着嘴哭得更伤心了,段书沉微微无奈,伸手将她一把抱起搂在怀里细细安慰。
人,对跟自己长得像的孩子,总有天然的偏爱。
小汤圆揪着段书沉衣襟,哭得一抽一抽的,“爹爹,爹爹……祖母,姑姑,姨姨,不喜欢我。不喜欢我……”
陆玲一直低着头,话都说不出来。
段书沉安慰着小汤圆,眼神却落在陆玲身上,等将小汤圆安慰睡着了,他才走到陆玲身边一把将陆玲拉起,一手抬起陆玲的下巴。
陆玲眼睛都哭肿了。
段书沉十分无奈,“我总算知道小汤圆爱哭随了谁。”
陆玲打开他手,往后退了两步拉开与他距离,低着头,“你的母亲姐姐妹妹显然不喜欢小汤圆,也不会同意你认小汤圆为嫡长女,这会影响你未来的婚配。”
第45章 陆玲段书沉的选择与去留
“未来的婚配?”段书沉挑眉,想了想好像也是,放开陆玲,“小汤圆的事,我既然答应了你,便不会食言。”
陆玲并不说话,显然,她不是很相信段书沉。
“也罢,我去去就来,你照顾好她。”段书沉无奈,弯下腰摸了摸小汤圆小脸,“爹爹去找祖父祖母有事,去去就回,你听娘亲的话好好歇息,乖啊。”
“嗯嗯。”小汤圆乖巧可爱的点头,段书沉眼神复杂看了眼陆玲,转身去了。
段延庆书房
受重伤回朝后,段延庆情绪一直不好,但也配合空城努力养伤,段书沉自宁州回来,身边没有任何段璃身影,他到底受到影响,情绪更加不佳,对段书沉带回来一个孙女这事,也只是点点头,并没有过多关注,仿佛并不在意。
段书沉从沁雪堂一路到段延庆书房,心头划过无数种想法。
眼下段家家主在战场上受了重伤,陛下并没有过多在意,甚至连一道嘉奖的圣旨都没有,连样子也懒得做。
如此,京城权贵阶层都在猜测,段家是不是不行了,失了宠。
这番言论愈演愈烈,自然影响到了段延庆。
段延庆的意思是,让段书沉入朝为官,代替他撑起段家。
段书沉意不在此,与他不欢而散,如今因为女儿去找他,段书沉并没有多少把握。
“叩叩叩……”
“进来。”
段书沉推开门进去,段延庆啪一声放下书,看向他,“怎么又来了?什么事?”
“段云星的事。”段书沉将小汤圆身世简略说了下,隐瞒了陆玲琴师的身份,只把她说成段璃座下师承书院的女夫子,正好他四年前去看望段璃,与陆玲发生意外,有了小汤圆这个女儿。
他一直不知道陆玲身怀有孕,故而才遵循父母的命令,与秦芳成亲,但成亲四载,与秦芳相敬如宾,秦芳身体不好,故而一直没有孩子。
事实上,秦芳身子太差了,且秦芳因为家人隐瞒身体情况嫁给他,一直愧对于他,常常不敢面对他,故而一直回避房事,他也一直体谅秦芳,后来也兴致缺缺,导致两人房事屈指可数,例行公事一般。
再后来,秦芳邀他去院子里,他也借口很忙不去了。
如此,秦芳怎么可能怀上他的孩子?
“只是个夫子?”段延庆蹙眉,“有些才华,身份确实不高。”他看向段书沉,“这事你怎么跟秦家交代,算算日子,她是在你与秦芳成亲前怀上的。”
“我想着,不如把这孩子记在秦芳名下,将来每逢祭祀也有个烧纸钱给她叫她娘亲的人,父亲不用担心,我会找秦家人说。”这便是段书沉这一路想到的。
如果秦家人同意,对于小汤圆来说自然是好事,只是,苦了陆玲。
想到陆玲,段书沉心头有点不是滋味,内心多了一些他以为没有的内疚。
“如此,你去秦家说说看,秦家老夫人是个有大智慧的人,想必不会过多反对。”段延庆支持段书沉,这让段书沉有些意外。
他这么想,就这么问了,段延庆眼里有些内疚,“当初是我们一意孤行,教你娶了秦芳,误了你。”
段书沉打了一声招呼,转身出去了。
段书沉去到沁雪堂小院子,将这事与陆玲说了,他以为陆玲会反对,没想到陆玲很爽快的同意了。
他好奇的问她为什么?
陆玲僵硬着身体,与他说:“秦芳身份清贵,二品管员的嫡女,小汤圆记在她的名下,再好不过。”
她应该要知足的,至少小汤圆摆脱了她琴师这个低贱见不得人的身份,成了国公府嫡长女,将来好婚配,也无人敢欺。
段书沉离开后,陆玲再也撑不住,趴在床边哽咽着哭了出来。
骄傲如她,生下孩子有了软肋,有了恐惧,如今,也没了骄傲,没了自信,像一只被拔掉刺的刺猬,多么可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