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1 / 1)

天空不知何时暗了下来,死寂之中,男人忽用一种极随意的平淡语气说道:“我与他今日是无意遇见。”

“这些...与我无关。”

仿佛从深井中投了枚石子,过了良久商猗才等到回音。

喻稚青其实比商猗想象中醒得更早,男人嗅他发间气息时他便偷偷睁开双眼,十分不懂商猗为何突然亲昵,僵着不敢乱动,只得闭目装睡。许是早晨还没睡清醒,男人并未发现他笨拙的假寐,他听着对方穿衣起身正如商猗所说,这间客栈隔音真的很差,他又将楼下的喧嚷听了全程。

小殿下将一切都听得分明,很清楚商猗这次没与杨明晏发生什么,可那人的出现仍令他倍感不适。他自己也道不明这种情绪究竟因何而来,大概是两人相识太久,而那时还是太子的喻稚青作为全天下的主人,本能将商猗归为自己所有,这个认知延续到长大,商猗身份从朋友到仇敌,前头总带着个名为“我的”的前缀。

这段简短的对话开始得莫名其妙,结束亦是无疾而终,两人都没再开口,雨声佐着雷鸣填满接下来的空暇时光,喻稚青却不得不承认,听了商猗那句相当潦草的解释后,积郁的心情却无端松快了许多。

深夜时分,大雨仍没有止歇的意思,商猗预计今日要在马车将就一夜,见天色全黑,便想于黑暗中换好绷带。喻稚青上次因杨明晏之事甚至跟着苍擎“离家出走”了一回,两人关系再度僵化,这次指不定又有多大的脾气等待发作,商猗自不会再去逼喻稚青为他包扎,独自处理着尚未痊愈的伤势。

还差右手最后那道伤疤时,商猗却有些舍不得换下喻稚青亲手包扎的绷带,手指抚着那算不上多完美的绳结,决定继续维持原样,无非伤口好得慢些而已。

他如此想着,欲外出看看是否能够冒雨赶路,却听黑暗中的喻稚青忽然发问:“为什么不换手腕的伤带?”

喻稚青眼睛适应了黑暗,一直看着远处模模糊糊的身影处理伤口,却发现对方没理会右手的伤。

商猗掀帘的动作稍顿,选择实话实说:“因为是殿下包扎的。”

喻稚青没想到会是这个答案,一时竟不知如何回答,恶狠狠地扭过头去,忽意识到漆黑里商猗大概也看不清自己面红耳赤的神情,过了好一会儿才冷淡地吐出一句:“别以为说些好话我就会原谅你。”

分明是句难听的话,商猗心情却因此轻松许多,甚至很赞同地点了点头。他正打算将伤药收起,受伤的手腕却忽感一抹凉意,商猗收拾的动作一顿,整个人仿佛入定般一动不动。

这是自他们出宫以来,喻稚青第一次主动接触。

微凉的指尖轻轻搭住商猗手腕,几乎没用什么力气便将人拉至身边。

商猗对他从不反抗,可骄纵的小殿下依旧笨手笨脚,异常艰难地解开了自己包扎的难看绳结。严重伤口今日结出黄褐色的伤痂,先前的药粉糊在上面,遮去大半,好似各色染料混在一处,天色黯淡,倒也看不出有多狰狞,但喻稚青仍拧了拧眉头,像在任性地责备伤势为何不能一夜复原。

“是这瓶?”

喻稚青借着从林间倾泻的月光仔细打量,从瓶瓶罐罐中选出一瓶伤药,送到商猗面前晃了晃。

男人轻声应了,喻稚青包扎时仍控制不好力道,这一回商猗却不再忍痛,端坐在喻稚青身边,身姿板正到像在学堂认真听讲的巨大号学童,听他家殿下一边骂他娇气,一边却又因他的抽气声而动作放轻。

喻稚青埋首包扎,商猗看着对方认真而专注的神情,卷翘的睫毛像是蝶翼,遮住潋滟水润的双眸,紧抿的双唇透着粉润。他收回自己先前无所欲求的想法,在对方又系出一个难看绳结之时突然极认真地开口:“你会不会后悔待我那么好。”

分明是一个问句,他偏用笃定的语气,大概是已料想到喻稚青的回答。

喻稚青却不知商猗为何会说出这话,疑惑地仰起脑袋,却不想商猗欺身过来,将他压在车壁上,突如其来地吻了下去。

“商猗...唔...放开......”

他可以对一切都不争不抢,独对喻稚青贪心不已,喻稚青对他稍微好些,他便难以自抑的想要索求更多,仿佛来自炼狱的恶鬼,得人一滴血,便索他全身骨;得人一点情,便想要他整颗心。

言语被吻碾碎,舌尖灵巧抵开牙关,商猗尽情侵占喻稚青唇舌的柔软,喻稚青微弱的反抗并不能阻止他的占有,在双唇缠绵的间隙含混道:

“殿下,我很贪心的。”

十三章

这个吻便如下午的那场骤雨,突如其来并且相当激烈。

喻稚青被压在车壁上,身后是商猗先前铺好的软垫,倒是不怎么磕人,绵软得好似浮在波涛之中,他半靠在上面,反是更方便商猗挤进腿间。

喻稚青被亲得吱呜乱叫,本想说自己又没有不肯喝药,商猗凭什么要胡乱亲他,可还没喊出口就察觉不对就算自己不愿做什么,那也轮不着商猗用亲吻来解决问题。

这些日子里商猗就像变了个人,虽然依旧寡言少语,但行事却与以前完全不同,夜里仗着保护为由非要抱着他睡就罢了,白日里也时不时要来招惹他一番,要么揉他发丝,要么吻他侧脸,每每都将喻稚青气得寻出匕首威胁。

不知为何,喻稚青直觉今日与先前的那种小打小闹有所不同。残疾的双腿仍然无法动弹分毫,被迫任由商猗摆弄成分开的模样,两人胯下几乎贴合,腿根隔着布料都能感受到男子阳物的炙热与坚硬。

霎时,喻稚青面色微变,生怕商猗又行那晚之事,只得卯足了劲想将对方推开,却也是无用功,双手被男人攥进掌中,乃是被逼无奈的十指相扣。

况且比起先前喂药时的那个吻如果上次也能称之为吻的话今日之吻乃是十分的不温柔,说是亲吻,其实与啃咬也没多少区别。男人尽情索取,莽撞得毫无章法,喻稚青看准时机咬了商猗一口,淡淡的铁锈味化在唇间,商猗吃痛地皱了皱眉,仍旧没将人松开。

喻稚青被宫里保护过度,对情欲的理解总偏于负面,偶尔从书中读得一句两句,也仅停留在关关雎鸠的隐晦暧昧,但商猗对他的占有却是如此直白,仿佛凶悍的野兽,强行要把喻稚青标记为自己的领地或是猎物。

事实上,商猗的确没多少技巧可言。他与杨明晏交易时从不进行接吻,他们只是插入和被插入的关系,这种不必要的温存并不留于两人之间。

从这一点来看,商猗认为至少自己的唇能算是“不脏”的,毕竟由始至终,它只碰过喻稚青一人。

舌尖被男人勾入唇中,牙齿偶尔会磕碰到柔软的唇瓣,喻稚青被亲得快喘不过气,面颊染上醉人的酡红。脑中晕晕乎乎,似乎有种不知名的燥热在体内流转,这种异样令喻稚青又回想起那一夜的迷乱,加大了挣扎的力度。

商猗并未因此停手,习武多年的他轻松压制住了喻稚青的反抗,继续勾着软滑舌尖逗弄,将那水润薄唇吻至发肿,总算在殿下快因缺氧窒息的前一瞬才舍得放开对方。

两人刚刚分开,下一刻男人脸上便挨了一拳,这点伤害对久经厮杀的商猗来说自是算不得什么,但他心知喻稚青那一拳是用尽全力。

“商猗,你又犯什么疯?!”

喻稚青咬牙切齿骂道,重获自由后当即往旁边躲闪,似乎忘却自己的洁癖,用袖子狠狠擦着嘴唇,不稳的语腔却将他心中无措暴露无遗。

身下青年面颊通红,因感觉受了羞辱,故而又不自觉地露出那幅受尽委屈的模样,眼中氤氲着一层水雾,抿着唇怒目而视,未意识到这番模样只会勾得旁人更加想要欺负而已。

商猗本来只是因对方的关心情难自禁,可见喻稚青如今的模样,却是心头一动。

喻稚青的衣衫也早已因先前的挣扎而凌乱,隐隐露出精致锁骨,商猗那晚落下的吻痕早已消去大半,只余下几个留得深的,依稀还透着淡淡红意,像是粉樱落在肌肤之上。

商猗舍不得让喻稚青受痛,但很喜欢在对方身上留下印记,将此当作一种昭告占有的手段,遂又吻上脆弱瓷白的脖颈,暧昧而炙热的吐息激得喻稚青浑身发颤,而湿滑的舌却是在颈间游移,舔吻突起的喉结,复又在喻稚青颈侧留下许多吻痕。

喻稚青抗拒着,拉扯男人的发丝想将人拉开,不料常年握剑的大掌突然顺着衣襟滑入,粗糙掌心拢住胸乳揉捏,拇指按着两颗乳粒磨弄。喻稚青猝不及防,唇间本想呵斥的言语通通化成压抑的喘息。

小巧的乳珠被碾进乳肉当中,商猗指腹覆着剑茧,尽管克制了力道,但仍旧是一种麻痒的痛意,这点微痛隔着皮肉仿佛传到了心尖,逼得他不由自主地发颤。

喻稚青对情事一窍不通,未曾想过身为男子的他胸乳竟会被如此玩弄,一手抵在商猗肩头,仍是想将人推开,另一只手却是用手背掩住了嘴唇,防止自己再度发出那些暧昧羞人的喘息。

乳尖被挑逗得从胸前翘起,如红果般缀在胸前,敏感到就连衣料不小心蹭过都会引起喻稚青的颤抖,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声音听起来平稳一些:“手......嗯...快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