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分别是没有征兆的。
想到这里,喻稚青瞬间惊醒,庙外天色大亮,原来自己不知不觉间睡了过去,此时身旁已没了男人的踪迹。
他瞬间紧张起来,直到看见身旁放的干粮和水的确只够他吃三日,才勉强镇定一些,他只能每日照常生活,照常翻阅那本他看过无数次的旧书。
商猗离去的第二日夜里,浅眠中的喻稚青感觉有人正在抚摸他面颊,迷迷糊糊睁开眼,在月光下看见了商猗的身影。
他如约赶回来了。
作者的话: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
好消息是下章他俩上本垒,坏消息大家自己猜
八十四章
喻稚青连着几日没睡安稳,常有梦魇,见男人终于归来,少年这时才算彻彻底底地放了心,正想问他计划进行得如何,商猗却突然用吻堵住了他的唇。
不同于往日温柔的亲昵,舌尖蛮横抵开牙关,男人不容拒绝地渡来一口腥气黏腻的液体逼喻稚青咽下,这样的商猗令他陌生,那股铁锈味更是冲得他脑袋发晕,可男人很快又渡来一口,刚睡醒的他五感尚不敏锐,只觉得那滋味恶心,片刻后才分辨出那股作呕的铁锈味是鲜血的味道。
心一下被提到嗓子眼,他甚至不知道商猗到底给他喂的是人血还是什么玩意儿,他想说话,想疑问,但男人始终未给他这样的机会,商猗仰头从水袋又喝了一口,含在嘴里渡给喻稚青,例行公事般对小殿下灌下鲜血。
不知被灌下多少口,喻稚青好不容易挣开男人的束缚,连忙往后退了些,愤愤揩过唇边未来得及吞咽的血迹,若不是喉间那股腥气还在,他几乎又要以为这是一场无稽的梦魇。
“混账,你给我喂的什么?!”
他冲黑暗中的身影骂道,商猗似乎想来牵他,却被气头上的小殿下一把打开,可也就是短暂接触的那瞬间,他感觉男人的手潮乎乎的,仿佛沾着什么液体。
他掌心似乎也沾上了一些,他低头,月光下深褐色的液体在白皙掌心格外明显,再联想到商猗身上的血腥味他原以为那血腥味是男人灌他的血带来的,可如今看来似乎不仅如此,喻稚青一时也顾不上生气了:“你......”
他往后摸寻着火折子,商猗看出他心中所想,率先点燃了蜡烛。
昏暗庙宇登时明亮起来,喻稚青这才看清男人模样,心中猜想得以印证,商猗果然又受了伤。可他没想到男人会伤到这样重。
常穿的黑衣被鲜血染得比墨色还深,胸前衣襟破了一块,又是似曾相识的三道伤痕,去年在蒙獗时他也曾在男人身上见过类似伤口,当时商猗是怎么解释的?他记不大清了,可今日这道伤口却比上次还要严重许多,仿佛是生生刮去一大片皮肉,位置也凶险,若无胸骨阻拦,大概就要伤及心脏了,就连喻稚青当年刺向商猗胸口的那道疤也被如今的伤给盖了过去。
此外,商猗身上还有大大小小许多伤痕,每一道都触目惊心,鲜血顺着衣摆往下淌,甚至在破庙的地砖上积出小小的“水洼”,若换了旁人,此时早就要死要活的昏厥了,可商猗不但没有,而且似乎有一种莫名的精神力支撑着他,深邃的眼聚精会神地看向喻稚青,仿佛用眼神就能将人永远占有。
小殿下大半夜稀里糊涂被灌了半肚子来路不明的血,恶心都恶心坏了,本是想狠狠收拾商猗一顿的,结果燃灯后发现商猗是这么个模样,自己甚至都没有收拾对方的空地儿,气咻咻地哼了一声,他转过身,往身旁的那一大堆杂物中不知挑选着什么。
暖黄烛火下,更衬得少年肌肤如玉,喻稚青以为唇边的血已经擦干净了,却不知站在唇上的血留了印,嫣红嫣红的,像是抹了胭脂,眉心那道伤倒是快好全了,小小一粒红痂缀在眉眼间,成了颗最标准的朱砂痣。
小殿下终于找到药箱,端了出来,同时指了指身旁,冲商猗没好气地唤道:“还不过来!”
商猗有些想笑,但心中的苦涩令他实在笑不出来。他知道自己方才那些强硬举动一定会惹小殿下生气,而少年也的确生气了边生气边气鼓鼓地要为他包扎伤口。
他忽然抬首,注视那座他从未认真打量的观音像。
泥像有一大半早就在岁月的雕刻下碎了,余下的那半端坐庙中,青苔爬上观音泥身,看不清本来颜色,独眉心那颗红痣依旧浓墨重彩,或许许多年前也曾法相庄严,饱受香火。
母亲疯癫起来,重复唱的昆曲就那几段,后来唱给喻稚青听,小殿下自幼长在宫廷,听不懂地方腔调,戏折子也从没点过这出,便向商猗问起,但那时同样年幼的商猗只说了前面那半段的意思,余下部分却说自己也已忘记,单是记得母亲的唱调。
其实他撒了谎,虽然记不得最后那一长段,但有一句却是印象深刻“这里尽情供养,他于意云何?”
他于意云何。
商猗将这句话在心中默念几遍,看着埋首准备药物的喻稚青,又想起去年这个时候,他刚准备带着小殿下北上,结果遇上淮明侯的追兵,自己受了重伤。
那时的少年还恨着自己,可当他非厚脸皮要小殿下为他治疗时,少年虽极不情愿,但也别别扭扭地为他系出一个滑稽难看的绷带绳结,就连今日,分明是自己夤夜异惹他生气,但看到伤势之后,喻稚青依旧选择照顾自己。
商猗从不拜观音,因为他的神明就在身边。
男人垂下眸,他曾无数次的庆幸喻稚青渐渐对他放下心防,可今日他却想,要是小殿下还恨着他就好了。
也许彻底从当年就不要相识更妥当,但同喻稚青一起长大的那段时光实在太过美好,仿佛从他们相遇的那一刻起,他的时间才真正开始转动,那些过去是他活过的证明,是他仍是人类的证据,商猗难得自私一回,不愿将两人彻底断得干净。
所以只要如最初亡国就好,他知道,那时陷入仇恨的喻稚青真的可以毫不犹豫地舍弃他,他也可以死得干脆利落,无人难过,更无人痛彻心扉。
喻稚青见商猗久不过来,单是低着脑袋出神,十分嫌弃地嘀咕道:“怎么,还要我请你过来么,一身血腥味,真是难闻死了,包扎完记得马上把衣裳换”
喻稚青话音未落,男人却突然扑了过来,将少年压在身下。
今天的商猗是格外反常,以至于喻稚青一直没跟上男人的步调,等他从天旋地转间回过神时,男人已直接扒了他的衣衫,深秋的夜里本来就冷,光溜溜的肌肤直接接触地砖,把小殿下冻得一哆嗦,他想骂人,可商猗马上再度用唇将余下的话碾碎在唇舌交缠间。
尚沾着血的手在周身游移,后背也贴了尘土,向来洁癖的喻稚青此时却没工夫在意这些琐事,他愣愣看向男人眼睛,似乎想要读懂对方今日的异常从何而来。
他从未见过商猗露出这种的神情,就连过去他跟着苍擎出走那次都不曾,那时的商猗虽然行为反常,但对方至少还能沟通,自己思索片刻,总能想明商猗生气的原由。
但今日的他总感觉男人的眼眸中,暗含的并非愤怒,在那欲望和占有的表像下,似乎藏着一片浓到化不开的绝望与悲哀。
商猗一直将喻稚青视若珍宝,总想着日久天长,小殿下迟早有一日会接纳自己,所以一直克制着自己的欲望,然而天不假年,他即将赴死。
正好,那就让他继续恨他吧。
小殿下并不知晓商猗所思所想,但仿佛心灵感应一般,他竟从男人的眼神中也体会到了苦涩,那样的情绪太过沉重,以至于喻稚青的心仿佛也被一块巨石压着,他问商猗到底怎么回事,可男人答复他的只有沉默,以及逐渐急迫的动作。
雪白修长的双腿被强行分开,比起之前尽可能地给小殿下欢愉,商猗这次显然迫切更多,微尖的犬齿含住大腿嫩肉不放,吮出一串淫靡的吻痕,最后一口落到腿根,离喻稚青紧皱的后穴不过咫尺。
男人想要解下衣衫,但伤口把衣衫和皮肉紧紧粘连住,商猗皱着眉拉扯一番,最终也只是将裤子退到膝盖,紫黑阳具一柱擎天,青筋盘在柱身,十分狰狞,商猗全程没有言语,如今也是直奔主题,挺着那凶器便想往小殿下后臀顶。
他们不是没有过类似举动,商猗似乎极喜欢拿着自己的大玩意儿在自己腿间蹭,但这次男人显然想要索求更多,那硕大龟头抵在穴口,甚至还没进入,喻稚青便从那硬要撑开的压迫感中感到惊惧。
直到这时,他才真正明白男人的用意。
喻稚青又惊又怕,前面虽然因商猗先前的挑逗昂扬,但未经人事的后穴却始终缩得极紧,男人试了好几次都没能进入,龟头从褶皱划过,险险抵在会阴位置。
即便没能进入,但那种临门顶撞的感觉已令商猗心神大乱,欲望叫嚣着想要宣泄,汗水顺着轮廓落到喻稚青肌肤,再看身下的少年,赌气般双唇紧抿,也是面浮粉红却不是因为情欲,而是挣扎太厉害,自己把自己累得够呛少年想不明白,明明上次自己中了媚药,商猗尚能够不乘人之危,今日却反常到想要对他用强。
商猗逼自己硬下心,再一次想要攻破那紧涩入口时,喻稚青终于忍不住开口喊道:“不行!这样会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