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也罢,上次白袍修士来访时,他故意以血祭杀,便是为了透露自己的行踪。
李真真虽能复制他人杀招,但她练得太少,招数摆得实在太过寒碜,入不得他的眼。
即便这一波引来给李真真练手的修士,有些不甚聪明。
但练手而已,能打就行,无需过于计较。
天色已快入夜,李真真还没回来。
灯汐枝眸色冷淡,正欲转身离去。
忽闻身后一个尚未被堵起嘴巴的修士愤恨道:“我们固然是为取仙体而来,但仙尊毕竟曾是三界至尊,做不到不记前仇也就算了,怎能如此睚眦必报、残害我们!”
“仙尊难不成是要将我们都杀了?看来仙尊被妖女所惑,已然不知善恶、不辨黑白了!”
“幸好我等已委托绮烟真人,将那妖女格杀,不然也不知仙尊还要糊涂到什么时候!”
灯汐枝停下脚步,慢慢转过头。
“你说什么?”
[30]第六个人
李真真离开大殿后,一个锦衣打扇的年轻人走进大殿。
一进殿,便坐下,拿起案几上的茶水喝了一大口。
长相竟与沈确有七分相似。
绮烟真人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在软榻上坐下,身后小侍当即将软枕垫在她腰后:“事情不会干,成天的给我惹事,今天又是谁惹到了你?”
沈臣余怒未消,压下心火:“姑姑你是不知道,那几个蠢笨丫鬟,把母亲临终送给我的玉佩打了!若不是地上铺了一寸厚的羊绒,这玉佩定然就碎了!真是杀一万次也难消我心头之恨!”
提及沈臣的母亲,绮烟真人怔忡了片刻。
“那也不必将人活蒸。”
片刻,绮烟真人冷冷道:“有气要撒在有用的地方,活蒸下人,你当这名声传出去好听?”
“我又不是修士,凡人一生不过百余年,爽快了便好,名声是什么东西?能当饭吃?”
沈臣摸着脖子上用红绳牢牢系住的玉佩,毫不在乎:“何况我不是还有姑姑吗。”
绮烟真人拿起烟斗:“如今杀伐渐浓,世事难料,谁又真正做得了主。那崔实初当年不也是力挺沈确?到头来还不是被沈确举家尽屠。即便是我,明日说不定也没了,又怎能护你一世。”
沈臣:“姑姑什么时候去了,我便随着姑姑去。”
“胡言乱语。”绮烟真人面色微沉。
见她真的要生气了,沈臣赶紧调转话题:“刚才我进来时,看到一个女人坐在软轿上被抬着出去了,明渊一直跟在她身后想与她搭话,她倒还爱搭不理的,不知是谁个世家的小姐?”
明渊便是大祭司的名字。
“什么世家小姐,她只是一个打渔的村妇。”
绮烟真人慢条斯理地抽了一口:“但沈确看中此女,要将她聘做夫人。”
“她背后没有靠山,倒是一枚可用的棋子,或能助我们诛杀沈确。”
沈臣挑眉:“未来的岛主夫人,凭什么愿意与我们合作?”
“她自然不愿,但她全身脏腑尽碎,全无患岛最好的医修尽在我流云宫,何况明渊昨日还给她下了焚骨之毒,没有解药,每两个时辰便会发作,痛不欲生她便是不愿又能如何?”
反正翁珍珍最后都是要死的。
这渔女不知怎么得罪了玄城宗,昨日玄城宗的长老就飞鸽传书,托她将翁珍珍格杀。
玄城宗善用蛊虫,庙小手段毒,她也不好得罪。
但是就这么轻易死去,未免也太便宜了翁珍珍和沈确。
沈确这等弑母弑父的禽兽,就该一辈子在地狱里活着,也配对人一见钟情?
他既想从地狱里爬出来。
那她就让沈确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心爱女人,在自己面前生不如死好了。
绮烟真人微微笑起来。
她敲了敲烟灰,立即有下人跪地捧手去接。
她轻描淡写道:“这个翁珍珍还算识时务就是骨头太硬,倒有些不好拿捏。”
“这有何难,姑姑将来是要站在万人之上的人,何须为此等小事烦心。”
沈臣笑道:“这些腌臜事,便让侄儿为姑姑分忧吧。”
入夜,李真真躺在床上,睁开眼睛。
窗外传来嘈杂之声,有人在尖叫,有人在泼水,不知道在干什么,可能是什么泼水节吧。
李真真点了点主系统OA面板,竟然才晚上7点。
她又倒头回去睡了一个回笼觉。
再次醒来时,她是被热醒的。
整个房间犹如蒸笼一般,滚滚黑烟潮水般从窗户缝隙中冒出。火舌发出噼啪的爆裂声,墙壁和天花板上的木板已经开始剥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