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惯来不在意这些细节,甚至可能根本没有注意到。

灯汐枝眼中神情没有一丝变化。

只是强迫自己一寸寸地收回目光,举起一旁的杯盏抿了一口。

很快,茶水中漾开一丝血色,又消失于无痕。

他太平静了。

静到连一丝波澜都没有。

仿佛静水无底的海。

李真真已经很不耐烦了。

她又困又饿,还赶时间,主要等会儿还睡不了,甚至可能一晚上都睡不了想想就烦。

正想直接和何千机告辞。

对方却不知被什么绊了一下,突然踉跄着撞上廊柱,“咚”一声晕了过去。

李真真:“”

反正这里暗卫五分钟一趟,这么撞一下也死不了人。

李真真从何千机身上跨过,三步并作两步走完台阶,终于在十一点五十九分时,推开了门。

灯汐枝看见她,便抬眸微微笑了笑,清冷绝美一如既往。

碗筷相碰发出清越声响他指尖推着碗底,将汤送到她面前。

“回来的正好,给你备了汤。”

李真真看都没看那浓白的骨头汤一眼。

她大步走到他面前,直接抓住他未来得及收回的手指,猛地将他向后一推。

广袖带翻茶盘,碎瓷飞溅中,茶水在地上洇出深色痕迹。

李真真手指解开自己衣领,俯身吻住他的唇。

她没有什么洁癖,只要别长得太丑,接个吻也没什么。

灯汐枝微微一愣,随即轻笑一声。

月光流过他鸦羽般的睫毛,抬手握住她想往下解他衣襟的手。

“不急,慢慢来。”他说。

骨节分明的手指扣住李真真的后颈。

灯汐枝侧过脸,碾开她的唇瓣,慢条斯理地含住她的舌尖。

男主明明连吻都接得这么冰清玉洁。

李真真却有种口腔被异物入侵的错觉。

极寒与极热在唇齿间碰撞,战栗顺着两人相贴的肌肤蔓延。

口腔黏膜因为之前几天被过度使用,现在还红肿着,一被亲得用力些,便呈现出一种烂熟的红。

不够。

还是不够。

想把她按在墙壁上亲。

亲着亲着就弄进去。

想让她往自己的脖颈上套住锁链。

让她亲手在自己身上刻满她的名字。

那天那个肮脏的、腐臭不堪的男人也把她按在地上亲她了吧。

他们也这样碾磨她的嘴唇,吞咽她的舌尖了吗?

或许还吃了些别的。

揽住李真真腰肢的手指骤然收紧,丝缎的凉意刺入掌心。

明明这一切都是他策划的。

明明只有这样,她才不会怀疑到他身上来。

明明早已明白,长痛不如短痛。

即便要忍受妒意炙烤之痛,也好过冒着失去她的风险。

可灯汐枝只要一想到其他男人吻她弄她的画面即便没有得逞,心中冰冷的暴虐和杀意也像海底潜藏的暗流一样翻涌起来。

他克制不住地握住她的小腿往上推,手指也向下拧了拧。

这里也还不够。

她中了浮生蛊,为什么还会不够?

灯汐枝长睫遮住眼底微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