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倒是不贵,友情价,几个铜板罢了。”

李真真在桌边坐下,想着以后男主还要重回巅峰,不如这时候帮屠夫在他面前刷一些存在感:“做工确实不错,是炼器宗的少宗主亲手做的,你以后有什么需要的,我还帮你找他弄。”

“是么?”灯汐枝极慢地笑了笑,指尖慢慢抚过那张价值几个城池的画皮:“那可真是重情重义。”

重情重义?

李真真蹙了蹙眉。

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男主的话有些怪异。

但这个形容词又确实没什么问题。

她只好说:“他那人是挺讲义气的。”

灯汐枝说不下去了。

他起身,将画皮收到一边。

再回来时,他走到李真真身后。

忽而俯身,将下巴搁在她肩膀上。

李真真执杯的手一顿。

灯汐枝双手慢慢从她腰间探入,紧密地将她环住。

昏黄灯火下,交错在她身前的那双手,修长白皙得近乎透明,仿佛能看见底下淡青色的血管。

方才那阵怪异又涌了上来。

李真真放下杯盏:“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以为你今日去翻书了,原来没有。”

他将侧脸贴在李真真薄薄的肩膀上,烛光透过灯笼纸洒在他的侧脸上,他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片淡淡的阴影。

他整个人就像一块被阳光穿透的冷玉,清冷而疏离。

“不然你怎会不知道,神魂修补后,被修补的一方会对另外一方产生极大的依恋之情,纵使稍离片刻,亦如万箭穿心,痛彻骨髓,难以自持。”

李真真:“”怎么还有这么一回事,事前没人和她说过啊。

她现在已经极度后悔,为什么要轻易答应帮男主修补神魂。

当时只以为是一个小忙,没想到后续还有这么多幺蛾子。

但承诺既然已经做下。

而且灯汐枝之前为了帮她,几乎把全身的血都喂给了她。

对那时候身体衰败,又深陷险境的她来说,与救命之恩无异。

出尔反尔的话,李真真还真说不出口。

灯汐枝微凉的气息打在她脖颈间,李真真根本不敢移动脖子。

一时更不知道怎么面对这样的男主,只能转移话题道:“那今天还要修补神魂吗?”

灯汐枝环住她的手,慢慢收紧。

语气却不疾不徐:“你想要吗?会痛。”

李真真觉得长痛不如短痛:“早点弄完早点睡?”

她话音还没落。

环绕在她腰间的手猛地往后一收。

下一秒,她整个人被抱起推倒在茶案上。

庞大的神识瞬间破开她的神识,巨痛撕开神经,不仅是脑颅,连整个身体都仿佛被利刃劈开。

到这一刻,李真真才意识到,上一次,男主对她实在太温柔了。

触碰到李真真神识的一瞬间,灯汐枝只觉得一股潮湿的恶念,生生将他淹没。

他既想要俯身于地,向她奉献出自己的一切,亲吻她,膜拜她,甚至撕裂她,完全地占有她,祈求她能永远只能看着他一个人。

可他的灵魂又对她充满恨意与厌憎,恨她为什么要背叛他,抛弃他,憎恨她如今又如何能这样残忍地忘却一切,像一张白纸一样出现在他的面前却依然朝三暮四,水性杨花。

他本该折磨她,让她如他一样心如刀剉,痛入肺腑。

可现实里,他却连握痛她的手腕,都觉得不忍。

她每一次浴血归来,他都觉得疼如己身。

更别说神魂彻底交融的痛。

他也没想到,即便自己已经压抑忍耐到了如此的地步,也根本不想她承受一点。

还是算了。

“真真”

灯汐枝低哑道,声音几不可闻。

他手垫在她的脊背和茶案中间,另一只手捧着她的脸,从她的耳后一直摩挲到脖颈,抑制不住地松开,又收紧,却克制着不能再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