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都多大年纪了,还玩离家出走?
而且慈德府也实在有点离谱。
按原怜云的说法,他们甚至完全不知道断尘剑会流入市场,并不是因为男主守不住。
而是因为断尘剑在男主眼里,还不如一头驴。
断尘剑方才那阵颤动,说不定根本不是悲鸣,而是愤怒。
慈德府的探子但凡多问一句卖驴的老人,都不至于对形势误判得这么深。
无患岛也很离谱。
他们为了掩盖沈绮烟被亲哥哥杀死的真相,竟然说她是为护住男主,才杀死的沈绮烟。
但他们怎么也不想想,无论如何,杀沈绮烟的人都是翁珍珍,是未来岛主夫人。
他们现在把沈确摘得再干净又有什么用?
到时候婚礼一成,哪个傻逼会真的相信这件事情和沈确没有关系?
但在这些人之上。
最离谱的还是男主。
三万岁的孤寡老人半夜离家出走什么的听听这像话吗?
李真真觉得太阳穴都在隐隐作痛。
而她眼里三万岁的老人,单薄的衣衫下,隐隐显出半截瘦削如雕的肩膀。
即便一身重伤,他面容上的平静,也没有被打破分毫。
乌发雪颜,风骨天成。
甚至扣住他手腕的黑色锁链,都被他微微下垂的修长手指,衬得仿佛是什么玛瑙黑玉。
原怜云原以为自己看到灯汐枝沉疴残破的模样,会觉得解脱。
但此时此刻,他只觉得巨大的空茫甚至愤怒。
愤怒灯汐枝为什么要让他看到他跌落神坛的模样。
就好像这个人,就应该永远高高在上。
“兄长为何不说话?”
原怜云握剑的指骨微微泛白,半晌自嘲一笑:“就算到了这种时候,兄长也不肯对我多说一句么?”
“还是说,你从未承认过我的血脉?”
但无论他说什么,歇斯底里也好,回忆往昔也罢。
灯汐枝始终闭目不语,连发丝都显得疏离冷漠。
似乎这世上,没有谁能入他的眼,也没有谁能让他在意半分。
更别提什么微薄的血脉之情。
原怜云等了又等,始终没有等来灯汐枝的回答。
他终于忍不住捂面惨笑了起来,哑声道:“如此也好,如此待我杀你之时,便再无一丝愧疚了。”
不是他不愿意让他活。
只是他能逃离第一次,便能逃离第二次。
太清仙尊在三界实在积威太重。
他统领三界万年,拥簇若林,从者如云。
即便仙体俱毁,也无人能撼动。
更何况,修真界里,有谁敢说自己没有活在他断尘剑的阴影之下,又有谁没有崇拜过太清仙尊。
这些人如今不站出来,只是因为,他们真的以为太清仙尊已经走火入魔。
一旦他们知道,仙门百家对太清仙尊做出的事情只怕顷刻间,三界就会大乱。
慈德府也会瞬间沦为众矢之的,成为覆巢之下第一颗被打碎的卵。
他决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灯汐枝已经沦为废人,他只要一剑便能结束他的性命。
从此以后,世上再无太清仙尊。
只有原怜云。
原怜云举起断尘剑,痛下决心道:“那我便用你的断尘剑,送你上路吧。”
他手指骨节崩紧得几乎断裂,手中的断尘剑也嗡鸣不止,正要一剑洞穿灯汐枝的心脏
一柄锈迹斑斑的剑忽地破空而来。
原怜云本就在心神震动之中,一时不察,竟被硬生生打偏了手中长剑。
“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