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了，一切都完了。

李真真推开一片压住她的门板，从一片废墟中爬出来，发现流云宫已经空了。

“人呢？”李真真问。

“这里震动得太厉害，站不住人，他们都跑了，还有些在后头空旷处疗伤。”

书生神情复杂地看着她，脚下还尽职尽责地踩着已经接近昏迷的沈臣。

李真真一头一脸的灰。

她原地蹦跶了一下，试图把灰抖下去，却发现这些灰粘在她头发上就下不来了。

书生叹了一口气，将沈臣捆起，走过来。

他伸出的手顿了顿，最终落在李真真的发丝上，慢慢帮她将沾染的粘土清理干净。

弄完后，还弯腰帮她拍了拍衣摆上的土。

李真真觉得这哥们忽然上道了。

就在这时，一股强大的威压忽然从废墟上空席卷而下。

书生帮她整理衣摆的手指一顿，低头吐出了一口血。

李真真抬起头。

天空中浩浩荡荡出现了一大波人。

有绮烟真人，有她的心腹，有大祭司，还有一五零七。

李真真：“”

牛啊，兄弟。

就这么一晚上加一早上，都混进人家核心团队了。

绮烟真人看到地上被砍了一只手的沈臣，脸色微变，但仍从容道：“翁珍珍，我本看在你是我兄长未婚妻子的份上，不计较你先前的冒犯，如今看来，是留你不得了。”

她原本是想利用翁珍珍杀沈确，却不想这个村妇竟丝毫不被她拿捏，毁了她的地牢不说，甚至伤到了沈臣。

绮烟真人朝前走了两步，居高临下地看着李真真。

“我本以为你是个聪明人，没想到如此不识时务，你难道忘了你内脏俱毁、身中剧毒，还要仰赖我流云宫的医修吗？与我流云宫作对，于你又有什么好处？”

内脏俱毁、身中剧毒？

书生看了李真真一眼，微微抿了抿唇。

李真真都差点忘了自己内脏破过这回事。

但她没有回答，只是问：“你还记得被你烧死的江大桥妻子吗？”

绮烟真人脸上的阴沉一滞。

江大桥。

谁？

此刻沈臣反应过来，他难以置信地看着李真真：“你就为了一个农妇，不惜毁了流云宫百年的基业？”

“她那样低贱的凡人，就是死一千个，一万个，对三界又有何影响，我就是烧了她又如何！我就是烧给你看的！好让你知道什么叫天高地厚，得罪流云宫又是什么下场！”

他顾不得手上的伤，恨得咬牙切齿：“你一个捞鱼的贱民，是我姑姑给你机会，让你攀上我们，你不感激涕零也就罢了，还妄想反咬主人，我倒要看看你还能狂妄到什么时候！”

[46]第二十二个人

沈臣的叫嚣戛然而止。

李真真又把他的断手塞了回去。

沈臣这个角色在原著中，是个配得不能再配的配角，渔女这个炮灰都比他戏份多，李真真懒得再听他说话。

她看着绮烟真人：“你果真不记得？”

“我日理万机，又怎么会记得这点小事。”绮烟真人俯视着她：“同为女人，我是真的欣赏你，翁珍珍，可你眼界太低，格局太小，终究不能成大事。”

“你只盯着一个农妇的公正，又可曾想过，这岛上还有千千万万的人，千千万万的公正。无患岛封存着鬼主灵力，岛外谁不眼红，若不是流云宫护佑一方平安，他们即刻便会打进来。”

“到时候江海倒灌，生灵涂炭，这里的人都要沦为牲畜你又担得起责吗？”

李真真：“你的公正，就是用十万百万千万修士的性命，换你的美容养颜丹？”

“那又如何？我守了这座岛这么多年，他们难道就不用付一点代价？”

绮烟真人望着脚下一片废墟，冷冷道：“况且只有我与天同寿，才能护他们长长久久，我治下的子民，也应懂得这个道理可惜你没有这个眼界，你不懂。”

李真真确实不懂。

但绮烟真人也不懂，又或者她故意不懂。

每月损失十几万修士，是无患岛的极限。岛外修士就是打进来，也顶多做到如此。

因为没有哪个农场主，会一次性杀光他们的牲畜。

他们要的是源源不断的供给。

而即将被屠宰的牲畜，也不会在意谁是他们的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