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种一个人正潇洒吃饭,忽然有个同事非要和你坐在一起尬聊的无言感。
但这是江大桥婆娘的大儿子,她也不好说得太直接。
只能委婉道:“你每天日落前,不是都要赶回家劈柴吗?我腿脚不便,走得慢,你和我一起走还得等我要不你先走吧。”
江霍侧头看着她的脸,想起母亲叮嘱他要好好照顾珍珍姐,以后好近水楼台先得月,给她做面首的话,微红了耳尖:“雪天路结冰不好走,多个人多个照应。”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李真真还能说什么。
她背的东西不多,江霍也没矫情地都去帮她拿。
只替她抱着一脸懵逼的鸭。
两人一路无言地走到了半山腰。
江霍家在山下,李真真家在山上。
两人不同道了,李真真便朝他点了点头,朝自己家方向走。
江霍看着她毫不犹豫转身离开的背影,握了握拳头。
他忽然喊住她,抱着李真真送给他母亲的水鸭,快步走到她身边,从身后背篓里掏出两只被打得半死的野兔。
“快年关了,珍珍”他含混地把那个“姐”字囫囵了过去,继续道:“别再一个人进山,这两只兔子送给你或者我烤好了再给你送上来。”
他忽然脸和脖子一起红了起来:“直接送到送到你家来。”
本来想扛到3000字的,但不行了朋友们,我太困了
[36]第十二个人
凤起山。
几缕细小风雪漫卷,直扑廊檐之下。
连绵山峦间,青竹枝头积雪厚重,偶有不胜其重者,“咯吱”一声断裂,惊起几只栖息的冬鸟。
灯汐枝睁开眼睛。
风将门帘掀起,桌上宣纸翻飞作响。
他将指尖含进唇间轻轻一咬,一丝血线顺着食指流下。
那血线仿若有生命一般,缓缓爬进李真真的被褥。
片刻后,血线从李真真躺的稻草下,牵出了一只被碾得半碎的蜘蛛。
“找死。”
他还说哪里来的丑东西胆子这么大,原来是一只蛛面人。
断尘剑再度问世,四方蠢动,他的行踪再藏不住。
各路人马纷至沓来,复仇的、报恩的、色诱的,觊觎他血肉的,他这几日已经处理了好几批。
若不是这些门派藏有私心,都想死守消息好将仙体据为己有,这天下早就大乱了。
但妖修还是第一次来。
这种昆虫成精化成的妖修,脑仁小,成精后脑子都不大好,怪不得敢鲁莽跳到他面前来。
灯汐枝神情清冷,指尖微动。
蜘蛛痛苦地挣扎起来,血线蛛网一样扼住它的四肢,硬生生切割进它的外骨骼。
如果它有声音,此刻一定在凄厉地尖叫。
明灭的炭火将蜘蛛的侧影投在斑驳墙面上,它目眦欲裂,痛得现出原型,竟然有半间屋子那么大。
它黑色的眼珠盯着灯汐枝,正欲喷射毒液。
一道血线迅速扼住它的脖子。
只听咔嚓一声,它的头颅被整个捏爆,瞬间化作青烟消失。
灯汐枝蹙眉看了一眼自己的手。
脏了。
胸腔中肆虐的杀意还未平息,他五感比常人敏锐,刚杀了一个气味难闻的丑东西,心情不大好。
正想去焚香净手,洗净血气。
便听见庭院外,有脚步声响起。
衡聿轻扣柴扉,立于门外,静候良久。
老旧的木门终于“吱呀”一声被推开。
衡聿蓦地抬起头。
却看到一位美貌得令人窒息的男子,正垂着眼眸,静静地看着自己。
这张脸他并不陌生。
那段住在山上的日子,他每天都可以看到这个男人,即便昏迷躺在床上,也依旧能占据大人大半的心神。
大人一个女子,为了他,每天带着工具,去悬崖峭壁上挖药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