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瓷二郎腿翘得比谢沉舟都高,一副为老不尊的模样:“猜到你会来找我。”但没猜到是为容栀。
当然,后面这句话她没说。
谢沉舟闻言勾了勾唇角,而后从里衣里摩挲着什么?,吓得黎瓷急忙用折扇挡住了眼?:“非礼勿视啊!”
他扫了黎瓷一眼?,面上笑意?更加柔和,柔和得黎瓷全?身汗毛倒竖,立即警觉起来。
下一秒,只见他如同什么?稀世?珍宝般,从里衣里掏出?来一只藕粉色小荷包,一个青碧玉佩和一堆眼?熟得不行的小瓷瓶。
七零八碎的在案几上一字排开,谢沉舟也不说话,就散漫地扬着眉,双手环胸,有如炫耀战利品般瞧着黎瓷。
“这是??”黎瓷诧异之余,险些以为他有什么?捡破烂的怪癖。而后她凝眸一看,才惊地认了出?来。
这不是容栀以前用来装碎银的小荷包么?!还有那玉佩,是容穆送给她的众多珍奇异宝里,最微不足道?的一件。那些瓷瓶更不必说,明和药铺出?品,是容栀亲手一点点碾磨制成的。
事已至此,黎瓷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她瞟了谢沉舟一眼?,只觉这个面色傲娇的少年?有趣至极,“你们这些小年?轻啊。”她不禁感叹道?。
谢沉舟十?分满意?她的反应,继续幼稚地宣示主?权:“阿月是我的。”
黎瓷无语凝噎,谁说了要跟他抢?
她只得正色起来,问道?:“玉玺不要了?”
谢沉舟面色一顿,却依旧轻点了点头?。
他当然要。他从不掩饰自己的野心,也不掩饰自己的欲求。
容栀把箭对准他的那刻,他是真的什么?都不想要了。皇位玉玺,还是钱财权势,他什么?都不想要了。他只想要容栀。
他这条命,是容栀给的。他是真的想过,做一个无权无势的小门客,与容栀就此余生。
但他不能。局势瞬息万变,他,悬镜阁,容栀,镇南侯府,早已经成为无法摘清的一部分。
“阿月和皇位,我都要。”他说。
虎毒食子 是谢沉舟用雀鸟传回的信。……
裴玄比容栀预想的?动作还要快, 她才被侍候着沐浴梳洗完毕,裴玄已?然提着个鸟笼大摇大摆走了进?来。
才一揭开蒙着的?黑布,那青鸟又?开始叽叽喳喳对着容栀:“臭脸小娘子!臭脸小娘子!”
容栀支着下巴, 一手端了小碟饲料推了过去, 就在青鸟伸出鸟头想要啄食时,她突然毫无征兆地将饵料收了回去。
也不管青鸟听不听得懂,她问道:“你见过我?”
那青鸟聪慧得紧, 歪头瞧了她半晌, 确定不是它的?主人后便开始东张西望,假装没听见容栀叫它。
容栀也不急,继续用碟里饵料引诱着,“不想吃?倘若在花溪村见过我你就叫两声, 这碟饵料都是你的?。”
饵料的?香气诱鸟至极, 在容栀的?扇风下愈发四溢。那青鸟接连几日的?赶路,已?经许久没尝过虫子的?滋味,它垂着脑袋,鸟嘴里口水拉得老长。
“咕咕。”它最终向食物低了头。
容栀并不意外,只轻点了点头,而后满意地将饵料推了过去。那青鸟顿时双眼放光, 饿虎扑食般将半个身子都挤出了笼子外, 狼吞虎咽地吃着。
城门接驾时,她同青鸟并未见过。唯一的?可能就是在花溪村, 这青鸟飞到了花溪村。以青鸟被训练开化?的?程度,若说它能精准地绑着药包而后往井水里投下, 容栀也毫不怀疑。
红缨于花溪村投毒的?动机是什么?要不是她及时发现,在悬镜阁驰援下控制住毒症,隋阳郡主一旦进?入沂州地界, 接触了沂州水源,同样也有感染风险。
商九思?待红缨不薄,甚至可以说是超越了主仆情谊的?,红缨为?何能置其安危于不顾。
况且红缨说这青鸟是她偶然于郊外猎场捡的?,而后就一直养在宫内。这话,也就商九思?会信。
宫内?容栀眉头一蹙。
倘若红缨真是陛下埋在商九思?身边的?暗棋,青鸟莫不是……陛下暗中赏给?红缨的?。
思?忖了一会,容栀淡淡朝外唤道:“裴玄。”
裴玄生怕惹她厌烦,一直抱剑立于门外,听见容栀叫唤,才急忙一推门闯了进?来。
容栀上下逡巡一圈,才不紧不慢道:“你觉得陛下为?何无缘无故,要赏给?宫女一只价值不菲的?鸟。”
这句话说得没头没尾,裴玄一头雾水,“县主这是何意?”这青鸟是陛下赏的??她眨了眨眼,懵懵地等容栀解释。
只听容栀说道:“若是要赏赐,金锭银块,不是更合适吗?”
裴玄对商世承没什么好感,撇了撇嘴直接道:“那肯定是他?另有所图啊。”商世承这人多疑善妒,为?一己私欲陷害先太子,也并不体恤爱护大雍子民。
容栀不置可否,整个人平静地过分:“这只青鸟曾见过我,在花溪村。”
裴玄愣了愣,而后疑惑道:“花溪村投毒一事,官府不是迟迟找不到凶手么?”
倘若在这么毫无头绪下去,她都快要以为?花溪村水源不是人为?被污染发。
容栀眸光微动,眼底冷意一片:“不是人为?,当然找不到凶手。”
裴玄不太认同道:“鸟怎么会有投毒呢?它再聪明,也不过是听主人命令。”
而后她突然反应过来什么,捂着唇瞪大了眼,不可置信道:“县主的?意思?是……红缨?”
“红缨不过是商世承放在隋阳身边的?眼线,你猜她是商世承的?人,还是隋阳的?人。”
是很不可思?议,但这样作解,一切都说得通了。不是红缨想要花溪村几千口人的?命,是商世承。毒杀自己的?子民,将罪
春鈤
责转移到阿爹秉公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