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境光怪陆离,可任何事情在梦境里存在即合理,就如同这怪诞的现实。
周童看见自己,穿着自己亲手绣好的凤冠霞披,他过于高壮,新婚的艳服在他身上膨胀成刺目的喜色,他的头发是蜿蜒长发,被各种细小的夹子灵活的盘到头顶,顶上了那顶凤冠。
韩家主母入门的凤冠。
韩可遇带他参观韩家的时候,他在祖宗祭祀的祠堂曾瞥见过一眼。
他当时只觉得这东西灼眼的狠,却不知道那顶金丝缠龙,翠鸟化凤,口衔东珠,珠宝花顶的的凤冠此刻就戴在他头上,整个入门热闹极了,媒婆踢了轿门,他在厚重的盖头下只能看到脚尖,低头出轿门的时候,耳边满是哄笑道喜声,各色的乐器,唢呐响的震天。
连街那头都听得清清楚楚。
有人给了他一道红绸,未成礼节,无有肌肤之亲,他的丈夫尊他爱他,用一道红绸牵着他迈了火盆,丈夫的弟弟亲属,背他跨过了韩家大门,他们走过了长长的走廊,长长的走廊,每一步都有人道贺,他听不清别人说了什么,只能听到“恭喜,恭喜。”
他听了一夜的恭喜,所有人都觉得这是一门好亲事。
周童在盖头下笑出了一口白牙。
入了洞房,丈夫也是极其温柔,他用一柄玉如意掀了盖头,双手折叠取下那龙凤呈祥,照着他们乡下人的习俗:“听说你们那边对盖头极为看重,是一段幸福婚姻的象征,要留到长子诞生成为第一块包裹他的包被,示意着福寿绵延,福泽子孙。我这样放盖头对吗?”
周童没明白他说的四字词语什么意思,但也明白对方为了他特意了解过,就连叠起来的盖头都是龙在上凤随之,夫唱妇随的样子,他怕自己粗糙的声音吓到丈夫,于是点了点头,在红烛下抿着嘴笑了笑。
他娘说,嫁为人妇,笑不露齿。
周童不记得自己有没有听,却好像这么做了。
他的丈夫牵着他的手,喝了合卺酒。
周童第一次喝酒,嘴里涩涩苦苦又火辣辣的。他恍恍惚惚的,不知道为什么有了个顿悟原来用什么嘴喝酒,酒都是辣的。他的丈夫放下酒杯,好似有些惊愣,却过来温柔的拆卸了他的凤冠,又低头问他:“我能亲亲你吗?”
周童比他还惊,红色一路从脖子蔓延到耳后,他第一次被人询问,在满是呵斥与命令的生活中,他顺从原来的习惯,本能的点了点头。
他甚至闭上了眼,觉得对方可能会亲他某个难以启齿的地方。周童却感觉到他的丈夫带着冷沥的气息附了过来,轻轻的吻在了他的眼角:“不过喝个合卺酒,怎么还被辣哭了。”
哭了?
周童都不知道自己哭了,他在自己如愿以偿的新婚之夜,怎么就哭了?他努力的想,努力的寻找原因,可他想破了脑袋,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在新婚之夜哭泣。
后来他也就不想了,他的丈夫吻在了他的唇上。
极尽温柔。
没有咬他,没有手在身上掐他,甚至没有唇舌强势控制他,只是温温柔柔的吮吸着他的唇珠,拿舌尖似有若无的撩拨一下,直到周童自己无意识张开嘴,伸出舌头去勾人的时候,他温柔的丈夫也只是顺着他的动作配合他。
这是一个以周童意愿为主,令他感到舒服与喜欢的吻。
周童在唇齿相依的间隙中,轻轻喊了一声:“ ”。
周棋立刻从那副被他放在床上,四肢无力任人宰割的健硕身躯上撑起了身体,他万万没想到,周童这个傻子,竟然能在他的身下,用刚刚还在回应他的嘴,喊出另一个人的名字。
他气的脸色发青,明晃晃的光都没把他眼下发青的阴影抹去,扑过去就堵住了周童的嘴,把他那呜呜咽咽其实并不能听得很清的声音堵了回去,又伸手捂住人的口鼻,非要周童张开嘴伸出舌尖配合他,才勉强压下要咬破对方唇角的犬牙。
半晌后,周棋才满意的敛着眉眼,勉强放过这个已经连拿舌头抗拒他的力气都没有的男人。陷入沉睡的男人半张着嘴,露着舌尖,本能的大口大口呼吸着新鲜的空气。
周童在亮堂的阳光里,细细的打量着周童的样貌。
他已经很久很久没见过周童的正脸了。
他的哥哥,他的兄长,他的长兄如父,本该是在课业上循循善诱,对他严加指导。在生活上温和待人,教导他为人之道,就如同世间所有的兄长一般。
可周童和别家的兄长,天差地别。
周棋未入学堂之前,周童一直是个好的,甚至算得上纵容他的哥哥,是周棋打破了碗给他顶罪,摔破了裤子给他弄上补丁,是他闯了祸后永远会给他善后的后盾。
直到他下了学堂,第一次看见周童被人围在村后破败的小墙角里砸石子,辱骂,甚至还会拳脚相加。
那一刻有什么东西碎了,又有什么东西建立了起来,原来他神话里的英雄,不是英雄。
周棋一边漫无目的的想着陈年往事,觉得小时候的自己委实是有点矫情,一边慢条斯理的抽出了周童的腰带,妹妹在周童婚礼的时候就送到远方表亲那住着去了,一时半会回不来,毕竟他家结亲不是娶媳妇,而是嫁儿子,多丢人,甚至丢人到周棋低头蹭了蹭男人挺翘的鼻尖,撒娇似的抱怨:“哥哥回家省亲,怎么都不告诉我?”
周童怎么可能回答他的问题。
周棋皱着眉将手伸了下去:“哥哥,我好想你。我本来准备省亲的时候给你一个惊喜,可哥哥你都不告诉我你回来了。”他单手圈着周童沉睡的阴茎,不大,还有点短,周棋一只手就能圈过来,他圈着根部上下撸动了几下,周童的东西就半软不硬的挺了起来,热乎乎的顶着他的掌心。
周棋左手撑在周童的头边,右腿抵进周童合不拢的双腿间,腿窝卡着对方的大腿逼迫他双腿大开,右手在缓慢的一下一下撸着那个渐渐变硬的阴茎,他掌心向上,拖着那柄发热的肉具,食指和中指原本打算玩弄揉搓一下隐藏在后面的两个小肉球,却碰到了一个还在发着高热的地方。
周棋立刻收回了两根手指,又低笑了两声:“哥哥,你后面都让人玩肿了,有没有人碰过你前面?”
他手里动作不停,甚至能感受到周童下意识挺身把自己更深的往他手里送,小小的圆圆的龟头甚至渗出湿哒哒的黏液小口吐在他的掌心,被糊开了整个茎身,肉贴肉的紧涩感缓解,快感却顺着指尖皮肤的接触蹿上大脑。
周童小小呻吟出声。
周棋听着他的动作,常年执笔的手指上面覆盖着一层薄茧,细致的拨开马眼,有一下没一下的在上面剐蹭,他自顾自的自问自答:“韩家那两个人都喜欢女人,长发细腰的女人,他们怎么可能会照顾你的感受,肯定没人碰过。”
周童哪里听得到这些话,他这会变成了一只顺从本能,只会不断挺腰把自己往亲弟弟手里送的小狗,斯哈斯哈的想要更多。
周棋歪头,天真的笑了一下,低头又蹭了一下周童的鼻尖,他爱极了这个动作,亲昵不色情,一点暧昧,呼吸交缠,他甚至想,如果他和哥哥是传说中的两头蛇就好了,共聚一体,永不分离。
周童的呻吟越来越软,沙哑的低音,甜的发腻,像是被人调教好了,一声一声低吟在别人的心尖,他身下的东西也越发坚硬,周棋都能感受到上面的青筋在他掌心跳动,再稍微来点刺激,他亲爱的哥哥,就能在他手里达到高潮。
他亲了亲周童的鼻尖,亲昵的还像小时候一般撒娇:“哥哥再叫好听点,好听点我就让你舒服。”
拇指狠狠擦过已经半张开要吐精的小口,周童的惊叫都要破嗓,全身抖得都要筛糠,哪怕此刻周棋松手,周童都能自己高潮。
周棋明知道周童看不见,此刻却收了所有表情,那些撒娇小意的埋怨语调也在此刻变成了一贯保持冷漠,他一直观察着周童,跟着他的反应,呻吟,表情来调整手下的动作,每一下都给予了周童无上的快感,却在此刻临门一脚之时,拇指狠狠掐了下去,周童的东西立刻从硬变软:
“可是哥哥,你为什么不跟我走。”
他垂着头,看着在身下痛苦的打着哆嗦从高潮到低谷的周童,这个健壮的男人,他的哥哥,曾经与他同吃同睡照顾他的半个“母亲”,在他给予的快乐中升华,也在他放肆的痛苦中挣扎,从前掌控着他情绪的人,此刻全受他掌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