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可遇换了一杯新的酒水，鲜艳的红色暗沉成黑，淀在杯底被他轻轻摇晃成漩涡，两杯相接，无声，南静波笑语如常：“酒醒好了，再摇就失了味道。”

韩可遇也笑：“新开的，无妨。”

南静波抿了一口酒水，好奇的问：“听闻你结亲了，是洪家那位小姐吗？”

韩可遇也跟着他喝了一口，含在唇齿间细细的品了会，直到酒香充盈口腔才惋惜道：“这酒，还是醒得不行。”然后恍然大悟的看着南静波：“刚刚南兄说什么？”

南静波被人故意忽视，也不恼：“那位洪家小姐可惜了，怎么好端端的就失足落水了。”

韩可遇看着他，面上还是一副君子的样子：“南家一直精通这情报线索的，如今又搭上了藤原先生这条线，日军军方的的事都略知一二，怎么还对这小市民的事情如此挂心？”

南静波面上闪过一丝难堪，这是他难以启齿的事，他外出留学就是为了将这群强盗赶出去，结果回国发现自己家早已是敌方的鹰犬爪牙，背后还要忍受着自己国人的唾骂，不然他怎么可能甘心去大学当一个平平无奇的老师。

可南静波也是个狠人，面色不过变了一瞬，又是那个翩翩公子：“倒也不是挂心，只是好奇，洪家小姐一心痴恋你，好不容易由你二叔牵线搭桥定下婚约，每日在家里绣着婚服，一心一意等着嫁给你，怎么就订婚宴前一晚跟人私奔还失足落水丢了小命那？”

韩可遇笑了笑，他连南静波一瞬的情绪变换都没有：“小姑娘的心思，海底的针，一日一个想法，她今天喜欢我，说不定明天就不喜欢了，她哪有南家公子长情，十几年如一日的喜欢一个人。”

南静波的脸彻底垮了。

“只是，”韩可遇话风一转，酒杯安安稳稳的在他手中，晃动的酒液慢慢沉淀下来，最后成为一面平静的水面，像是暴风雨前波澜不惊的大海：“喜欢人的手段得干净。”

谁家新婚送礼会送蕾丝内衣，那内衣不大不小，尺寸正好，从前韩可宁跟他吹嘘南静波这搭眼一看就能报出对方的身高体重甚至骨重的技能，可谁也没想到他会用在给别人看三围的事上。

更何况，周童那个异于常人的三维，不像是看出来的，倒像是拿手掌一寸一寸量出来的。

韩可遇的语速慢了：“我记得，南先生不止教书育人，答疑解惑，还喜欢培养人才送人出国，听说我家夫人的弟弟，正好是南大善人的得意门生，已经安排好他出国事宜了，甚至去过家访见过父母，如果我没记错，正好是在我弟弟韩可宁大婚前一晚吧。”

南静波笑了笑，以韩可遇的聪明才智，他不信对方不明白他送这份新婚礼物的用意，他右手前倾，叮当碰到水晶杯：“这婚宴办的简单，婚礼当天才有零零散散几个人知道，我怎么就这么好运，提前知道了消息那？”

一丘之貉，半斤八两，两个黑心的贼，谁也别说谁肮脏。

两人眼神相接，电光火石。

韩可遇好算计，拿捏着他对韩可宁那份不为人知的心思，故意漏了风声给他，以为他会像那个傻傻的洪家姑娘，真以为韩可遇是什么被长辈夺权迫害的小白兔，在这乱世什么也不要只想和她私奔，这姑娘是真傻，找谁牵媒不可，偏找韩可遇最看不上的二叔。

可他南静波也不是省油的灯。

洪家小姐失足，韩可宁娶亲，两条消息传来明晃晃的暗示他，不，简直是韩可遇在面对面跟他说，那个定下婚约的畸形怪物不死，韩可宁只会被他拖累，他那一腔抱负终究会付诸东流。

南静波自己已经失去了实现救国的机会，他会舍得他一路走过来珍视的韩可宁也遭受如此折磨吗？

毁灭梦想，比打断双腿还要痛苦。

南静波舍不得。

可他也不愿意被韩可遇拿捏利用。

其实那个怪物不用死，他只用脏了就好。

韩可宁最讨厌脏了。

南静波那时无可救药的想起，在国外那个放荡不堪的地方，晚会上有人指尖划过韩可宁的手面，赤裸裸的暗示他去跳舞，韩可宁竟然一本正经的对她说：“sorry，my brother won’t let me be a slut.”

对方也是个名媛交际花，哪怕有人拒绝她，也从未有人如此不留情面的当面贬低她，甚至对方还故作惊讶的啊了一声，补了一句：“my bad, I didn’t mean you are a whore.”哄堂大笑中，那名自甘堕落的妓女狼狈逃跑。

韩可宁拿着酒杯对他耸耸肩说：“这么脏，老子憋到死也不会碰她。”

只是，大婚前一晚推开门进去的时候，南静波如何也没想到自己会看到这一幕，周童双腿大开，小腿被人架在肩膀上，这么健硕的人只被一根布条就捆在了方寸之间，这个纯粹男性的躯体，下面长了朵被人玩弄的艳红的，可怜巴巴吐着别人指头的窄小花穴。

他认为他对韩可宁是纯粹的坚定的感情，他想和对方在一起探讨国事，军事，甚至日常，可他从未想过和对方做这样下作的事，那是对泄欲的人的做法，对清风明月的人是一种亵渎。

可他看到周童的时候，一股难言的，肮脏的从前没有的冲动就涌了上来，这样猎奇的人，强壮的一看就不容易被玩坏的人，不就应该用来做这种事吗？

所以，周童不该死，也不能死。

他该含着他的精液，在第二天新婚之夜躺在韩可遇的床上，被韩可宁一脚踹翻。

南静波都要抑制不住自己的笑，他的眼角都充满血丝，他真想看看韩可遇新婚之夜的表情。

于是他改变了拿手指破了周童身子的想法，和伏在周童身上僵硬的人一个眼神达成了交易，他得到了周童的第一次，那个人享受了周童一夜。

如果不是不能说，他此刻真想对着韩可遇这张百年不变的脸讽刺：“你的韩家夫人可不是什么只和一人通奸的人，他是一个被千人骑万人压的婊子。”

可韩可遇显然比他更快，他在杯子相接的瞬间塞过一团布料，触手丝滑，对他笑的礼貌有礼：“可宁有事外出，他托我回赠你新婚礼物。”

韩可遇一饮而尽杯中酒，微微点头示意，洒脱离席。

南静波捏着这一团丝绸手帕，他实在好奇韩可宁会给他送什么回礼，如此简单且不合礼仪，于是他在无人处打开，丝绸布料在指缝流下，月光如水，清楚让他看清手中物，也照清了他发青的脸。

他咬着牙，连脸色都变得狰狞，他一字一句像是撕扯生肉的野兽，从唇间挤出：“韩、可、遇。”

纯洁月光下，南静波手中捧着一团皱巴巴的被液体浸透又干涸，粘着精斑的布料。

它肮脏的看不出原本的模样，南静波却清楚的知道，这是一条蕾丝内裤。

韩可遇说，这是韩可宁的回赠。

作者的话：啊，我可太缺德了，欢迎来到缺德文学。

这一章解释了很多布局，但并没有直白的说出来，这两个人一个老狐狸，一个毒蛇，说的太白不符合人物性格，他俩都是暗戳戳的捅刀子，如果看不明白，那咱们就当rw看也不错，啊，这两个坏蛋，妈妈好爱。

二十二

凄美地22

韩可遇被簇拥着从前厅宴会回到后院，他从前身边就有一堆婆婆阿妈之类的人教导着他的日常礼仪，如今当上族长了，身边的人反而还要比原来规矩多的时候还要多，韩可遇也不恼，他解了胸前扣大步流星的向前走。

没人阻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