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获得100积分,累积9600积分。”
看完青松苑的一场围猎后,陆渊便回了府,入夜后,突然收到一封来历不明的纸条。
凌当归胆子大得很,从陆渊的手心下抽出那张纸条,欣赏了一下自己的字迹,感慨道:“本世子对书法这一块真是天赋异禀,竟叫舅舅也蒙混过去了,上了我这条贼船。”
那纸条上,用潇洒如云的行书写着:通缉令,子夜,漱河南岸游船,恭候公临。
凌当归哈哈笑得开心,随手将纸条对折,引火焚烧,很快碎为灰烬。
陆渊欲阻拦,却还是迟了一步,面色铁青。
“舅舅既来了,还要这纸条做什么?留作日后对付我的证据吗?”凌当归动作生疏地沏茶,脸上笑意不减,“如今你我甥舅面对面交谈。舅舅,开门见山,我也不与你绕圈子。我邀你前来,只有一个目的。”
“什么?”
凌当归滚茶烫杯,道:“救陆观南。”
陆渊打量他,扯着嘴角露出一个极讽刺的表情,“你真是异想天开,病急乱投医了。”
“是吗?”凌当归一本正经,“可我想来想去,也只有舅舅您出马,能有几分赢面。毕竟您也是将陆观南真心当做平昌公府未来的继承人来培养,毫无疑问他是您过去最优秀的儿子,而且可不是一年两年,而是十七年,那么深厚的感情哪能说没就没呢?你见他青松苑与野兽搏斗,受尽磨难,心中实在是不忍,又想到诸如今日的搏斗再来一次,陆观南便是必死无疑,故而宁愿冒着惹怒陛下之罪,也要向陛下求情。”
他边说,边沏茶。一整套流程缺胳膊少腿,还溅出好些茶花,烫得手指头发红。
陆渊皮笑肉不笑:“你倒是用心,把说辞也准备好了。不过你这如意算盘算是打空了,我不会出面。”
凌当归一盏茶终于泡好,递到陆渊面前,“正宗的瑶池春雨,陛下甄选,这回舅舅肯赏些脸了吧?”
那茶沏得可谓是糟糕至极,茶叶都没泡开,茶面上还浮着渣滓和灰尘,对于陆渊这样讲究的贵族来说,可称得上是一种侮辱。陆渊脸色黑得更加厉害。
“滴获得100积分,累积9700积分。”
凌当归佯装不知,继续道:“舅舅话说得不必太早,世上哪有绝对的事。”
陆渊浑浊的眼睛定定地看他,“你是很有把握?”
凌当归给自己倒了一杯梅子熟水,驱散困厄,使大脑保持清醒,闻言连忙谦逊摆手:“不敢说十分,但也有六七分。不然怎会今夜子时,我与舅舅同船从游呢?”
桌上斜摆着一张京兆府的通缉画像,被他用来垫茶杯。凌当归点了点画像,好奇道:“不过舅舅,这个人到底是谁啊?让舅舅这么上心。”
陆渊心中翻涌,有太多问题了。此人身份来历特殊,他耗费许久才查明此人的姓名和身份,那凌纵知不知晓?为什么会将纸条送到他处而不是京兆府?是京兆尹程诩跟他说的?凌纵还知道些什么?祁王知道吗?他想做什么?
但是他最后问的却是:“你的这艘船,行到哪?”
凌当归撩起船帘,本想附庸风雅地欣赏湖面夜景,然而只瞧见烟笼寒水,云遮花月,他不无可惜地放下帘子,喟叹一声,眼含笑意,一字一顿地对陆渊说:“乱、葬、岗。”
湖面的寒意,顺着帘子的缝隙,游鱼一般滑到陆渊背后,带着浸湿的、黏腻的强烈不适。
第85章 乱葬岗
小船在湖面上行驶了将近一个时辰,这才抵达郊野乱葬岗。
凌当归先下船,陆渊随后。
乱葬岗荒无人烟,杂草枯树,一个巨坑,死人和动物尸体堆积如山,泛着一股浓烈的尸腐气味,令人难忍作呕。萦绕着的恐怖渗人如潮湿黏腻的雾一般越来越重。陆渊跟了几步,便不愿再跟了,扶着一棵树干呕。
凌当归打了个哈欠,说不害怕是假的,但有人在,他必须把这个逼装到底。凌当归从袖中抽出流星弩,悄悄扣动机关,朝树上发射。
陆渊眼前一黑,又听“咚”地一声,全身僵硬住,低头看去,只见他的靴子上趴着一只已经硬了的野狐狸,胸膛被剖开,发黑发臭,还有不明液体。
陆渊顿时吐了出来。
凌当归故意调侃,哈哈笑道:“舅舅,你可是一等公爵平昌公啊,见多识广,怎么怕成这样?”
“滴获得200积分,累积9900积分。”
陆渊确实见多识广,可是何曾见过这种情景?脏活累活都交给手下去做,他始终都是做高处谋划、发号施令的那个大人物,不染尘埃,自诩洁净。堂堂文臣君子,怎么能踏足乱葬岗这样阴气血气重又阴森不祥的地方呢?
陆渊觉得自己真是疯了,竟真的听了凌纵的话,跟他来了这乱葬岗。可是来都来了,不搞清楚情况就走,岂不是露了怯。
“你最好别骗我。”陆渊吐个干净,咬牙切齿地说。
凌当归耸肩,藏起流星弩,虚假恭敬地递上面罩,“不敢,舅舅请。”
陆渊蒙上面,那味道虽还在,却也淡些了。
凌当归也蒙上,看了眼风絮。风絮立马会意,快步上前,戴上布手套,开始翻尸。凌当归怕陆渊又觉得害怕,非常“贴心”地与他说话,“舅舅,我真是心疼您,早知如此,您开诚布公,找个人而已,何须藏着掖着呢?早些问我就好了,我知道的呀。”
陆渊眉心猛跳,下意识驳斥:“是京兆府在找人,从头到尾都没有说是我”
“舅舅,”凌当归打断他,歪了歪头,表情甚是嚣张,“京兆尹程诩大人不就是你的走狗啊不,口误口误,是你的门生。”
陆渊咬紧牙关,目光凶狠,“你知道的不少?”
凌当归又变回小绵羊,乖巧道:“其实是我暗中让人送信到程大人府上,后来意外发现程大人将这信转送到了平昌公府。”
“那信似是而非,分明在危言耸听。”陆渊心下警铃作响,忽然发觉自己以来都瞧不起的侄子,变化巨大。
凌当归点点头,“自然了,那就是用来试探的,果不其然,颇有收效。”
说完,没人搭话,蒙面只剩下眼睛的陆渊盯着他。凌当归也不尴尬,继续道:“舅舅,事情是这样的。约莫一个多月前,我在郊外纵马,偶然发现了一个奄奄一息的少年,生得俊朗,不过浑身都是血,还非要抓我的腿,不过一看就是短命鬼。我觉得晦气,本想不理的,但本世子心善,还是将他扔到乱葬岗了,也算是有个安息之所了吧。”
语气颇为刻薄。
陆渊似乎在掂量这话的真假,“他当时死了吗?”
凌当归表现得更加恶劣,“不知道啊,也许死了,也许还剩一口气。不过能确定的是,他现在死了。”
“滴获得100积分,累积10000积分。恭喜宿主,请再接再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