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1 / 1)

到这一刻她似是有几分理解父亲的用意。

只有娘亲和她回了燕都,他才能?真正的心无旁骛去做他要做的事情。

“找他?”永安冷哼一声:“他费尽心思让我?回燕都,我?又何必再?眼巴巴跟回去。我?至少要知道让我?千辛万苦,片刻不离身的信,到底写?了什?么内容。”

他们之间还?有多少事情瞒着她,都要一并问了。

当初去荆州,她就知道这是他们之间的约定,她不多问,但只求跟随夫君一同前去。本以为?的几年光阴,一晃就是十几年。

她一路装傻这么多年,现在她的夫君都快要赴死了,她决计不能?在如此下去,她要知道一切。

“真儿,随我?进宫!”永安眸中闪烁着锋芒,表情坚决。“此乃我?们霍家家事,江大?人不便参与,本宫就不多留。”

“下官明白,今日江府会一直有人值夜,无论何时?若有需要,殿下紧需遣人给个消息即可?。”

永安诧异的看了眼从一开始到现在都处在镇静之中的人,轻微的点了下头。

她要离开

皇宫, 御书房内。

永安公主和建成帝一站一坐,无声对峙。

霍真真低垂着眸子安静的站在她?母亲的身后,直到顺利踏进御书房的那?一刻她?的心才彻底冷静下来, 陛下显然心知肚明母亲会来找她?,甚至已经提前打点好侍从。

她们一路畅通无阻,来的太?过顺利。

“皇兄。”永安睁着双通红的眼睛,看着面前已然染上青丝的中年男人?,心底像是吃了颗发青的山楂,酸水咕嘟咕嘟冒个不停, 鼻尖的酸意再也遏制不住, 水雾在眼眶凝结成?珠,顺着脸颊一滴滴滑落。

十几年不见,她?怎能不想念, 提在胸口的那?股怒气现在全变成?心酸。皇兄不易, 她?怎能不懂。可那?是她?同床共枕的夫君,让她?如何坐着等待。

“敏儿, 好久不见。”建成?帝沙哑着嗓音,深炯的眸中隐约闪烁着水光,他挥了挥手,轻声道:“永安留下, 其余人?都先出去。”

“舅舅。”霍真真张嘴想要留下,永安快速抓住她?的手腕, 微微摇头, 止住她?的话, 朝她?露出一个安抚神?色。

霍真真顿了下, 她?闭上嘴,一句话也没?说, 转身出门,干净利落。

一直候在一旁的太?子紧跟着追出去。

“真儿妹妹。”他低声喊。

御书房前的梧桐树旁有个歇脚的凉亭,霍真真放缓步子,提前坐在亭子里等着他。

“表妹莫慌,父皇和姑姑多年不见,乍然见面定有许多话要说。”他嗓音温和,眸光清澈。

霍真真总觉得他是个一直被保护很?好的太?子,才能拥有这般纯净的眸子,没?有算计、没?有猜测,总是那?般的坦荡。

可他的清澈却是父亲在外浴血奋战换回来的,她?突然没?那?么高兴,分明?与太?子无关?,但霍真真心口就是莫名滋生出一团火。

宋哲璋对着一张冷脸,又一想到那?封信上的嘱托,心中五味杂陈。父皇该如何说出霍将军的打算,这母女二人?又如何同意。

他思索再三?,还是开?口道:“父皇看到战报的那?一瞬便大发雷霆,表妹放心,便是父皇自己也不允许姑父在外那?般折腾自己。”

霍真真愣怔一瞬,淡淡开?口:“他已然筹谋许久,自让我反京开?始就已经在布局,岂是轻易能改的。”

她?自嘲苦笑:“枉我自以为是自己争来回城的机会,说到底竟是着了父亲的道。”

“什么?”她?最后一句声音太?低,宋哲璋听?不清内容。

霍真真摇了摇头没?再说话,御书房的院落两侧种满花草,被修剪成?各式各样好看的形状,淡淡的芳香弥漫在空气中,呼吸之间,她?依旧没?有丝毫舒畅之感。

眸光时不时掠过御书房的大门,霍真真双手握拳放在身侧,沉默的等待。

*

“都到这个时候,皇兄还不愿意和我说吗?”永安眸中噙满泪水,表情坚毅,像淋着暴雨的玫瑰,在风雨摇摆中用尽全力支撑着那?根花.茎 ,倔强、美丽。

建成?帝轻叹口气,按了按眉心,启唇说:“他连我都瞒了,我只比你?早知道不过半天时间。”

如果有的选,建成?帝不会让霍天成?去冒险的,就算是为自己这个亲妹妹,他也不会。

但永安想问的不止这些,抬手用力的擦了擦眼泪,白嫩的脸蛋磨.得通红,她?像是察觉不到脸上的痛感,轻声问:“当年,到底他为何要走,你?们这些年都在谋划什么?”

“臣妹过去愿意装傻,可如今我夫君为那?事?殚精竭虑十几年,甚至快要送上命,难道皇兄依旧不愿告诉我?”

建成?帝心说,我不是不想告诉你?,是你?那?夫君当初死活要求我要瞒着你?。

永安向来都是个心事?重的,好不容易嫁给霍天成?,逃离了皇宫这座围城,总算是可以放下防备轻松的生活,是霍天成?要求,也是他的默许,他们都不愿这个幼时受尽苦难的女子嫁人?后也日夜难免。

瞒了十几年,如今继续瞒下去又好似没?什么用了。

他霍天成?胆敢自作主张,那?他也只能将事?情始末说出。

“先坐下,你?这幅样子让我如何给你?讲述?”建成?帝的指腹不停的揉按着额角,那?种抽痛的感觉有种再次袭来的阵势,他闭了闭眼,用力将那?噬人?的酸痛感按压下去。

“皇兄要保重龙体。”永安眼底划过一丝愧疚,从踏进门起,她?眼里只有自己的事?情,却忘了看已然重负的皇兄。

事?出之后,他背后的压力岂是她?一个后宅女子能比的。

建成?帝摆摆手,嘴角勾了勾,开?口诉说:“当年,我继位之前发生的那?桩子事?儿你?应该知道,我与天成?费尽心思,也没?能查到幕后之人?。”

“皇兄是指聂森之事??”永安心口一沉,没?想到竟那?么早就有踪迹。当年那?事?无疾而终,怎么会牵扯到如今,已经快过去二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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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森死的蹊跷,他临死前却只来得及说霍家军冤。”建成?帝嗤笑一声:“在那?个节骨眼干这种事?情无非就是陷害天成?。”

“我们二人?向来亲近,宫内行凶,事?情一旦判定与他有关?,那?我自然也会被归为谋反一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