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长,终于找到您能了,您快去看看您弟弟,已经闹了好久说非要见您,刚刚甚至拔了输液的针头掀翻了点滴的瓶子,而且。还划伤了手臂。”
第119章
乔家文只觉得前一秒和他说话还有点气喘吁吁精力不济的人在听到小护士还没说完的话便以风一样的速度从身边飞速跑开,只留下还在原地几分茫然的他,怔了怔提起脚步便追了上去。
等到那天程越默默离开以后,程瀚才发觉自己说出了什么样的话,那样恶毒的语言攻击,一个字一个字都像是一根根带着毒液的利刺,被严华冲阻止以后才开始真正的忏悔,于他心里,程越虽然做了那些败坏门风甚至大逆不道的事情,终究还是骨肉至亲,伤他七分的同时,更是自伤三分。
因着那些小小的愧疚竟然在除去散步的时候不知不觉踱步到了行政楼,站在大楼前的花坛旁边看着来来往往的人却是百感交集,他确实是一个爱面子的人,这么多年以程越的行为为耻,更是觉得那份自小的信任和景仰被一触即碎带着几分深深的不甘。
徘徊着想要去看看程越,他那天过分苍白透明的脸色总是在眼前来回着闪烁,只是刚刚迈开步子便看到了何晨的身影。
那人年纪和程以凡相仿,却至今未婚,两鬓爬着细碎的斑白隔着很远的距离甚至都可以看得到,在很久的以前他甚至还调皮的搂着那个男人的脖子一声一声唤着晨叔,黏着他去买飞机模型然后比赛拆装的速度。
他至今都想不通究竟是什么原因,让程越罔顾妈妈的生死力排众议将这人护送出国,甚至依然留着他这样不负责任草菅人命的人在医院行医,本以为那人两年前已经离开了医院。可是,如今却又阴魂不散出现在他的视线中。
他想不通,他只是想不通,妈妈的位置竟然比不上一个素不相干的外人,程越竟是这样不顾他和爸爸的想法。
程瀚几乎是憋着一口气跑到了程越的办公室,却没有料到一向以拼命三郎著称的程院长竟然是消失了两天不见身影,碰到何晨的时候看到他眼底明显惊讶又带着几分疑惑的表情,程瀚低头才发现自己一身松松垮垮略微宽大的病号服穿在身上竟是和这里的环境有点不协调。
“阿瀚,你?”
“你为什么又要回来?”
“我。”
“是来和我和我爸炫耀还是为了显示你身正不怕影子斜?”
“你生病了?”
“回答我。”
“我来找你哥,你知道他去哪里了吗?”
“他不是我哥,他和你一样让我觉得恶心和憎恶。”
“阿瀚,你误会我可以,但是,请你不要用那种嫌恶的感情对待你哥,他这么多年,不容易。”
“不要用你那些令人厌恶的嘴脸对着我说那样冠冕堂皇的话,程越能留着你这样的人在医院里面,我想一想都觉得那是整个医院的恶梦,这么多年,你竟然还能够治病救人,我就是不知道,死在你手下的冤魂会不会夜夜索命于你!”
程瀚发现他做不到像程越那般淡然,也做不到对过往的一切宽容忘记,他放不下的事情太多,更加释怀不了。
只是他曾经以为见到何晨的时候会不顾一切的冲上去给他几拳或者是直接拨打110,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站在他的对面,以往的冲动和憎恨犹在,他却没有了当时的那种血气方刚。
程瀚没有理会身后何晨的呼喊。就像是小时候玩捉迷藏的时候,蒙着眼睛的何晨站在原地打转摸索,他就躲在他高大的身躯下面捂着嘴巴偷笑却不发出一点声音。
只是,此去经年,一切早已经是物是人非。
程瀚醒过来的时候是躺在病床上,睁眼便看到了严华冲疲惫的模样调着点滴密切观察着身边的监护仪器。
所有的一切恍然如梦有点不甚真实,勉强回忆着刚刚自己出了行政楼,被头顶明晃晃的太阳光照射着却是浑身发冷,混混沌沌晃了晃身子然后便没有了意识。
“感觉怎么样?”
“有点头晕。”
“你去行政楼干什么?”
“不知道。”
“我记得我告诉过你心情切忌起伏,最好不要乱跑。”
“严医生不是说我需要多去外面走动走动,有利于身体恢复吗?”
“程瀚你要记住你现在是个病人而且免疫力还不到常人的一半,出门的时候要却连基本的口罩都不带,你知不知道为了救你,院长付出了多少?”
严华冲看向躺在病床上的人。如果让还在病中的程越知道,程瀚就这样不顾一切没有任何防护的跑出去,他该是有多么的担心。
“程越在哪?”
“你问院长做什么?”
“让他来见我,既然你不让我到处乱跑。”
严华冲想起上次兄弟俩不欢而散的见面,以及过后程瀚有点歇斯底里的横扫病房的药物和仪器仍然有点心有余悸。
更何况,明天便是乔家文手术演示的日子,那人基本上躺在病床上连下地的力气都没有,却是不顾阻拦硬是要拖着病体强撑着陪着众位医生去观摩。
不过是为了帮着乔家文打下更为坚实的基础。
“有什么事情我可以帮你转达。”
“我要见程越。”
“院长在手术室,一时半会儿不会过来。”
“严医生不要觉得我还病着便随意的欺骗我,刚刚已经有人和我说过,程越有两天没有来上班了。”
严华冲看向程瀚那张同样风情万种的脸,比不上程越的淡漠疏离却犹自带着几分讥诮和病中的懒散,也丝毫不妨碍那张棱角分明的脸上俊美的容颜。
“我会转告院长来见你,但是今天你的状态不适合与他见面。”
“你凭什么这样做?”
“你又凭什么对自己的亲哥哥呼之则来挥之则去?”
程瀚看着严华冲有点愤愤离去的背影想撑着起床却有点力不从心,程越究竟是何德何能,让他周围的人都这样对她死心塌地竟是没有人说他半句的不是甚至还这样处处维护?
程瀚等到第二天不仅没见到程越的身影,甚至连例行查房的时候都没有见到严华冲,夜不能寐的焦灼和浑身的无力感让他气闷非常,听了护士说那人因为早上的急诊在做紧急手术,只好耐着心思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