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冲着仆役的脸狠狠踹了一脚,他登时就淌了满面血渍,管家身后的两个贴身仆役干净利落地塞住他的嘴,五花大绑捆起来扔到墙角去。
这通争执把白袖吓得一愣一愣的,缩在稻草垛里瑟瑟发抖,豆大的眼泪扑簌扑簌地往下掉,他抱住自己的双腿,咬紧嘴唇不敢出声,他害怕也被管家打。
进郁王府以前,白袖几乎每天都会挨打,他身子柔弱做不得很多活,那家的老爷就用皮鞭抽他,他经常被打得皮开肉绽。
某日,白袖正被逼着扫雪时,王爷像耀眼的神明般出现在面前,给他披好暖和的衣裳,带他离开了原来住的府邸。
那家的老爷似乎很怕王爷,颤颤巍巍地抚住胸口:“郁北渊那阎王把祸害小皇子带走,总比住在我府里强,要是万一京都来人,跟我可没关系…”
其他的话白袖没有在意,打那以后他就知道了,这个拯救他于水火的好心人,叫北渊。
来到郁王府后,白袖就没有再挨过打了,但是眼前的情形又实在教他害怕。
郁北渊缓步走到白袖面前,冷漠的视线在他腰腿间梭巡,感受到王爷的目光白袖更往后缩了缩,仰起的小脸满是委屈和惊惧。
支离破碎的小美人露出这副模样,郁北渊似乎很心疼,接下来的动作更是让白袖意外,王爷竟蹲下身来疼惜地抚摸他的头发,秾丽的眉眼只对白袖温柔。
白袖鼻尖酸涩难忍,张开双臂不管不顾地扑进王爷怀里,终于呜呜地哭出声来:“北、北渊,袖、袖乖,不打、不…”
王爷和管家都没有打白袖,待他情绪稍微缓和些,郁北渊给了白袖一把发钝的短匕首,慵懒地朝那仆役扬了扬下巴,唇边含笑命令道:“阿袖,把它插进那个人的喉咙。”
白袖好奇地回头看了那仆役一眼,他像条鱼似的剧烈地翻滚,嘴被堵得严严实实发不出任何声音。白袖冲郁北渊认真地点点头,只要是王爷说的话他都听。
这匕首的刃发钝,白袖带病也没有力气,一下捅不进去,大抵只割破了动脉,那仆役喉间的血柱就猛地喷出来,溅了白袖一脸。
白袖闻到刺鼻的腥味,满含笑意的小脸轻皱了皱,似是觉得自己脏兮兮的,便有些歉疚地回头看郁北渊。
郁北渊笑了笑,白袖就像受到鼓励似的,两手握住那匕首使劲往里一插,随着那仆役闷闷的一声嘶喊,白袖又是一脸鲜血。
直到诡异的血流了满地,那仆役渐渐地没有了声息,郁北渊才满意地在白袖耳侧落下轻吻,迎面把白袖抱了起来。
冷不丁被王爷亲吻的白袖,脸登时通红,埋在郁北渊颈窝里偷笑,原来只要听王爷的话,王爷就会高兴地亲亲自己。
袖要给北渊暖床
被郁北渊抱回卧房后,白袖先由雪姑姑领着去沐浴,他胸腹的伤口半愈未愈,沾上香碱水就疼得要命,白袖死死忍住才没有喊出声。
他不想惊扰王爷,王爷正在和他的侧妃戚清澜谈事情。
戚清澜与花漪竹虽同为郁王侧妃,但待遇却是天壤之别。
花漪竹是东原郡府的庶出姑娘,为攀上郁王的亲被他爹嫁过来,因出身低微王爷不如何重视她,伺候的也不把她放在眼里。
戚清澜则截然不同,她在郁王府有自己独立的院落,也从来不对任何人低眉顺眼。至于出身如何谁也不知道,府里人只知道她被王爷带回来的时候,满身的伤。
在屏风后面沐浴好后,雪姑姑领着白袖来到郁北渊的内室。
这地方漂亮得教白袖看痴了眼,漆红梁柱挂着层叠的纱帘,雕花纹路的书案极其精致,香炉里燃烧的焚香渺渺氤氲,旁边还窝着只通体雪白的懒猫。
撩开挡帘再往前走,白袖就看见了王爷给他准备的小床,就安置在猫窝左侧的墙角,床上的被褥摸起来厚实柔软,放着崭新的夹袄和棉裤。
不过白袖没换新衣裳,甚至连沐浴后擦身的干巾也褪掉,直接光溜溜的钻进了王爷的被窝里。
在白袖的模糊的记忆里,小时候总有人脱光衣裳给他暖床,以后他就负责给他最爱的北渊暖床。
不过白袖本就身体虚弱,地龙和焚香的暖意熏得他直发困,不多时他就彻底睡熟没有意识了。
郁北渊和戚清澜议完事情回房间的时候,就惊奇地发现自己的拔步床被一团白软的小东西给霸占了。
那面团似的小美人睡得双颊粉红,纤长浓密的睫毛随微弱呼吸轻轻颤动,流出的口涎濡湿了被角。即使睡熟嘴角也还是往上牵着,不知在做什么美梦。
或许是昨夜白袖带给他前所未有的舒爽,郁北渊神奇地没有厌弃他。这样拔尖的绝色,在东原实在不多见,有时郁北渊会觉得可惜。
可惜,姓李。
可惜,是皇室。
可惜,只能是枚棋子。
想着郁北渊鬼使神差地伸手,覆在白袖的发顶轻轻摩挲,眼中的复杂神色晦暗不明。
感受到温柔的触碰,白袖迷糊地揉揉脸,就困意惺忪地伸着懒腰张开了眼睛。睁眼见是郁北渊,他就控制不住傻傻地笑。
抬手抱住郁北渊的手掌轻轻地蹭,白袖眼里亮晶晶的全都是眼前人:“北、北渊,暖,睡…”
他痴痴地笑着起身,要给郁北渊腾地方,手还没抓起衣裳就被郁北渊摁住了。白袖疑惑地抬眼看他,这迷糊可爱的神色落进郁北渊眼里,很快烧成片焚身的欲火。
大掌往下滑,摸到他脖颈间细腻的肌理,俯身便朝着唇瓣吻了过去。
这滚烫猛烈的温度让白袖吓得骤然缩紧,像只受惊的小猫般蜷缩起来,郁北渊带了力道很容易就撬开白袖的唇。
这是王爷第一次亲他的嘴,就连昨夜那般耳鬓厮磨都没有亲他,突然侵入的舌尖吸得他唇舌酥麻,他在郁北渊的安抚下才慢慢放松。
混乱间衾被不知被蹬到哪里去,白袖彻底露出了光溜溜的身体,动情的漂亮眸子早已经染上绯色,他难耐地动着腰:“别、别摸…”
白袖教他别摸,郁北渊就真的没再继续,当然也没有大发慈悲允许他下床,只褪去衣裳紧紧抱住这满怀的温软。
怀里的身体轻易就能摸到骨头,流落民间这八年看来没少吃苦头。
郁北渊见过皇室在各地散发的寻亲布告,那上头的画像是白袖十岁的模样,和如今相比要更稚气些,但是相貌并没有很大改变。
小殿下在他郁北渊怀里泫然欲泣的模样,不知当今皇帝看了会作何感想。
白袖并不知道他的王爷在思量什么事情,王爷的手在他的朱砂那处揉捏,弄得他浑身酸软喘息不定。
他的脸埋在郁北渊的胸膛,露出的耳尖羞得通红,忽然问道:“北、北渊,是、是不是不想要袖…袖的宝宝?”
郁北渊闻言顿住,这是白袖入府半月来,说过的最长的话,也是废话。融有他郁北渊和京都皇室骨血的孩子,当然不可能出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