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仿佛平白无故地生了刺……
她正想着,凌厉目光突然望向窗外,随即拍拍花漪竹的后腰示意她起身。
花漪竹不明所以,站起身后,就被戚清澜摸了摸发顶,“你先回后院,我稍后去找你。”
她向来听戚清澜的话,便顶着那人色眯?眯的视线手忙脚乱地系好凌乱衣带,红着脸落荒而逃。
落跑的时候太心虚,连竹林暗影下的两个大活人都没看见。
看着花漪竹行色匆匆跑出来,薛桥震惊到掉了下巴。虽然里面对话隐隐约约听不太出,但亲嘴和喘息声他听得很清楚!
反观白袖的神色就很淡然,敛着衣袍从容地迈上台阶,砰砰砰敲响了戚清澜的门。
里面冷冷淡淡地应声进,白袖便带着薛桥推门进去了。方才还跟花漪竹温柔耳语的人,转眼间就恢复了睥睨冷傲的神色。
薛桥一见这传闻中的折翼将军,便能知道她和王爷为什么能聊得来,那副瞧不起人的表情简直一模一样。
戚清澜就那么冷眼睨着白袖,仿佛要将人看出花来,她就是要看看这小孩有什么好的,勾得郁北渊魂都掉了。
即使是军营也时刻惦念着,三番五次来信要戚清澜好好照看他,絮絮叨叨跟操心没完的老妈子似的。
白袖装没瞧见戚清澜玩味的目光,只垂着眼睛讷讷地问道:“请问戚将军何时启程回军营,可否带我同路去?”
“你要去军营?”
戚清澜掩掩鼻尖,仿佛听了个笑话,“本将军好奇,你去军营打杂还是做饭?”
白袖抿了抿唇,脸颊泛起绯色:“我想王爷了。”
别怕…我不动你…
骁骑军营地处东原边界,偌大的营寨和操练场背靠鹿山,萧瑟秋风扫落簌簌枯叶,周遭更显凄冷。
傍晚时分,主将营帐已经燃起暖炉,昏黄烛苗摇着晃晃的灯影不甚明亮,郁北渊正坐在案前整理军册。
此前滞留京都半年有余,耽搁许多军务,须得听诸副将逐项备述,不知不觉半月时光就转瞬即逝。
近来边界不太平,东原和京都辖地交接的轩辕城莫名其妙涌来许多客商,说是客商却没见有几笔交易,暂住在城内驿站没有动静。
郁北渊疑心向来重,对所有不寻常的事情都要究根问底,他前段时间刚带军攻到京都外城,对此事不能不防备。
这时候忽听有人在外敲门,郁北渊搁置下繁杂的军册,道声进,来者是沈壹。
沈壹今日奉命暗中前往轩辕城查探,此时迫近傍晚该是来汇报情况的。
刚进营帐就见王爷仰头靠在椅背上,淡漠疏离的目光懒懒盯着。
沈壹自觉地禀告道:“王爷,属下去跟轩辕城郡守查探过,半月后城里有连续几日的互市,那些客商都是看准商机慕名而来的。”
“来东原的客商统共百十人之多,有的是散商有些是商队,多居住在房钱便宜的水马驿站,与他们搭话也能对答如流,姓名籍贯甚至哪街哪巷都能讲清楚。”
沈壹顿了顿,接着道:“有些客商人高马大脸色黢黑,确像是那种走南闯北多年,靠贩卖货物为生的普通商客,瞧着没什么异常。”
郁北渊闻言只微微颔首,缓缓地摩挲着他的墨玉扳指,没有作声。
这番话挑不出半点毛病,各地方间的相互通市本就很平常,有客商慕名而来更是常事。
就算此次互市设在轩辕城里,那也是郡守的职责,没有必要跟日理万机的王爷禀告,郁北渊不清楚也实属正常。
没察觉到有任何的不妥之处,郁北渊便抬手示意沈壹退下。但是那双狭眸里含的疑惑神色,却是并未褪去分毫,反而愈发浓重。
轩辕城的位置很尴尬,连接着互为仇敌的京都辖地和东原,此地贸易向来不怎么兴旺。因此可谋取的油脂就不多,怎么偏偏这时候选在此地互市?
想来轩辕城的郡守也是久旱逢甘霖,只觉得此举会给城里百姓带来实惠,并未想想其中有何深意……
郁北渊正扶额思索着,就听营帐的门嘎吱一声被推开了,晚间时候旁人不敢来搅扰,他以为是沈壹还有别的事要禀报。
便抬起手疲惫地捏了捏眉心,阖着眸懒懒地应了声:“还有何事?”
“……”
对方不答,就静静地戳在门口。既不继续往前走也不像要跟他搭话的。
郁北渊不耐烦地掀起眼皮,稍微侧脸往营帐门口看了一眼。
只见来者一身月白鹤裳,戴着帽兜,长发从肩膀前软软垂落,借着灯烛昏黄的影儿看清了他的面容。
那透露着病恹恹的清冷面色,与营帐显得很是格格不入,帽兜里面的眉眼精致漂亮,幽邃的目光正望着他这边。
是他即使身在军营,也会念念不忘和牵挂不舍的人。
见到这活生生的身影,郁北渊脑袋迟滞有点没反应过来,只是踟躇地站起身,愣愣回望着他。
“是不是我在王府,你就不回去了?”
白袖站在灯烛映出的阴影里,浓密的长睫微垂挡住眼睛,整个人的情绪看起来很低落:“青枫渡口那晚王爷误会了。”
“在船舱里我没有和陆祺发生任何事情,那道红痕是被突然遭遇的登徒子抓的,我没有做那种不堪的事。”
“芍药也是我见那卖花的姑娘可怜,用你给的银两买的,不是你所说的什么定情的。”
他说这些话的时候,清眸水光点点,就像只被冤枉后受尽委屈的小奶猫,撞得郁北渊心窝一塌糊涂。
随后他才后知后觉地察觉到,阿袖这是……在哄他?追到军营里哄他?
想念的人忽然出现在面前本就是惊喜。而且这人还一本正经跟他解释那晚争执的事情,接连的惊喜砸得郁北渊有点转不过弯。
他有些急切地跑过去,揽住细软的腰肢将人狠狠揉进了怀里,白袖没像往常似的推他,便是默许这样的亲昵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