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景和人影在周玉眼里因着水光的映射,变成了层层的山峦,千峰万仞,他攀得过一座又要去攀第二座,然而周望昇却远在千里之外,他是腾云驾雾的龙君,只需要说上几句话就能用云彩把他卷过去。
可是周望昇没有。
因为他是这出戏剧的配角。他们的关系不像父子,也不像爱人,朦胧的没有定义的关系。周望昇从一开始是这出戏剧的编写者,配角蹲在角落的样子楚楚可怜,他就拉起这个小配角舞蹈,在舞池中央飞快的旋转,仿佛天生为舞台所生。
而没有舞会的时候就放开配角的手,可怜的配角还在兀自旋转,旋转,旋转,仿佛舞蹈永无止息。被丢掉的配角还以为自己受了莫大的宠爱,摔在台下再也不能动弹的时候也还在做梦,直到下一幕戏剧开场,才惊觉自己的剧场早已落幕。
“不是没法弄个明白,是不知道怎么明白。”周望昇的手搭在他的背,一点点捋顺,“我也很蠢。”618.0..567.67
你要看看我吗。周玉想。他的头脑已经一团乱麻,理不清思绪。
剧作家从台上走下,看着已经破碎的小角色,小角色就会以为,还有一出留给他的戏剧。于是摇摇晃晃地站起,再次向剧作家走去。
【作家想说的话:】
呵,爱情。
10 章节编号:6535667
周望昇自认是很疼爱周玉的,也没有目中无他的意思。但他给的和周玉要的明显出了偏差,他不知道周玉是怎么想的,可最开始他也没有拒绝周玉。
本以为自己已经接受了被当个活物摆件的命运,周玉还是心有不甘,难以自控。他本来是很乖顺的,突然就打算自暴自弃了。
“每次都是,我刚想认清现实,父亲就会说蜜一样甜的话。”
“你仍旧是我的儿子。”周望昇这句话说得很轻,似乎他也不敢笃定。
“你想要我做你的乖儿子,却不介意我的身体。你想让你的情人当你的儿子吗?父亲为了可怜一个人,都能做到这个地步吗?” 周玉受了刺激,话语也张狂。
本来周玉是无所求的,对什么事情都显得随波逐流,恬淡的模样很讨喜。但他只是没找到落点,到他发觉自己有所求的时候,疯狂得和之前判若两人。
周望昇突然很严肃望着他:“那要让别人都知道你有个情人,而这个情人是你父亲?他们会戳着你的脊梁骨不放。”
“我又不在乎。”
“我在乎。”周望昇的声音很沉。
他确实在乎,他见过太多人类,里面有婴孩也有少年人,却全都是匆匆过客,只把周玉带到了身边。世界上比周玉可怜的又不是没有,但他那时见的是周玉,一晃十多年就匆匆过。
能活上千万年的,自然不会在乎这些小事。对周望昇来说却是相濡以沫,再难相忘,化成枯骨也能记得身边的人类。
那这样一生,为什么不让他顺顺利利的。哪怕是爱着别人,都更好。
周玉戴着他的眼镜,能看清楚周望昇脸上的每个细节,他隐忍的表情都被收在眼底。
“所以就要混混沌沌的,不清不楚?”周玉追问。
“藏得住吗?若是当爱人,眼神就藏不住的。”周望昇摘了他的眼镜,让他眼前又是模糊一片,“暧昧的时候尚且懂得隐瞒,一旦确认了,便只有欣喜若狂,藏也藏不住,也无需昭告了。”
“那就藏不住。”周玉眼神赤诚。
“你的通途,你的命,不该败在这里。你还会活很长时间,好好的活着。”
“见到父亲前我未曾活过,现在则是难以自制。我知道所谓感情强求不来,但是父亲既然不讨厌我的身体,我也就存了一分希望,便再也难以失去。”
周望昇哑然,他可能自己都弄不清楚对这个养子到底是什么感情,说是亲情,掺了多少爱怜又怎能推算得出。他顿了会儿才说道:“又不是难舍难分。”
“有些东西正是难舍难分。我把命押在父亲手里了。”周玉却突然轻松了些,他贴在周望昇身上,把他的手拿过来放在胸口,“哪怕是露水情缘,春风一度,也好过什么都未曾有过。”
心脏怦怦跳动,顺着手能感受到那份鼓动,处处诉着真心实意。
“我还需思量。”周望昇松口了。
“好。”
他看着周玉,周玉只会应是,或者好,百依百顺的乖脾气,独独在这事上变得癫狂,仿佛命中合该有这份劫难一般。若是应了他,就能让周玉欢喜雀跃。周望昇没法答应,他知道大起后就是大落,只怕让他伤得更深。
周玉握着胸口周望昇的手,朝台上看去,表情却开始变得奇怪起来。
他没戴上眼镜,什么都看不清楚,自然不是因为台上的演绎。身体不知为何有种瘙痒感,肉穴里像是有小虫在啃噬,让他不禁夹起了腿,双腿交叠而坐,小幅度的扭着臀。周望昇的手还被握在胸前,稍不注意,手指就能触碰到他的乳头。
周玉身体敏感,被这样一碰,都不禁抖动了一下。
“怎么了?不舒服?”身旁的周望昇很快探查到他的异样。
“没有……”周玉自知是在拒绝,可他说话的调子绵软,底气不足,这种音调周望昇只在床上听到过。
周望昇当即诧异看向他,发觉周玉面部有着不自然的晕红。但台上的戏剧很快就要结束,他们还要对离席的客人尽着礼数,现在送周玉回房已经来不及了,只能让他先忍耐一下。
“吃错东西了?我给你渡气明神,很快就结束了,再忍一忍。”周望昇心知周玉不做这种出格的事情博眼球,拉他入怀先吻上一下,“没人能看到。”
“父亲……”周玉听了这话仿佛得了特赦,揽着周望昇主动亲吻,用舌头夺取对方口中的津液。
周玉此时已经不复清明,奇怪的是之前并无征兆,不然周望昇也能看出个一二。不知道是谁在他的地界大着胆子对周玉做手脚,他虽吻着周玉,却没有沉溺,悄然观察留在这的人。
这一吻结束,周玉已经是晕晕沉沉的,非但没有转好,情况还更糟了,靠在周望昇身上喘息着,又没有得到他想要肌肤之亲,属实难耐。
而远处一直微笑着看戏的徐逸仙身旁突然落了一个纸鹤,耳边传来周望昇的声音:“周玉面皮薄,开不得这种玩笑。没有下次。”
纸鹤传完话就自己燃烧着化成了灰,连回话的时间都没给他,听着是有了火气。徐逸仙嗤笑一声,对上远处周望昇的冷眼,挑衅般地挑了挑眉毛。
周望昇没空再与他争论,将挑衅置之不理,接着关心他的儿子。
“父亲……热……”周玉树立的一个成熟、疏离的形象一去不复返,他只知道陈述自己当下感受,并渴望从他的父亲身上得到安慰。
他的两条腿夹得很紧,还是难耐,希望求得更多。意识都有些模糊,甚至快忘了自己在什么地方,想要把手伸进去探索那柔软的蜜穴。
周望昇把他紧紧搂住,凑在他耳边低声说道:“我马上用纸偶送你回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