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扯了扯张四。

“李四兄,可、可否帮我向前头问问第一个扎营点在哪?我、我寻个车夫送我去……”

张四觉季晚这新兵小得像猴儿似的,说话阴声细气,总是一副命不久矣之态,真搞不懂他为何要来当兵。

“季三弟,郊野如何打车?行军也没听说有人喊车夫的,这样,我来揹着你走段路吧。”

张四是个好人,季晚实在走不了,只好软趴趴靠在张四背上。

张四背后传出阵阵淡淡馨雅之香,他顿了顿,只觉得这季三实在是??像个娘们,身又香肉又软。

“季三弟,你身上有种香。”

季晚梗着颈:“李四兄,你嗅错了。”

“我没嗅错,你家是做什么的?怎么会来当兵?”

季晚糊弄着:“李四兄莫问,问我便是兔楼出身的。”

“这样。”张四没再揭人疮疤,难怪这季三要来从军,大概是从兔楼逃出来的吧,根本无处可去。

季晚被揹着走,走在最后头。

说他们显眼倒不显,但说不显眼也不,毕竟就在后头,他们再后一点便有一队小将负责队形。

凤呜回头一看,那群新兵,优等劣等现已区分出来,好的在前头跟队,差的在后面乱晃,步子散涣慢速。

最后头那两个更是……凤呜看着就不耐烦,跟来郊游野欢似的,又是推来推去,又是上背揹。

他让副将先行,自己等着队尾,骑着大马高高在上,低头看着这两人的头壳。

季晚眼裡亮晶晶,她在烈日裡抬头,心道认出我了吧!认出我了吧!

凤呜低嗤一声:“背上的这个体格太差,不要跟着来了,回去当个摆摊的也能为国贡献赋税的。”

季晚:??

季晚压着声线,没好气道:“我不回,我要跟着你。”

其他新兵目露惋惜,他们刚知晓季晚是兔楼出逃的男兔,身子自然是弱,眼下见此人如此仰慕凤呜,便忍不住求情。

“凤呜将军!他是出逃的兔子,已没地方可去!”

凤呜不理会,张四把人揹紧:“凤呜将军,这裡谁不想成为一代名将,名留青史?若是往常缺兵,老人也得征用,道多一人多分力,眼下此人有意入伍,你却把人推走于理不合于情太冷,只是一口干粮的事,张四求将军留下他。”

凤呜语气淡淡:“李四对吧?想当英雄也不是不行,我也不是不讲理的人,你们眼下远离大队,若你们能赶上大队便留,不行便回去。”

说完他便让马儿掉头,让大队加速前进,其他新兵听罢便也急急往前头,把两人抛离。

完全讲理,嗯。

“季三弟你放心,你既唤我一声兄我便尽全力带着你!”

张四带着季晚从后头走,揹着一个弱小的人完全不是事儿,认真大步走起来,季晚感动得要死。

李四!

季晚觉得李四这人还不错。

她的体力实在不行,眼下已经倦极,脑袋乱糟糟,含糊说道:“李四兄你真是个好人。”

张四想说自己叫张四不叫李四,不过见人安稳睡着便没再说话。

季晚醒来时已走了近三个时辰,张四仍然在队末,却是紧紧贴着队尾。

因已是黄昏,大伙决定扎营休息,分派饼食。

张四把季晚放下,把他那份饼子和水也拿了过来,两人坐着吃饼,张四贴近季晚,发现他身子裡果真有一种馨香,不俗,很香。

两人一下子没了话题,张四便问道:“兔楼,我只听过却没去过,是什么样的?”

季晚吃着饼歪着头,有几分憨态,囫囵说道:“有很多可爱的弟弟,俊逸的男子,有不同货色。”

“那你在兔楼是什么货色?”

季晚看了看自己的下面,她没有肉棒棒,便回道:“自然是最下等的货色,除了按相貌,还得按肉棒子的大小和形状来区分货色。”

“这样……”张四点点头,又问了季晚好些问题。

季晚如实答了。

张四便摸摸季晚的头:“季三弟你现在是无家可归吧?我有九兄弟,全都是壮丁,倒是没有像你这种娇气的弟弟,若你不嫌弃,这途上你可以把我当哥,大家能处得来的话,往后你可以过来与我们同住。”

哇喔~九个壮丁。

季晚咽了咽,心道,李四真是好人,如果他真是这么个好人,她也不是不能改名做李晚。

季晚转转那双乱花眼的眼珠子,她没出轨,她只是多出九个哥哥同住的哥哥罢了。

她小心翼翼,试探地说道:“……我说,若果我把子小得几乎看不见,起不来,还能和你们住一起吗?你们会不会嫌弃我?”

张四顿了顿,觉得季三弟的遭遇更惨了,这当兔子的,又如此娇滴滴,怕是早被人用药毁掉那东西。

他拍拍胸口保证道:“就算你告诉我你没有把子,我们也不会嫌弃你!”

季晚点点头,两人随口便结了个亲。

吃完饼子后,这些杂活劣兵要被罚跑圈半时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