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1 / 1)

苏清漪点点头。挽着他的手走在雪地里,脚下发出“咯吱”的轻响。阳光透过光秃秃的树枝洒下来,在雪地上投下斑驳的影子。

路过一家儿童用品店时,橱窗里摆着只毛绒兔子,眼睛是红色的宝石,像极了她小时候最喜欢的那只。

“想进去看看吗?”沈肖泽问。

苏清漪摇摇头,却忍不住多看了两眼。“小时候,哥用第一个月的奖学金给我买了只一模一样的兔子。”她轻声说,“后来被苏灵薇扔进了垃圾桶,我找了三天都没找到。”

沈肖泽停下脚步,认真地看着她:“那我们现在去买一只,比那只还要大,还要可爱。”

苏清漪笑了:“不用了。”她握紧他的手:“现在有你就够了。”。

第十五章

初夏。

苏清漪的婚礼没有邀请很多人,只有几个比较相熟的朋友。

苏清漪站在更衣室的穿衣镜前,指尖轻轻拂过米长裙的领口。

“学姐,真好看。”有之前的学妹捧花进来,看见她眼睛发亮,“沈学长在外面等了快半小时了,脚都没挪过地方。”。

那里绣着细小的铃兰图案,丝线是沈肖泽亲手染的,带着种不张扬的奶白,

苏清漪对着镜子笑了笑。镜子里的人褪去了过往的苍白,脸颊泛着健康的粉。

那时他小臂上的疤痕还很清晰,是在傅斯年上门的那场闹剧里,为了护她被小刀划开的。

也不知道顾一下自己的伤口,只是对她笑着说“幸好没伤到你”。

“走吧。”苏清漪接过学妹手里的捧花,花束用麻绳系着,里面是铃兰和小苍兰,都是她喜欢的。

推开后门,沈肖泽站在花丛尽头,白衬衫的袖口随意挽到肘部,露出那道已经淡成浅粉色的疤痕。

听到动静,他猛地抬起头,眼里的惊艳和欣喜藏都藏不住。

苏清漪忍不住笑了。认识这么久,他总是这样,会在课堂上侃侃而谈,会在处理纠纷时冷静果断,可一到她面前,就变回那个会脸红的学长。

她一步步走近,睫毛投下浅浅的阴影。

“清漪。”沈肖泽上前一步,握住她的手。

证婚人是画廊的老邻居,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太太。

她颤巍巍地念着誓词,用带着口音的英语说着“爱与尊重”“理解与包容”。

苏清漪最后还是邀请了苏明宇过来。

他在底下静静坐着默默祝福着,连带着苏母那一份。

苏清漪听着,眼角有些发热。

交换戒指时,沈肖泽从口袋里掏出个小盒子,打开的瞬间,阳光落在戒指上,折射出细碎的光。不是什么名贵的宝石,只是枚银杏叶形状的铂金戒指,叶尖处嵌着颗极小的蓝宝石,像滴凝固的泪。

“我找工匠按照自己设计的图纸做了三个月,希望你喜欢。”他把戒指套进她的无名指。

苏清漪低头看着手指上的戒指,觉得无比踏实。

老太太正准备宣布他们结为夫妻时,一个人声蓦然闯入:“我不同意。”

这声音一石激起千层浪,所有人都循声找去。

傅斯年风尘仆仆的站在那里,黑色西装上沾着不少灰尘,眼下一片乌青,显然是一路奔波赶过来的。

苏清漪握着沈肖泽的手猛地收紧。阳光落在傅斯年脸上,他眼中布满红血丝。

“傅先生,这里不欢迎你。”沈肖泽往前一步,不动声色地将苏清漪护在身后,白衬衫挽起的袖口下“今天是我和清漪的婚礼。”

“婚礼?”傅斯年突然笑了,笑声里带着说不出的悲凉,“她是我的妻子,苏清漪,你忘了吗?我们还没离婚。”

“你看清楚了,和你有婚约的到底是谁。”沈肖泽的声音冷了下来。

傅斯年的,手指却死死攥着西装领口,指节泛白。

他当然知道是谁,这些天他派去的人传回消息,说苏清漪在挪威过得很好,说她和沈肖泽形影不离每一个字都像针,扎得他心口抽痛。

“我不同意。”傅斯年的声音突然拔高,带着孤注一掷的疯狂,“清漪,跟我回去,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我知道错了,我把苏家的产业都转到你名下,我把傅氏集团的股份分给你一半,我什么都给你,只要你跟我走。”

他往前冲了两步,被沈肖泽带来的朋友拦住。

挣扎间,他怀里掉出个东西,“啪”地落在草地上是枚蓝宝石戒指,戒面裂了道缝,正是前世陆斯年送她的那枚,当年被傅斯年摔在地上的那枚。

苏清漪的呼吸骤然停住。那道裂痕像道伤疤,瞬间扯开她尘封的记忆:试药室里刺鼻的消毒水味,地下室里发霉的墙壁,还有傅斯年掐着她的脖子说“你这辈子都别想逃”时的眼神。

“傅斯年,你看清楚。”苏清漪突然开口,声音还有点沙哑,却字字清晰,“我不是你可以随意丢弃又捡回来的东西。”她抬起手,无名指上的戒指在阳光下闪着柔和的光,“我现在已经是沈肖泽的妻子。”

傅斯年的目光落在她的戒指上,瞳孔猛地一沉。他想起很多年前,苏清漪也曾这样对他笑,说“斯年,等我们结婚,我想要枚银杏戒指”,那时他正忙着和对手商战,随口敷衍说“太便宜了,我给你买钻石的”。

“那枚戒指不好看。”傅斯年的声音抖得厉害,像个被抢走心爱玩具的孩子,“我给你买更好的,比这个好一百倍,一千倍……”

“不必了。”苏清漪打断他,语气平静得像在说别人的事,“傅斯年,你从来都不知道我想要什么。”

她想要的从来不是傅家的财富,不是傅氏集团的股份。

站在人群后的苏明宇突然站起身,右手不自然地垂在身侧。他看着傅斯年疯狂的模样,突然觉得喉咙发紧。

“傅斯年,你该放手了。”苏明宇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清漪受的苦已经够多了,你不能再逼她了。”

傅斯年猛地转头看他,眼里的恨意几乎要溢出来:“你有什么资格说我?当初是你把她送进试药室的,是你亲手把刀递给苏灵薇的!你现在装什么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