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男人,在这些事上,比她还要小题大做。
“侯爷还是自去,公务繁重,怀远也在等着,切莫误了正事。”
一对比,桑柔发觉,自己那八岁的儿子,竟比他父亲还要勤勉用功。
李氏母女俩在外厅喝了好一会茶,等得有几分着急,又不能显露,正想请管事的再去问问。里间的帘子掀开,一身形高长又不失精壮的男子走了出来,母女二人顿觉眼前亮堂了不少。
许姣更是失了神智般,目不转睛地看着男人。
能从里头出来的,约莫只有晋侯了。
晋侯都三十的人了,居然瞧着这般年轻这般俊美,她怕是再也见不着比晋侯生得还要俊的男人了。
少女的一颗芳心,这一刻,如擂鼓猛烈跳动。
李氏察觉到女儿的异常,赶紧将人一扯,带到自己身后,低眉顺眼地同男人问好。
不必问了,此男人必然就是晋侯无疑。
晋擎只冷淡恩了声,便越过二人直往外走,不曾将目光落在二人身上分毫,凉薄得令人心寒。
许姣却已失魂落魄,待人走远了,才敢抬起头,怔怔望着门外。
李氏将女儿掐了一下,低声骂了句,警告她收着点,姑娘家,可不能这样轻浮。
许姣已然听不进去,心里有了个大胆的想法,忽而兴奋起来,望着母亲的眼神里充满了祈求。
李氏无奈,压着声道:“先见过夫人再说。”
然而见到了桑柔,母女俩又是一阵恍然,好半晌才回过神。
白玉一样的人儿坐在那里,妙目含笑,观之可亲,美得圣洁美得脱俗,可不就是一尊完美无瑕的活菩萨。
许姣便如被人当头泼了一桶冷水,一点见不得人的心思,瞬间凉透。
【??作者有话说】
又要出门赚几两碎银了,写不及了,先放一章是一章,晚上回来再抓紧,追我文的宝子们辛苦了
136 ? 使坏
◎不是什么人都能惹的,尤其我们晋家的人◎
夜里, 许姣辗转难眠,干脆起身,到窗边坐下, 掀开了些, 和煦的暖风拂进来,分明不热,惆怅的少女却燥得很。
郎君俊美无俦的容颜深深印在了脑海里,怎样都挥不去。
侯夫人虽然很美, 似九天玄女下凡, 可论年岁,已有二十好几,怎比得上十几年的少女鲜妍俏皮。
一如这春色,当在四五月最美, 过了季,便泯灭了。
母女俩来得及时,恰逢侯夫人在畅春园举办花会, 金陵城中女子均可到此游玩, 赏花交友, 吟诗作对,尽情玩乐。
是以,不光是金陵城内的女子,周边郡县不少家世尚可的妇人和小姐们, 也纷纷到来,赴这百花盛开的美景之约。
然而,许姣心念一动, 想的却是, 侯夫人是否也会到场, 又会在园中待多久呢。
隔日,许姣仿佛不经意地问过院中下人,得到了满意的答案,到了晚上,便头疼起来。
李氏见女儿在床上滚来滚去,看似疼得厉害,便慌了神,忙请外头的下人帮忙叫大夫来看看。
谁料大人来了,把了许久的脉,也没把出问题,可许姣仍一个劲地喊疼,额头上竟还冒起了冷汗。
毕竟是大户千金,大夫又不能贸然凑近了查看女子身体,见女子疼得面上扭曲,也只能说些场面话,开了温补镇痛,清心祛燥的良药,叮嘱过后便告辞离府。
桑柔听闻李家姑娘病了,也派管事送来不少补品。李氏感激不已,亲自跑一趟,向桑柔道谢。
“感谢夫人的厚爱和盛情相邀,只可惜孩子实在不舒服,明日的花会,怕是去不成了。”
“那就在房中好好静养,花会总会再有,身子最重要。”
李氏更是感慨不已。侯夫人这般年轻,看模样仍似十八岁的女儿家,但说话做事周到得很,怪不得呢,夫人出身虽不佳,却能将不可一世的晋侯收服,莫说妾室,连个通房都不曾有。
桑柔捻了朵木须花瓣到自己指腹,衬得那涂丹越发冶艳,她颇为自得其乐,即便身旁有人,也浑不在意。
李氏一旁瞧着,只觉这面如观音的女子,身上不光有一种佛性的美,染了艳色之后,更杂糅着极为矛盾的妖娆,两种美相得益彰,却不冲撞,叫人不停惊叹,此女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
一时间,对这位天仙般的侯夫人好感倍增,李氏不禁道:“夫人这等不俗的容貌,更该多出去走走,宁阳郡王妃交友就很广,江这边河那边,与她相识的世家冢妇可是不少呢。”
桑柔抬眸,漾着波光的水眸笑望着李氏,谢过她的好意,又有些惊讶,后知后觉般问李氏是否和郡王妃有亲缘关系,毕竟李这个姓,寻常人家可用不得。
李氏腼腆一笑:“世道多变,天子也难免有几门穷亲戚,我这早就出了五服的旁支侧系,不提也罢,幸得郡王妃不嫌弃,平时多有来往,因此颇有心得,可也只是说说而已,夫人不必在意。”
桑柔回以一笑:“哪里,夫人说得也有几分道理,是我狭隘了,偏居一隅,不愿同人走动,这一点,我确实不如宁阳郡王妃。”
人美,身份贵重,还这般谦虚,李氏好感更甚,不由得为桑柔找补:“也不能这么说,郡王妃交友也非出自本心,多少带些利益牵扯,友人是多,真心的也未见得有几个,倒不如夫人这般自在随心,交的友人也更为贴己。”
不知为何,对着桑柔,看她温婉一笑,李氏便如沐春风,话也多了起来。
“我也算在外见过一些世面,夫人若有疑问,也可问我,我若知晓,定当告知。”
桑柔生子后,便一直在金陵,很少外出,也没多大的兴致,毕竟前世的她去过太多地方,也折腾出了不少事,早就过尽千帆,轻舟已过万重山,也就看淡了许多人事。
待到晋擎回来,桑柔又把李氏同她讲的那些话复述一遍,曾菀交了哪些友人,这些友人出自哪家,同晋家是亲是疏。
女子吐字清晰,有层次有条理,一口软语小调,酥柔入骨,男人听着这语调,不觉心都要化了,至于话里的内容,又有多少心思在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