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1 / 1)

再说出口,又有何意义?或许只会被他认为是别有用心的攀附与狡辩。

或许,这就是他们的命运。

阴差阳错,有缘无分。

命运让他娶了真正的心上人。

可也是他,亲手一点点将她推开!

第七章

此后,沈画棠更是深居简出。

直到府内日渐喧闹,张灯结彩,她才恍然察觉,原来谢清晏已在派人精心布置他与崔栖雁的大婚。

排场极大,极尽奢华,仿佛要将世间所有最好的东西都捧到那位新娘面前。

紧接着,管家奉命前来,说了两件事:一是请夫人将府中所有管家权柄、账册钥匙悉数移交崔姑娘;二是请夫人搬出如今所居的芷萱院正房,另择偏院居住,毕竟夫人很快便不再是太傅府的女主人了。

沈画棠听后,没有任何异议,只平静地道:“知道了。”

便吩咐下人开始收拾东西,同时让忍冬将库房钥匙、账册等物整理出来,准备给崔栖雁送去。

谁知还未等她送去,崔栖雁便带着一群仆妇,浩浩荡荡地主动上门来了。

沈画棠以为她是来接手管家权的,便让忍冬将东西呈上。

崔栖雁让人接过,却并未离开,反而用挑剔的目光将屋内打量了一圈,嘴角噙着一丝意味不明的笑。

沈画棠淡淡道:“这院子我已在腾挪,不日便可搬空,不会耽误崔姑娘大婚。”

崔栖雁轻笑一声:“妹妹误会了,我指的不是搬院子。既然妹妹很快便要离开太傅府,与太傅府再无瓜葛,那么这府里的一草一木,自然都该归未来的主母我所有。妹妹屋里的这些东西……是不是也该一并留下?”

忍冬忍不住气道:“崔姑娘!这屋里有些摆设器皿是我们夫人用自己的嫁妆添置的,并非府中公账所出!”

沈画棠抬手拦住了忍冬,她不想在离开前再横生枝节,徒增难堪,依旧平静道:“无妨,崔姑娘喜欢,留下便是。”

崔栖雁得意一笑,挥手让仆妇们上前搬东西。

沈画棠始终沉默地看着,直到一个仆妇将她妆奁底层一个不起眼的紫檀木小盒子拿起,递给崔栖雁。

那里面放着她早逝生母留下的一支朴素玉簪,是她唯一的念想。

沈画棠瞬间脸色大变,上前想要夺回:“这个不行!这是我母亲的遗物!”

崔栖雁却一把推开她,将盒子攥在手里,冷笑道:“你的东西?进了这太傅府,就都是我的!”

“这真的不是府上的!这是我娘留给我的唯一东西!”沈画棠急了,再次上前争夺。

两人争执推搡间,崔栖雁突然惊呼一声,脚下像是被什么绊了一下,猛地向后倒去,后背恰好撞上身后屏风旁用来挂衣物装饰的铜制仙鹤烛台!

那烛台上端尖锐,竟直直捅入了她的后腰!

“啊!”

崔栖雁惨叫一声,瞬间倒地,鲜血迅速染红了她的衣裙,她脸色惨白,气息微弱。

下人们顿时惊呼乱作一团。

就在这时,谢清晏闻讯赶来,一进门便看到如此血腥场景。

他脸色骤变,冲过去抱起奄奄一息的崔栖雁,急声问:“栖雁!怎么回事?!”

崔栖雁泪眼婆娑,气息奄奄地指着沈画棠,断断续续道:“清晏哥哥……画棠妹妹她……她推我……她恨我……要杀我……”

第八章

沈画棠急忙解释:“我没有!是她自己没站稳撞上去的!我只是想拿回我母亲的簪子!”

谢清晏看着怀中血流不止、面色惨白的崔栖雁,又看向焦急辩解的沈画棠,眼中瞬间燃起滔天怒火。

他根本不信沈画棠的话,一边抱起崔栖雁疾步往外走去找太医,一边厉声下令:“将沈氏给我拖去密室关起来!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准放她出来!”

沈画棠被粗暴地拖拽着关进了阴暗潮湿的密室。

她害怕黑暗,独自一人蜷缩在角落,恐惧和委屈如同潮水般将她淹没。

她惴惴不安,不知崔栖雁情况如何,更不知等待自己的会是什么。

直到深夜,密室的门才被打开。

谢清晏走了进来,神色是她从未见过的冰冷阴沉,仿佛看着一个陌生人。

“沈画棠,”他开口,声音寒彻骨,“你知不知道,栖雁失血过多,险些就没救回来?!”

不等她回答,他便继续斥责,语气充满了失望与厌恶:“分明我们早已约法三章,井水不犯河水!很快你便要嫁人,我也将娶她,你为什么非要一次次与她过不去?这三年,我看你安分守己,本以为你是个明事理、懂分寸的,没想到你心思竟如此恶毒!”

沈画棠满腹委屈,她想说分明是崔栖雁先推她入狼群,想说是崔栖雁要强抢她母亲遗物,想说是她自己摔倒……

可千言万语涌到嘴边,看着他那双写满不信任和厌弃的眼睛,她又生生咽了回去。

说了又如何?他何曾信过她一字一句?

她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是倔强地抬起头,含泪看着他,任由泪水无声滑落。

而这沉默落在谢清晏眼中,却成了默认。

他心中怒火更炽:“无话可说了?既如此,便好好在此悔过!每日抄写佛经百遍,为栖雁祈福,直至她痊愈为止!若再有下次,我绝不轻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