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1 / 1)

贺羡棠眼里盛着?月光,她嫣红的唇瓣迅速失了颜色,颤抖着?,像长长地吐出一口气一样,用很轻又很决绝的声音说

“我再也不想?见到?你了。”

第20章 第 20 章 虎母无犬女!

贺羡棠发烧了。

烧到三十八度六。

她烧到不记得自己是怎么从?沈澈的车上离开, 又怎么被送到医院。兵荒马乱的一晚上。

醒来时,贺羡棠最先看到的是输液袋,药水已经?滴了大半。病房里很安静, 只有一盏床头灯亮着, 厚重的窗帘紧闭, 看不出外面天亮没亮。

视线向?下,赵珩坐在她病床边, 支着脑袋打瞌睡。

小少爷作息规律爱运动, 无不良嗜好从?不熬夜,现下顶着俩乌青的黑眼圈。

贺羡棠笑了一下。

贺少川不在, Mia也不在, 就赵珩在这里陪着她输液。

贺羡棠怔怔地看着他。

贺赵两?家是世交, 她和赵珩刚出生就认识了。

赵珩小的时候有点笨。因为?年幼丧母,父亲工作又忙, 小赵珩说话很慢,和他们?一起玩的孩子都喜欢欺负他。

小孩子的恶意是毫无理由也毫无征兆的,往往突然丢过来一只蟑螂,小赵珩立刻就要哭, 小珍珠要掉不掉的。贺羡棠最怕他这样,抓起蟑螂就扔回去, 叉着腰撸起袖子挡在他前面:“你们?再敢欺负他, 我?见你们?一次,打你们?一次!”

后来赵珩长?大了,男孩子在十六七岁就显出风采,手长?腿长?的少年是篮球场上最瞩目的存在,女孩们?排着队递水送情?书,他都装看不见, 跟屁虫一样黏着贺羡棠。

她中学出国念书,赵珩也跟着去。她去读茱莉亚音乐学院,赵珩也申纽约的学校。在纽约的那?段时间,赵珩住在她楼上,几乎日日要去她家蹭饭。当然,他不白来,贺羡棠每次生病,也都是他鞍前马后地照顾。

贺羡棠在纽约时很低调,同学基本上不知道?她的中文名字,但在一众把钱当纸花的二代三代里,她也有钱的太过分了。又漂亮又有钱,就有很多人追,贺羡棠不胜其?扰,托付赵珩帮她解决,结果后来再有人约贺羡棠吃饭,他就上去拍拍人肩膀说:“哎兄弟,这我?女朋友。”

为?了摆脱形形色色的追求者,贺羡棠忍了。

二十二岁本科毕业那?年,赵珩随他父亲出席一场慈善拍卖晚宴,西装革履,年轻英俊,神采飞扬,初显风流本色。

也是在那?时,贺羡棠忽然发现,他已经?从?哭啼啼的自闭小孩长?成了风流倜傥的赵小公子。

那?晚他提前溜号,带着贺羡棠去海边看星星。一年一度的英仙座流星雨贺羡棠在这之?前随口提过一句想看。

结果俩人在海边吹了一晚上风,毛都没看到。第二天赵珩又带她去那?片海滩看烟花,星火在夜空中炸开的一瞬间,绚烂如流星。

过往种种如同电影片段在脑海中回放,贺羡棠心里忽然冒出来一个念头。

他该不会是……喜欢我?吧?

此前的十多年,贺羡棠的目光一直放在沈澈一个人身上,她的心情?随着沈澈的心情?变化,他开心她就高兴,他失意她就难过。太多太多精力?耗费,让她根本注意不到身边其?他的人。

现在只要稍稍把目光从?沈澈身上移开,贺羡棠就敏锐地发现了,赵珩对着她做的那?些事情?,和她对沈澈做的一模一样。

赵珩脑袋一点,惊醒,迷迷瞪瞪地看贺羡棠:“你醒啦,怎么不叫我??”

“嗯。你怎么还在?”

“你发烧了,要人看着输液。我?让Mia和贺少川先回去了。”赵珩伸手去探她的额头,摸到细细密密的汗,发烧出汗,是好事,他放心些,打着哈欠说,“挺好,退烧了。”

贺羡棠坐起来,赵珩赶紧塞了个抱枕到她腰后:“不睡觉吗?”

贺羡棠盯着赵珩不说话。

赵珩问她:“你怎么了?”

贺羡棠说:“你太贴心了,我?忽然有点不习惯。”

“……我?这还不是看在你今天晚上受了惊吓的份上?”赵珩露出无语的表情?,“看来还没被吓傻。”

“我?是谁!我?能有那?么容易被吓到吗?”贺羡棠挥挥手,武林高手一般深藏功与名,“什?么绑架啦舞刀弄枪的啦,小毛毛雨啦。”

“你是贺小二。”

贺羡棠的手停在半空中:“…………”

这是她小时候刚学写自己名字那?会儿,嫌弃笔画太多,取的新名字。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赵珩拍着大腿狂笑,“哎贺小二?嘬嘬嘬。”

贺羡棠伸展的五指缓缓握紧,一拳砸在他肩上:“你再敢这么叫我?,我?就告诉Mia她家里那条鱼是被你喂撑死的。”

赵珩说:“别再互相伤害了好吗?”

“好的。”贺羡棠与他达成共识。

输完液,天都快亮了。赵珩早上有董事会,驱车回家收拾,贺羡棠倒头就睡,第二天上午快十一点才?醒,一睁眼看见全家四口人整整齐齐围在她病床边,那?场面有点惊悚。

贺羡棠懵懵地坐起来,还没说话,被林樾一把抱住,喊道?:“cici啊,我?苦命的女儿!”

“停!”贺羡棠掌心向?外,“又不是演电视剧。”

林樾迅速收了声音,说:“贺少川还想瞒着我?们?,早上我?和你爹地看新闻才?知道?,吓都吓死了。不过……”她捧着贺羡棠的脸左看右看,气?色很不错,白里透粉,“不愧是我?女儿,临危不乱!”

贺羡棠歪着脑袋笑了下,露出一排小白牙:“那?当然!虎母无犬女!”

贺齐咳了两?声,怎么也得有他一份功劳吧?

林樾斜睨过去:“你们?父子俩是上梁不正下梁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