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麟的瞳孔猛地收缩。他犹豫片刻，最终妥协："十分钟。我在隔壁监控室。"临走前，他警告地看了林忘晨一眼。

门关上的瞬间，楚长风一把将林忘晨拉进怀里。

"衔雪......"他的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右手抚上她的右眼，"他们对你做了什么？"

林忘晨猛地推开他："楚先生，请自重。我是林忘晨，不是你说的那个人。"

"我知道所有真相。"楚长风逼近一步，眼中的蓝光灼热得几乎要烧穿她的伪装，"我知道我妈是被胁迫的，知道你为我顶罪，知道你在执行卧底任务......"

林忘晨的呼吸一滞："谁告诉你的？"

"这不重要。"楚长风从口袋里掏出一枚U盘，"这里面有VOG实验室所有的犯罪证据，我已经备份给国际刑警。现在，跟我走。"

"不行！"林忘晨猛地摇头，"计划还没完成，齐麟背后还有更大的势力......"

"去他妈的计划！"楚长风一把抓住她的手腕，"你以为我还会眼睁睁看着你送死吗？八年前我无能为力，但现在......"

监控器的红灯突然闪烁，提醒他们时间所剩无几。

林忘晨迅速调整表情，声音恢复冷静："楚总对技术还有什么疑问？"

楚长风深吸一口气，也跟着切换成商业谈判的语气："我想了解细胞提取的具体流程。"同时快速在平板电脑上写下一行字：【今晚10点，地下停车场。】

楚长风突然提高音量："林博士果然名不虚传。"他在合同上签下名字，却故意将"楚长风"三个字连笔成"楚长风与宋衔雪"，就像结婚登记时那样。

"合作愉快。"他紧紧握住林忘晨的手，在她掌心又划了一个单词：ALPS（阿尔卑斯）。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阿尔卑斯山的雪崩，他血肉模糊的十指，以及获救后那句带着哭腔的"宋衔雪，你敢死试试？"

林忘晨的右眼突然流下一滴泪。

门被推开，齐麟笑着走进来："看来二位谈得很愉快？"

"非常专业。"楚长风面无表情地收起合同，"下周我会派人来对接具体事宜。"

临走前，他深深地看了林忘晨一眼。

19

一切进行得很顺利。

交货、打款，组织联系林忘晨让她秘密撤离。

可就在要撤离进车库的前一秒，她的眼睛突然剧痛，流出了蓝色的血泪。

还没反应过来，她彻底陷入了昏迷。

“醒了？”齐麟的声音从阴影中传来，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平静。

林忘晨艰难地抬头，视线模糊中，她看到齐麟站在实验台前，手里握着一支注射器。

他的白大褂上沾满了血。

“你毁了一切。”他轻声说，声音温柔得像是情人的低语，却让林忘晨的血液瞬间凝固。

她挣扎着坐起身，喉咙干涩得发不出声音：“齐麟，你逃不掉的......警方已经包围了这里。”

“逃？”齐麟突然大笑，“我为什么要逃？我的研究、我的心血，全被你毁了！你以为我会让你就这么离开？”

他猛地抓起她的头发，强迫她看向实验室的监控屏幕。画面里，警方正押解着VOG的研究员们离开，而实验数据的主服务器已经被彻底清空。

“看到了吗？”齐麟的声音颤抖着，手指几乎掐进她的头皮，“十年的心血，全没了！就因为你这个叛徒！”

林忘晨的右眼再次传来剧痛，视线被血雾覆盖。

她咬紧牙关，强迫自己冷静：“齐麟，你疯了......那些活体实验，那些无辜的人......你早就该知道会有这一天！”

“无辜？”齐麟猛地松开她，“科学需要牺牲！那些人的命算什么？只要能推动人类进化，他们的死就是值得的！”

他的眼神越来越疯狂，手术刀抵上林忘晨的脸颊，冰凉的触感让她浑身僵硬。

“你知道吗？”他俯身靠近，呼吸喷在她的耳畔，“我最恨的不是你背叛我，而是你明明有那么高的天赋，却甘愿当一条走狗！”

刀尖缓缓下移，划过她的脖颈，留下一道细小的血痕。

“你说......”齐麟的声音带着病态的兴奋，“如果我把你的眼睛挖出来，楚长风会不会疯掉？”

林忘晨的瞳孔骤缩，心脏几乎停跳。

下一秒，齐麟猛地拽起她的衣领，拖着她向实验室深处走去。

她的膝盖摩擦着冰冷的地面，疼痛尖锐地刺入神经，但她死死咬住嘴唇，不让自己发出一丝声音。

他们停在一间封闭的隔离室前，齐麟输入密码，门缓缓打开。

里面是一台精密的神经提取仪，连接着数十根导管，针头细长而锋利。

“本来，这是为下一个供体准备的。”齐麟将她甩在地上，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但现在，我想让它成为你的坟墓。”

林忘晨的呼吸急促起来，冷汗浸透了后背。

这台机器一旦启动，会将她的大脑神经一点点抽离，过程漫长而痛苦，足以让人在清醒中崩溃。

齐麟戴上手套，动作优雅地调试着仪器，仿佛在准备一场盛宴。

“别担心，我不会让你死得太快。”他回头冲她笑了笑，眼底是扭曲的狂热，“我要让楚长风亲眼看着，你是怎么一点一点被毁掉的。”

他按下启动键，机器的嗡鸣声在狭小的空间里回荡，针头缓缓对准了她的太阳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