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道半路,温和宜给商唳鹤打电话:“老公,你可以来陪我吗。”

商唳鹤本来在开会,看见是他,中止会议出去接了,“现在走不开。和宜,怎么没提前告诉我。”

“……我想的,不过,你不来我也没关系的,我会好好回去的,老公可以亲亲我吗?”

“可以,回家亲你。”

分明得到肯定回答,温和宜却被扎了一下,话未经大脑脱口而出:“你会给我涂蓝吗?”

商唳鹤沉默了半秒。

“……是不是早就够五个了啊,”温和宜垂头丧气的:“你总是下了班就去书房,我一直想问你呢。虽然说好了,涂够五个我就滚开,但我其实……其实还不想滚嘛。就算离婚了,把我留在家里好吗,我可以给您继续做狗,或者当仆人,我都愿意的。

“我等下会乖乖自己回家,不会给老公添麻烦,小暖暖我也会照顾好,我最近真的有点喜欢她了,那个白月光红玫瑰的,我一点都不介意,可以不给我涂蓝吗?

“可以不离婚吗?”

商唳鹤敲两下屏幕,又调高亮度看看联系人和号码,是温和宜没错,大白天的说什么梦话呢。

第85章 86装满回忆的房间

“你在说什么?”不过暂且不谈,会还等着继续呢,“你可以先等等我,我开完会就去医院,不会不陪你。”

“啊。”温和宜小声:“我没有。就,就当我没说吧。你忙的话就不用来了,我没事可以自己回家的!”

温和宜赶紧按灭电话,希望商唳鹤不要反应过来。

不能离婚,不能离婚,千万不能离婚啊!

商唳鹤特意提前两小时回家,以为会在客厅看见温和宜,但没人在。

去卧室找了找,也没有,给温和宜打了电话,他说自己在书房。

商唳鹤感到时,他正缩在商唳鹤宽大的椅子上,抬眼望过来。

只需一眼,足以让商唳鹤明白,他在为爱的事情发愁。这让商唳鹤觉得好笑,站在原地,招招手:“过来,小宜。”

“我把孩子拿掉了。”温和宜走进他怀里。语气平静,但一直在发抖,他抱着商唳鹤的动作那样紧,好像这就是最后一次相拥了似的:“老公,你不用担心。”

“担心什么?”商唳鹤扳住他肩,要他把手臂放松一点。

温和宜不肯,偏要紧紧缠着他才说:“……我刚刚,看了,你给我的评分表。没仔细看,但,都快过十个了吧。

“那天我们不是打印了离婚协议么?离婚了我不会再拿孩子纠缠你的,真的对不起,在上海逼你结婚。

“可是我还是很舍不得你。就算你不爱我,我也还是爱你。”

商唳鹤抓住他话里的重点:“我不爱你?”

“嗯。”温和宜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我不是在指责你,主…商总,我这次会乖乖离开,但是,但你能不能让我再多留几天?”

得了,原来商承业、许执、绑架、遗忘,都不是最重要的问题。这一回还是应在他们身上了。

商唳鹤强行撕下黏人的狗,“去把离婚协议拿来。就在保险箱里。”温和宜回京那天就备好了离婚协议,商唳鹤已经签字了,只要他把自己的名字签上,婚姻就会失效。

“……我不知道密码。”终于到了这一天,尽管温和宜早有准备,也还是觉得心痛,能拖多久是多久吧。

商唳鹤眉尖微蹙,“你知道。”

温和宜只能不情不愿地去了。

刚走出几步,他又转回来:“那……我能进吗?”

放保险箱的房间位于二层走廊最深处,要穿过好几道门才进得去,里头应该存着好多机密,平时温和宜不敢进去。

商唳鹤挑眉:“没说你不能进。”

他倒是希望自己不能进呢。

话赶话说到这份上了,温和宜怀着种悲壮的心情,穿过层层关隘,终于到了那扇平时紧紧闭合的白色房门前。

因为紧张,他掌心出了一层薄汗,在门上留下来了明显的掌纹,即便要离婚了,他仍然为丈夫的洁癖担心不,是准前夫了。好伤心。

温和宜暗叹一口气。

下定决心推开门,里头没开灯,也不拉窗帘,他只好摸索着打开灯,脚下不知被什么绊了一下,温和宜缓过来后,在刺目的光线下,见到了一只排球。

好眼熟,好眼熟的排球。

他的心倏忽跳得比刚刚更快。

房间没有复杂的装饰和摆设,四周只有白墙和铺了绒面的长桌,桌面上整齐地码着数不清的透明收纳盒,里头的东西琳琅满目,乍一看,分不清哪里是重点,可当他沉下心来,决心仔细辨认后,却被震撼得说不出话。

围巾,浅蓝色的围巾,角落里绣着一只白猫。

吊床,因为年岁太久早已褪色,却被商唳鹤好好地收纳起来。

排球是刚刚被他打翻才滚到地上来的,这颜色好眼熟、好眼熟,温和宜一阵怔忪,用快生锈的大脑想起来了。

天啊,这不正是他高中为商唳鹤特训时用过的那只?

他的心拽着他,告诉他不要看,不要看了。可他的眼睛违背主脑的意愿,擅自流出泪来,自虐一样地将这一切看得更加仔细。

一件白t,一件灰色长裤,套在中学商唳鹤身上跟麻袋似的,可按现在的身量看,应当还小了一号。

他忽然就有些哀怨地想,商唳鹤,你怎么长那么快、那么高啊。

怎么他的记忆里,商唳鹤成绩只是好、远远不到拔尖的程度,奖状上却写着无数个第一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