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避、拒绝、清风朗月根本无济于事。在真?正?的恶意面前,任何?东西不堪一击。

他必须站到风暴的中心,必须直面,拿起权柄,才能?成为她的盾。

赖香珺醒来的时候,外面已经华灯初上。

下午消耗了太多能?量,起来的时候差点跌坐回去。

钟煜一个人在外面,没开灯,巨大的落地窗外能?看到整个润城市最权威的夜景。

他站在那里,低头?看风景,听到她动静才回头?,声音沙哑:“醒了?”

赖香珺呆呆看着他,和刚刚梦里强迫她的暴君不同,现在的钟煜,整个人寥落似一只被摁灭的烟头?。

“嗯...”

眼睛好痛,以至于坐上钟煜的车后,便闭上了眼睛。

“回哪儿?”

“华庭。”

她闭着眼不再说话,可等到目的地,却是溪山墅。

也行,她有些?东西还没带走。

钟煜沉默地跟在她身后,看着她径直走向衣帽间?拿出行李箱,开始一件件收拾自己的衣物、护肤品、常看的书...

“你要干什么?”

赖香珺觉得他的问题真?好笑,“我要干什么不是很清楚吗?”

钟煜几步上前,一把扣住她正?在叠衣服的手腕,力道大得让她吃痛。他不可置信地看着她:“你是不是真?以为,离婚就是你心血来潮一句话的事?!”

到这个份上,钟煜不愿多说,白天被段策拳头?擦出来的血迹已经结痂,这么冷着脸,看上去怪唬人的。

赖香珺试图挣脱,却被他猛地拦腰抱起,重?重?扔在了床上。

一切都山雨欲来。

他的动作太不温柔了,就这样不由分说地吻了上去,下唇中央的伤口又被她咬破,两个人却怎么也分不开。

“赖香珺,”钟煜终于稍稍退开,舔过她唇上被他沾染的血珠,满是铁锈味,“我想你这几天需要在这里好好想想,我们究竟是为什么要离婚?”

赖香珺的嘴唇被吻得红肿,带着血痕,她喘着气,眼神全是不可置信。

“你要囚禁我吗?”

他冷笑一声,“如你所愿。”

两颗心 以爱为名

赖香珺仰头倔强地看着他, 气愤、委屈、惊惧顷刻间?笼罩上来?。

钟煜没有再给她任何质问?或挣扎的机会。他直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神复杂难辨。而后转身朝门外走去?。

“钟煜!你不能?这样!”赖香珺猛地从床上坐起, 声音因为恐惧和愤怒而有些尖利。

“这两天谁的话都不用听, 不要看网络上的议论, 不要登录社交平台,你什么都不用操心, 我来?负责。”

钟煜脚步顿住, 却没有回头:“需要什么尽管说。除了离开这里?,你什么都可以要。”

门外, 钟煜背靠着冰冷的门板, 半晌没再向?前走。

刚才强装的冷酷和决绝如潮水般褪去?, 他缓缓抬起手掌,这样的手, 刚刚用力攥过她手腕、甚至在她皮肤上留下红痕...钟煜突然对自己感到厌恶。

他都在做些什么?竟然会想要把她关起来??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是聂尧发来?的消息, 汇报着事情进?展。钟煜只看了一眼, 便烦躁地按灭了屏幕。

他现在什么都不想管, 什么阴谋阳谋、权力倾轧, 都抵不过门内隐隐传来?极力压抑却仍能?听到的细碎呜咽声。

钟煜环顾四周,溪山墅地如其名, 环境绝佳,内里?的装修也?是请了法国那边的设计师,赖香珺住进?来?后,又随处可见她布置的小巧思。

此刻却像个奢华的牢笼,两颗心,都在这场以爱为名的风暴中, 碎得不成样子。

赖香珺一整天都没再出去?,其实她但凡有想要叛逃的心,就会发现钟煜压根没有关住她。

但她一点儿也?没有挣扎。

李妈进?来?送过次餐,看到她仍旧睡着,便没打?搅。只是第二?次端着她爱喝的菌汤进?来?后,看到她仍然恹恹的,有些慌神。

尝试着说话,赖香珺也?理会,乍一听和平日没什么区别,只是饭才吃了几口,这又如何是好。

钟煜很快回来?,风尘仆仆的,身上还穿着西装。

今天的发布会,他正式宣布接手钟氏集团,对集团之后的发展规划做了陈词,结束后特意?留了时?间?,来?应对媒体的询问?。

无非是问?他为什么这个时?候选择接受家里?的产业?又或者,询问?如今他的花边新闻会不会对集团形象造成影响?

钟煜应对得体,锋芒内敛却又立场坚定。最后意?有所指地表示,关于某些恶意?中伤的谣言,“真相很快就会大白于天下”。

然而,当有记者不识趣地直接问?及“您妻子赖香珺女士对此有何看法?她现在还好吗?”时?,他面对着台下的镜头敛了神色。

“我妻子当然一切都好,清清白白,遵纪守法,造谣是要付出代价的,想必各位媒体人要比我清楚得多,当然,我会不计一切代价揪出键盘后面的丑恶嘴脸,钟氏集团的法务部?可比国樾更加人才济济...”

雷霆万钧的气势在此刻消散无踪。

赖香珺双手环抱着膝盖,背影消瘦单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