舌头已然彻底失守,仿佛是经受不住欺负一般,眼泪终究还?是掉了?下来,落到十七的脸侧,沿着其脸上烧痕一路深入到隐在衣襟下的心室。发现人又哭起来了?,十七那点儿凶狠劲一哄而?散,原本凶狠的掠夺,变成了?细致的抚慰。那只抵住他腰身?的手也?随之缓缓向上,轻轻地抚着他的背,好让他能够顺过气来。
听?澜……
莫子占在心里低唤了?一声,那些无?法宣之于口的愁苦堵在心尖,让他压根没办法去考虑别?的,只能一个劲地抱住面前的人。哪怕被松开?了?唇齿,也?不肯就此放手。
他没有办法回到许听?澜年少的时候,那个时候,他甚至可能还?只是一缕在轮回台上徘徊的孤魂,压根没办法为许听?澜做任何事,但他有现在。
然而?莫子占左思?右想了?好一阵,最后竟然有些悲哀地发现,哪怕是现在的他,也?没办法替许听?澜做任何事,师尊如此强大,根本不需要他去尽力庇护。
最后,经过一番思?索,他只能闷闷地吐出一句:“先?生,我想做饭菜给你?,我也?想照顾你?。”
可是骄矜的莫大少爷从未正儿八经地事过庖厨,生怕自己歹毒的厨艺会谋杀亲师,连忙补充道:“但我现在不太会,你?教教我。”
十七不知他怎么就心血来潮了?,但还?是应了?声:“好。”
得?了?应允,莫子占的心情明显好了?一丁点。额头在人肩窝上蹭了?蹭,赖在十七身?上不走,他现在说话已经渐渐变得?利索多了?,话泡没完没了?地往外?吐。想尽办法挖出自己的一点长处。比如花孔雀方面的:“我还?想给先?生多配一些发冠、腰佩,先?生还?是得?多打扮打扮。”
虽然说许听?澜就算是套个麻袋在身?上他都是喜欢的,但他还?是希望师尊能穿得?漂漂亮亮的。不然走在路上他花枝招展的,而?师傅却衣衫褴褛的,那欺师灭祖的罪名?还?得?再重上一重。
又比如玩乐方面的:“先?生有时无?聊了?,不想静修,我其实?可以陪先?生下棋,我认真学过的,老厉害了?。”
也?不知道许听?澜失忆了?,棋艺会不会也?跟着失掉,说不定他可以趁机赢许听?澜两手。莫子占摩拳擦掌。
“或者说先?生要是想栽点小花小草,我也?可以帮忙的。”
哪怕心知韫竜地莲这?玩意本来就难养,可莫子占就是落下了?许听?澜不擅种植的深刻印象。
还?比如交际方面的:“等我们回到学宫,要是先?生需要去讲学不想去,我也?可以替你?,我看的书还?算多,应付那些小妖还?是足够的。”
莫子占细数着他能为许听?澜做的许多事,数到最后,他又和十七说起了?他重修术法的事。
“我想……保护你?。”莫子占哑声道。
无?论是面对大名?鼎鼎的星玄仙尊,还?是已是半神的龙妖,他这?么个只修行了?十来年的小修士说出这?种话来,怎么都带着一点不自量力。可他就是想保护许听?澜。
莫子占骨子里就是一个喜欢争强好胜的人。
他虽然喜欢装模作样地躲在许听?澜身?后看对方耍帅,可不代表他乐意真的一直做个碍手碍脚的废物,他很想能够与师尊比肩,很想强大到没有任何人能置喙他一句不配。
他是要紧随师尊的,而?不是被远远地甩在身?后。
十七自然也?希望莫子占能快些恢复,毕竟有自保之力,才不容易再受到侵害。
所以十七说到做到,说让他开?始循序渐进地重修,第二日就排好了?日历,让他跟着一块吐纳,每日严格能限制他能修多久,以求能完全不损伤他那脆弱的经脉分毫。
只是这?样太慢了?。
莫子占知道,让他的经脉快速被修补好的法子还是有的,可那都是些猛药,需要他去赌。很难说得准,一剂药下去,经脉没能修补好,就先?把命给丢了?,又或者就此经脉寸断,再无?任何修复的可能。
有自己时刻照料着,十七并不认为莫子占需要为了?追那么点时间,需要那样赌一场。
这?一点莫子占其实?也?认同,可他分明听?见千脉门?药师说,其实还有别的更温和一点的法子。
“先?生,在千脉门?时,你?们说起的那个法子到底是什么?”莫子占仰着脸问。
莫子占的全部天赋好像都用在了?阵法一道上,他对于医理?药理?,向来没有太多的兴趣,也?实?在所知甚少。
而?一到这?个问题上,哪怕莫子占磨破了?嘴皮子说,十七虽然句句有回应,但也?是句句不答应。
“……不是好法子,别?问了?。”十七的声音听?着有点哑。
“是不是好法子也?可以讲给我听?听?的嘛,到底是什么?先?生说说呗,”莫子占不死心地摇着人胳膊,说话时小动作本就多,说着话还?不安分地往前挪了?一下,“先?生,先?生,先?生,和我相关的事,有什么好不跟我说的?唔!”
莫子占没想到他这?一挪,他们的关键之处就猝不及防地互相戳了?戳对方的下腹。
都是男人,莫子占可太清楚那是怎么一回事了?。
刚才那一番温存下来,他们二人其实?都有些许情动了?,只是莫子占一心做着自我反省,胸腔里装了?浓厚,压根没工夫理?会自个身?上那点反应。
十七虽然不显山不露水,但显然呼吸是乱的。心许之人在怀里闹腾,先?是一通乱啃乱咬,后来说起小话也?不忘左摇右摆,没能有哪怕一刻的消停,哪怕是圣贤也?很难不被点出火来,更别?说,十七压根不是圣贤。
十七深深地看了?眼跟石化了?似的莫子占,动都不敢动,安静得?和方才絮絮叨叨的家伙判若两人。
好吧,其实?也?不是完全不敢动。
在短暂的错愕过后,莫子占的眼珠子就开?始不安生地往下,瞥着十七那地方,重重地吞咽了?一下唾沫。
莫子占的羞耻心好像生来就与别?不同,很少能在该有的地方存续。
正儿八经地为治伤而?露个背会感到害羞,可到了?货真价实?的拥抱与亲吻,他又能变得?毫无?顾忌,哪怕再如何生疏,也?要摆出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架势攀咬上去。
眼下也?是如此。耳朵明明已经红得?像奈果,人却跟受到了?什么蛊惑似的,带着隐晦的怯意与兴奋,用?食指勾住了?十七那已然在他几番动作下变得?错位的袍边。
他太想玷污他这?位清冷如雪不染尘的师尊了?,那些潜藏在内心深处恶意占据了?主导,让他再无?法自控。
“先?生……我……”
莫子占虽没吃过猪肉,但也?是看过猪跑的。从前堂学,曾有过不大正经的同门?传过双修图册。虽然莫子占好像天生对于男女情事不大感兴趣,所以图册传到他手上时,没翻几页就被他给扔开?了?,但即便如此,他那过目不忘本事,还?是让他记住那姿势了?。
再加上,是他自个也?有的玩意,怎么服侍最舒坦,他还?是了?解的。
了?解也?没用?,不等他付出实?际行动,十七已经先?一步主动探入他的袍下。
“我帮你?弄出来。”
原本清冷的嗓音带上了?几分低沉与沙哑,犹如清水被红墨搅弄得?浑浊不清。
那只往日将他带出大荒、教他绘制星图、牵着他走过山海的手就这?么握在了?他的关键处。莫子占鸡皮疙瘩都立了?起来,全身?泛出一层细汗。他弯着腰,发顶抵着对方肩窝上呼吸,内心最深处明明在提醒着自己,应该帮回去,却头皮发麻得?压根抽不出心神去管别?的,只能任由自己在这?极致的快意中沉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