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五皇子?的心脏病是蛊虫作?祟这件事,他之前?确实是不知道。
周玉树在听说这件事的时候,第一反应其实也是往自己身上联想,他怀疑是不是有人刻意想要把注意力引到他身上去,不过后来查看一番,发?现蛊虫可能真是他倒霉和幕后凶手会一样的东西。
周玉树道:“不过我在滇州也还算有些人脉,认识一些蛊虫世家的人,我可以帮你联系问?一问?,我还认识一个好友,他在祁州,我也能让他帮忙打听一下域外的高?手。”
周玉树说的域外就是指的南疆那?边了?,而这个祁州好友显而易见是说常大夫呢。
薛瑾安没有将常大夫的名字说出来,以免皇帝那?边知道了?去查,给常大?夫添麻烦,他主动约了?个时间:“三日后,能否圈出大概名单?”
“差不多。”周玉树唯一犹豫的地方是,他倒是要怎么进宫。
他现在已经?暴露在皇帝眼皮底下,他可不相信皇帝能任他在宫中来去自如?,必然?是要设法子?逮住他,甚至可以说等会儿怎么离开就是一个挑战。
周玉树想到这里不由地唉声叹气。
薛瑾安看了?他一眼,数据分析精准给出他叹气的理由,画出了?一个三分忧心三分无语四分对皇帝的不屑构成的扇形图。
薛瑾安道,“我会平安送你出去。”
薛瑾安打开地图开始设置目的地,去掉最常见的路,然?后挑了?一条最不像是人走的路,这条路的起始点就是昭阳宫正殿屋顶。
还好舅舅会武功。薛瑾安心想,又道:“你下次也不用进宫,我去找你。”
“你确定?”尚且还不知道自己即将面?临什么缺德小路的周玉树揉了?揉莫名有些发?痒的鼻子?,微微挑了?挑眉,“我记得你似乎要禁足一年半载。”
“嗯,我报备一下。”薛瑾安说着就直接去找门口的侍卫,周玉树也跟了?过来,待看清门口两个侍卫的模样后,他面?上不变,心下却?是一沉。
周玉树虽然?没有薛瑾安那?样的非人记忆里,对每一个路人的脸都记得清清楚楚,但才见过的人,他就算再怎么心大?也不会就这么忘了?,更何况,现在这个穿着普通侍卫盔甲衣物的人可不是普通人。
“韦统领,”周玉树假面?戴久了?,某些下意识地习惯动作?也随之模仿次数过多而深入骨髓,比如?现在周玉树就挂起了?一个虚假得体的微笑,语气再怎么嘲讽,笑容都没有下来,“什么时候御林军这么寒碜了?,连统领都要来门口值班站岗了??”
韦统领本来就是再得知周玉树来了?后匆匆赶过来的,被?嘲讽了?也没有生气,他甚至毫不客气地用看嫌犯的眼神?上下扫量,道,“保护七皇子?乃是臣的职责。”
这话说得就像他是来故意害他外甥的一样。周玉树被?他气笑了?。
薛瑾安打断两人的交锋:“韦统领,我三日后要出宫。”
“……”韦统领有点不淡定了?,提醒道,“殿下,您还在禁足。”
“所以我来报备了?。”薛瑾安乖乖地点头,“还有什么问?题吗?”
韦统领:“……”这问?题大?了?去了?好不好!禁足,殿下,你拜托好好明白一下什么叫禁足啊!
薛瑾安不管韦统领那?复杂难言的神?情,自顾自地通知完后就回了?昭阳宫,又与周玉树说了?几句话之后,便提出了?送他离开。
薛瑾安给他开了?个共享权限:【缺德地图正在为您导航】
“舅舅跟着这个路线走,不会有人能跟踪到你的,你放心。”薛瑾安说得信誓旦旦,周玉树听得半信半疑。
他按照脑中的提示爬上屋顶,然?后开始了?跑酷,灵活的飞檐走壁,成功吸引到一批御林军。
“何方歹人竟敢擅闯换皇宫?!小贼休走!”
周玉树看着怒气冲冲追上来的人,觉得自己可能上当了?,但事到如?今他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硬着头皮跟着地图走了?。
就这样埋着头一阵跑酷之后,他突然?感觉到身后的追兵被?莫名其妙甩开了?,他也莫名其妙站在了?宫墙之上,只要纵身一跃就能离开了?。
【缺德地图持续为您导航,前?方跳楼,砸翻摊贩的果摊,出溜一滑驶入京城主干道】
周玉树:“……”啊,不是,你真缺德啊?!
周玉树看着已经?有新的巡逻御林军发?现了?自己,拿着长戟就气势汹汹的戳来,他只能闭了?闭眼硬着头皮往下跳,跳的时候还不忘从钱袋里摸出一锭赔偿用的银元宝。
*
薛瑾安给周玉树选的目的地既不是尚书府,也不是胡乱瞎选的,而是选择了?九添一,这也是隐秘的告诉他三日后相见的地点。
玄十一和韦统领将周玉树露面?的事情报给了?皇帝,皇帝什么都没说,只是让他们在三日后带人跟踪薛瑾安。
“臣遵旨。”两位都见识过周玉树那?一出不走寻常路的手段,秉承着外甥似舅的想法,也打起了?十二万分的精神?,像这样一定要跟上对方的步伐。
然?而信心满满的两人却?没想到,他们等着薛瑾安出门跟着他,一直等到崔醉都来昭阳宫练起了?箭,薛瑾安居然?还没有起来。
“不,不对!”玄十一第一个反应过来,他立刻闯入偏殿中,果然?发?现里面?已经?空无一人,被?子?好好叠着,床榻触手发?冷,没有半点人睡过的痕迹。
一过零点九直接开着缺德地图出门了?的薛瑾安此时已经?在九添一洗漱完用好了?早膳,叫人开了?一间桌游房,等着周玉树的到来。
已经?恢复楚文敬脸的周玉树一下朝,就钻进马车里换了?一套常服,往九添一而来,他却?没想到进了?九添一还没见到亲外甥,就先碰到了?假外甥。
“舅舅?你怎么在这里?你是来找我的吗?”四皇子?有些惊喜地走了?过来。
四皇子?堵楚文敬已经?有一段时间的。
自从新的十皇子?出生之后,他的心情就非常差,一直请病假没有去上书房。那?个孩子?他去见过,小皇子?身体很健康,养得很敦实,尤其是哭得时候非常有力,感觉房顶都能震塌了?,叫人害怕的捂着耳朵避之不及。
和他的出生后就瘦瘦小小,哭声细细弱弱的十弟完全不一样。
因为养得很好,没有半点会生病的样子?,父皇直接让满月宴上玉碟,父皇原本拟定的名字里有一个云字,然?而陈婕妤却?说,“云字象征天?空,太重了?,只怕我们小十根本压不起。”
说是太重,实际上是嫌这个字晦气,毕竟他的十弟名字里就有一个云字。
陈婕妤这话虽然?是私底下和皇帝说的,然?而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更何况陈婕妤一直炫耀自己能平安生下十皇子?,都是因着自己隐瞒了?孕期没有遭到毒手的缘故,这话基本上就是在内涵高?位嫔妃们没有容人之量,可以说直接把人都给得罪了?,于是也不知是谁在背后推了?一把,这有关“云”字的事件就传到了?四皇子?和长公主耳中。
很巧,长公主原名薛慕,这个云字是当年顺应皇命改换双名的时候,她亲手加上去的,之后所有的公主名字里都有这个云字。
“四皇弟不要多想,云字意义深远,确实太重,她不敢要也是对的。”长公主声音轻柔缥缈,带着几分意味不明的笑意,像是一道穿山而过的风,看似没有什么重量,却?能将太张扬的树木压弯在地。
“何必要跟你个……人计较这些。”长公主轻笑着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