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傅守瑜呆了一呆,旋即笑开。

曾钊指指电视机:“一个人看?”

傅守瑜没回答,转过头去继续看节目,头微微地往那人身上靠了靠――反正今年是跟你一起看的。

邻近十二点的时候,傅守瑜拿出手机开始编辑祝福短信:

傅守瑜给您拜年啦,祝您合家欢乐,身体健康,万事如意!

曾钊看了一眼,指示:“再加几个字。”

“嗯?”

曾钊笑,很不怀好意的样子。

傅守瑜偏了头不理他,继续群发消息,发完了才问:“你呢?不发吗?”

曾钊挑挑他的下巴:“我等着别人给我发。”

傅守瑜狼狈地躲开,拿起手机又给他补发了一条。

“好乖~”

等了半天没等到送达报告,也没听见曾钊手机响,傅守瑜抬头看他,曾钊装模作样把手机拿出来一看,黑屏,无辜道:“没电了。”

傅守瑜把脸一垮,曾钊立即赔笑:“明儿早晨一开机,第一个看见你的短信。”

十一点四十五,曾钊拉傅守瑜起来:“快,下楼放炮仗去,开门红!”

傅守瑜说:“等等,我去把妈和宝宝叫起来。”

“别,”曾钊拦住他,“都睡下了,再叫起来多不人道。走吧走吧,难得就咱俩。”拖着人往门外走。

“可是,宝宝盼着放鞭炮盼好久了。”

“危险物品,小孩子还是不要靠近的好。”

“可是……”

“别可是了!”曾钊真想把他敲晕了带走。

曾钊从后备箱里拿了大捆的烟花爆竹下来,和傅守瑜一起抱着往操场走,这校园虽然平时冷清,此时却颇有人气,都是附近的居民,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有家人,也有情侣,再远了,就看不清了。

曾钊挑了一个大礼花在地上安好,把腕表摘下来让傅守瑜负责计时,自己拿着引香时刻准备着。

操场附近的居民楼里传来春晚节目主持人齐声倒计时的声音,不知道有多少人在一起倒数,曾钊却只听见傅守瑜一人的声音,他专注地看着他的手表,神情严肃而紧张,以至声音有些涩。

“砰!”一朵硕大无朋的礼花在天幕正中绚丽绽放,新年钟声同时敲响,附近欢呼声、鞭炮声、烟花此起彼伏,空气中很快弥漫起一股淡淡的硝烟味。

“您早了。”傅守瑜把表还给曾钊。

“刚刚好才对。”曾钊拒不承认自己一时晃神导致提前点燃了礼花。

还有大堆的危险物品没有解决,曾钊却不再动了,手插在衣服口袋里,仰望天空,谁的礼花都没有刚才那一朵大、没有刚才那一朵艳丽、没有刚才那一朵升腾得高。

傅守瑜自己玩了一会儿,跑过来问:“您在想什么?”

曾钊笑:“我在想,有个问题你还一直没给我答案。”

傅守瑜把脸扭向一边,不看他。

曾钊捉着他冰凉的手一起放进衣襟中,逼着傅守瑜看他,他的眼神是那么的温柔、坚定、不容置疑又令人安心。

“冷。”傅守瑜想把手抽过去。

曾钊不放,从胸前挪到领口,颈动脉的搏动与心跳一样急促强烈:“我都不觉得冷,你还怕烫?”

玩笑的语气,蛊惑的眼神。

傅守瑜咬咬嘴唇,强迫自己保持冷静镇定:“太晚了,回去吧。”

大手绕到耳后,扶住那人的后脑勺,粗粝的指腹轻轻抚摸光裸的后颈,一下,又一下,仿佛一片羽毛轻轻搔刮在心尖,体温激升,两个人都好像要化掉了。

曾钊稍微用力,把人揽进怀中,唇在耳廓摩擦:“回哪边?”

沈阅下了飞机就给方云深打电话:“喂,你在哪儿?”

方云深躲到外面去,睁眼说瞎话:“我在第三出口。”

“那行,见面再说。”沈阅绕过行李转盘往第三出口走去,走着走着猛地停住了脚步,揉了揉眼睛,排除幻觉认错人等等主观因素,一秒钟后,扭身往另一个出口跑。

两人此时的距离并不远,沈恒又比他高上十厘米左右,迈开长腿,三步两步追上去,先扣住一只手腕,把人拉住,胳膊往后一扭,另一只手顺势横到胸前,几乎把人抱起来。

沈阅受制,拼命扑腾,嘴上骂骂咧咧:“放开我!王八蛋,放手!”

沈恒本来准备就这么抱着走,可是无奈沈阅实在是太不配合,只好改为拖着走。

沈阅受刺激过度,一句王八蛋翻来覆去地骂。

沈恒把他丢上车后座,沈阅翻身爬起来就要逃,沈恒已经迅捷地坐上驾驶座锁了车门,沈恒玩命拍打车门车窗,指望机场附近的警察同志能来解决不幸落入魔爪的无辜少年。

大魔头却在第一时间发动车子扬长而去。

“王八蛋!”沈阅精疲力竭,背靠车窗蜷在座位上,有一句没一句地骂人。

“我是王八蛋,你也是王八蛋。”沈恒云淡风轻地说着随手给自己点了一支烟,又揉了揉眉心。

对烟草敏感的沈阅被呛了一下,沈恒立即摇下前面的车窗,冷风灌进来,烟味直往沈阅的面前冲,眼泪都快被熏出来了。沈恒立即把烟头按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