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看来你的理智终于恢复了。”
“我猜,这伙躲在暗处的人,应该是想要离间你我之间的关系。”
“我们关系很好吗?”何圣薇故意反问,“还用得着离间?”
“人前总要装装样子,至于人后……”席聿宁似乎很认真地考虑了一下,“在某个方面还算得上和谐。”
“那是你单方面认为。”何圣薇秒懂,想起前几日夜里那场不堪回首的“玫瑰事件”,酒意顺着脸颊爬上来,“死变态。”
“我看你挺喜欢的,”他一本正经,半点不像在调情,“比平日里敏感得多。”
这天没法聊下去了,何圣薇霍然起身,手被他顺势抓住。
“哎,”他仰脸看她,一派醉酒后的轻浮模样,“后天就是新年,说好要去妈那里过节。”
“没忘记,礼物不是都备好了。”何圣薇回身瞥他,“你准备了什么?”
“你既然备了厚礼,我正好借花献佛了。”
“随便,反正你脸皮向来厚得很。”
后天一早,何圣薇才明白席聿宁“借花献佛”的意思。
从玄关、楼梯口、会客厅,再到餐厅、品酒区、露台,目之所及,随处可见累累盛开的蝴蝶兰、大花蕙兰和唐菖蒲,以及珠玉可爱的金桔、冬青、银柳,还有黄澄澄长着尖角的五代果。
何圣薇下楼时,忍不住惊讶出声,简直乱花渐欲迷人眼,像是入了花卉市场。
“离春节也不远了,年宵花紧俏得很。”席聿宁见她下来,露出一点孩子般得意的表情,“妈那边我已经叫人去送了,这些摆在家里,你还喜欢什么,再添几盆过来。”
“已经足够多了,侍弄起来可有得忙了。”何圣薇逛花市似地,左看看右瞧瞧,“妈向来爱花,新的一年锦上添花,真是好寓意。”
“你也喜欢才好。”席聿宁状似苦恼,“我都不知道怎么讨你开心。”
“等一下,”她似乎想到什么,伸出食指在他眼前晃了晃,“你不会是借机道歉吧,毕竟可是没搞清楚状况就冤枉人呢。”
“算是吧,”席聿宁大方承认,“但这些自然不够,会慢慢补偿你。”
事已至此,何圣薇善解人意地给他个台阶下,踮起脚在他脸上亲了一口,“原谅你了。”
她看了眼时间,“我上去再收拾一下,可以早点出发。”
去看长辈的缘故,何圣薇特意花了心思。一身杏色针织连身裙,恰到好处显出腰身曲线。长发垂下,额前两侧头发用小型发夹固定至耳后,搭配小巧低调的花朵形钻石耳钉。
外套选取米白色羊绒大衣,整体搭配温婉优雅,落落大方。
“你杵在这里做什么?”何圣薇见席聿宁居然还没有换衣服,就这么一副不疾不徐的样子,倚在门口看着她。
“我刚查过路况,路上不会堵车,不用急着出门。”他走到她面前,垂下眸子,“时间还早,我不想浪费。”
察觉到一丝不对劲的意味,何圣薇别开脸,从他身边绕过去。
“那你再睡会好了,我先下楼。”
腰肢被人从身后揽住。
“晾我好几天了,”他埋头,唇贴在她的侧颈,“方才既然说原谅我了,总得有点表示。”
颈间传来轻微的酥麻感,何圣薇恨自己可耻的生理反应,冷着脸严词拒绝。
“别蹬鼻子上脸,我已经拾掇好了,不伺候你。”
“什么时候让你伺候我了?”席聿宁在她耳边低语,嗓音煽情,“我保证不会弄乱,还能让你舒坦。”
哈哈哈哈最后这个好像一只狗狗
就差摇尾巴了~
生疑
席家老宅位于海湾道,背山面水,幽静秀丽。车子沿着绿树成荫的坡道驶上去,只见一幢白色的西式建筑矗立其间。
铁艺雕花大门已经打开,待泊好车走出来,何圣薇很自然地挽起席聿宁的胳膊,两人顺着砖石甬路走过遍步绿植的庭院一角,门廊的台阶下,管家林姨已经等候在此,笑容满面。
“夫人在画室,”林姨不忘通传,“今日沈少爷也会来,这会儿应是堵车。”
林姨在席家做事近四十年,先是服侍席家老太爷和老太太,席晏和沈澜芳夫妇回越州后,又成了席家的管事,为人温和严谨,知节守礼。席晏去世后相当长一段时间,她几乎成了沈澜芳在内的精神支柱,深得席家人信任。
何圣薇一向将林姨视作长辈,主动增进感情,送上一份礼袋。
“林姨,新年快乐。”
袋里的礼盒,装着一条真丝方巾,某奢牌当季新款。
“这怎么可以,少奶奶太客气了。”林姨连忙推辞。
“一点心意而已,您平日里既要照顾婆婆,还要打理各种琐事。”何圣薇看向席聿宁,“Kevin 经常同我讲,老宅这边有您看着,他很放心。”
席聿宁亦微笑附和,“只是一份小礼物,不过是阿薇亲自选的,她眼光很好。”
林姨在席家多年,又得席家人信任,优待自是少不了。但这面上的青眼,还是令她欢喜。正说着话,沈澜芳从里间走出来,唤他们,“阿宁,阿薇。”
沈澜芳五十有余,但姿容优雅、气度娴静,此时身穿一条墨绿色天鹅绒长袖旗袍,头发在脑后梳成发髻,只点缀一支翡翠发簪,周身无多余饰物,尽显淡然大气。
“妈。”何圣薇笑生两靥,快步走过去。沈澜芳拉住她的手,笑容慈爱,话里又有些嗔怪。
“这孩子怎么看着瘦了一些,是不是不曾好好吃饭?”她拍拍何圣薇的手,“今日厨房炖了当归肉骨蜜枣汤,一定要多喝几碗。”又说,“我新作了一幅画,只等你来帮我看看。”
席聿宁在一旁抱肩而立,“这是怎么回事?有了媳妇就忘了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