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妃面色不悦了起来。
姜玉续道:“然后苏民安说她会给您澄清灯笼是我嫂子绣的,结果她根本就没和您说。这才导致方才她成了大功臣,而我嫂子吃了哑巴亏,为了保全大局,又不能在太后面前拆穿她!我嫂子可是受了巨大的委屈啊!”
苏民安看着昔日小姑子为花南薇喊冤,觉得挺可笑的,就跟看笑话似的,自己前半生里的各种笑话,曾经自己最亲密的这些人,为了花小姐,在声嘶力竭的攻击着她。
贤妃愤怒不已,将茶杯重重搁在桌上,恨恨道:“你居然死性不改,故技重施,又抢南薇的功劳!你一点颜面不要吗。爬上枝头就这么重要,扬州日子艰难,缺钱了?”
苏民安将苦涩的口涎咽了咽,不缺啊,在扬州日子和美富足,好不容易淡忘了你们刻薄的表情。
贤妃心疼的看着花南薇的脸,“是民安挑唆着末儿打的吗?”
花南薇点了点下颌。
贤妃心疼的不行。
姜玉鄙夷道:“母亲还心慈给了她儿子一个月的放风晒太阳的时间,她呢?终日里就是心术不正,光想走捷径,就跟那个扶不上墙的烂泥一样,四年过去了,还是丝毫没有长进,真是叫人看不起。”
苏民安静静的托着腮看月亮,真的想…回扬州了啊。
“大过年的,民安,方才我真的以为你出息了,在太后跟前懂规矩,识大体,也有心给你机会改过。到底是阿娘...到底是本宫想多了。你还是那个不争气的你。”
贤妃痛心疾首的说着,“大过年的,是你逼本宫给你一个教训的。湖心阁你的野种儿子,连那扇窗户也不必有了!放风晒太阳,也休想了,你生的儿子也心术不正,晒什么太阳。回府再说。”
“你叫谁野种呢?”苏民安愤怒的质问,孩子奶奶说孩子是野种,她纵然再冷静,也禁不住手尖发凉,受不了任何人诋毁她的孩子。
花南薇低声说:“阿娘,咱们都是体面人,莫和她动气了。现在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民安不讲究,咱们得讲究的……”
贤妃冷冷哼着,摸了摸花南薇肚子里姜元末的嫡出子,便说:“总归本宫不是说南薇肚子里的这个是野种。”
苏民安眼睛逐渐变红,缓缓的抬起眼眸睇着贤妃,她儿子的皇门奶奶正在那里抚摸花南薇的肚子。
总之贤妃不会信她说的话的,她也没有心去解释什么,只是贤妃要钉起她亲孙儿的那扇窗,让她的本就觉得齿寒的心,更绝望了,警告道:“温婷。”
贤妃被直呼名讳,心里气的剜疼的要死,小白眼狼,竟直呼她名讳起来,“好,真是本宫的好闺女。不枉本宫和末儿养育你那些年。他捡你回来养,本宫就不该同意!冻死你街头,今日都干净……”
苏民安将手攥了攥,她还清了,她拼了命去岭南一路上九死一生给她母子搬来了救兵,还清了不是吗,是他们不要的她,还要她怎样呢,“温婷,你敢封窗试试看。”
贤妃看见苏民安血红的眼睛,她的心被狠狠的剜了一下,竟有心疼之感,好似民安蒙受了很大的冤屈一样。
可是若有苦衷,她会不叫着解释么?
还不是死猪不怕开水烫,就这样厚颜无耻的过着日子,还是不择手段的往上爬,踩着末儿的肩头搭上了太后那颗大树,“好大的口气!”
“你若敢封窗,我即刻去姜元末身边,告诉他,我和他早就分开了多年,他给我配了相公,并且我和我丈夫已经生育子嗣,让他不要缠着我!气毒发死了他,咱们大不了鱼死网破。”
说着,话锋一顿,“我无所顾忌,你们可是家大业大顾及太多。别逼我!”
苏民安的逆鳞就是儿子和沈正林,若是连这二人都护不住,她又在京城忍耐什么呢。
苏民安提及鱼死网破,贤妃深受要挟,竟半天说不出话来。
苏民安噙着泪珠,在眼睛里滚来滚去却倔强的不肯落下。
花南薇连忙劝贤妃,“娘娘啊,不要和她硬碰硬,她呢就是想占便宜,攀高枝。到底王爷身子要紧。”
第48章 失陪
贤妃颔首,用手顺着胸口,“此言有理。”
花南薇笑道:“虽然咱们不能告诉失忆的元末,他宠幸喜欢的民安是坏人,并且已经有了未婚夫和儿子,但是咱们是可以告诉王爷她绣灯笼这件事情上是说了谎的,是居心不良的。”
贤妃静静的听,“末儿为人清正,最是厌恶心怀不轨的人。”
花南薇继续,“希望王爷可以平缓的认识到她的为人。这样也为三个月之期满了之后,她的离开,王爷不会觉得那样突然而提前做下准备呢。”
贤妃听到之后,觉得花南薇说的有理,近日院判一直有汇报姜元末解毒的情况,虽然三个月可以毒清,但是院判却没有把握这记忆是否也可以三个月便完全恢复。
所以有可能毒清了,记忆没有恢复,末儿还是要留民安这个祸害在身边,那是不行的,便依了花南薇提议,让末儿逐渐认识到苏民安的为人。
“那便今晚和末儿说说吧,让末儿渐渐的看清她的为人,不那样喜欢了,感情也就淡了去。这个民安在末儿去陕西期间偷人,品德坏到了骨子里。”
真是受不了民安,心术不正的爬上末儿的床,窃取着南薇的功劳,末儿后面得知真相失望的把她关进冷院,去为了保卫国家打仗,回京后这民安就勾搭上了末儿的亲信,还怀了野种,让末儿丢尽了颜面。
贤妃说着叹口气。
为人?
苏民安实在听不下去了,难道不是因为姜元末默许那些恶仆打死她在先的吗,难道不是她多次求见姜元末,多封血书寄去陕西兵营解释,姜元末不理睬她在先的吗。
“你们用餐吧。民安失陪了。”
说着,苏民安立起身来。
贤妃问,“你又去哪里?你腿不疼了?走了一长天路,还乱跑个什么。给本宫坐下好好吃饭!”
“对您的正经儿媳发号施令吧。”苏民安说。
“以为本宫把你当儿媳呢,末儿得知你挨饿不是来问责本宫?”
姜玉说,“母妃,总之灯笼会还有明天一上午就收尾了,太后娘娘也乏了,这灯笼宴有没有苏民安都无所谓,您就别操心她了,不知好歹。饿死了烂席子一裹,扔乱葬岗去,谁在乎!”
看见苏民安单薄的身子,姜玉心里有种闷闷的难受的感觉,她前几年身上还是有些肉的,现在太瘦了。但...活该。可为什么她无论听见什么难听话,都不辩驳了,是真的坏女人,是吧!
花南薇柔声说,“妹妹啊,我婆母是关心你,你怎么听不出好赖话呀。这女人啊,太要足了强,可是没有好结果的。你若有心和娘娘修复关系,该摆出一个姿态啊。给长辈跪下来道歉有那么难么?”
说着就又给贤妃倒了一杯茶,“不能因为腿上有伤,就目无尊长了的。晚辈就该有晚辈的姿态,不可以恃宠而骄的。”
苏民安以前在冷宫和姜元末及贤妃一家三口过苦日子,觉得京城的冬天一点都不冷。如今抱着王爷给找的暖手炉,系着王爷的围巾,却察觉京城的冬天是冷澈骨血的,她挺直背脊越走越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