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想起那年被主公从秋千抱去房间,懵懵懂懂的被亲吻,发生亲密的事情的画面。
鬼使神差,她又去浇一浇冬青树。
心里荒芜流浪的不成样子。
姜元末离京半年了,洛京那边这半年也没有发生战事,东宫太子及宋邝的军马和皇次子的军马,两军对峙,安静的没有一丝浪花。
安静到,就好像他永远不会再回京了一样。
无论她怎么等待,都不会等到他回京了似的。
这种等待,或者思念的滋味,难熬而又折磨。
尤其,他走时,对她有着原则性的误会。以为她亲近他,对他使劲浑身解数,是出于对沈正林的保护。
百无聊赖的苏民安,回卧寝躺下,半睡不睡时,突然心悸的觉得有人要破门而入,对她进行暴打,又似乎看见刺客挥剑斩在她的双膝,而有人在暗处目睹一切发生,在她蜷缩在墙角求饶时,出现在她的生命,拯救绝望的她。
当她朦朦胧胧看清那人的面庞,是温暖的正林,她惊出一身冷汗,倏地坐了起来,手指尖触及到姜元末送给她的丑丑的布娃娃,她便将娃娃抱在怀里,轻声说:“你什么回来......你还记得我么......”
须臾。
她掀被下床,去衣橱收拾行装,她打算去洛京找姜元末。
第244章 会面
告诉他,向温婷告密导致温婷险些殒命的,是沈正林。
也告诉他,她愚蠢的落入沈正林的离间的圈套,恨了他好几年,如果她早些看破沈正林的动机和目的,便不会在他追逐足够给她遮风避雨的权势时,一次一次在沈正林的扇风点火下撞上去,让自己难堪,也让他难办。
他从陕西回京那夜,沈正林是有意和她暧昧使他看见的。她受伤的消息是沈正林有意封锁的。
她太傻了,傻到怀疑捡她回府养她长大的男人是那样忘恩负义之人。
傻到一次一次被沈正林离间,离姜元末越来越远。
也傻到在神明下的许愿树上,悬挂同沈正林一起白头到老的心愿。
苏民安冲动的收拾着行装,她希望立刻见到姜元末,在这个得知真相的夜晚,她意识到其实这世上真正在乎她的,好像也只是姜元末罢了。
可当她收拾好行装,准备出门时。
她又犹豫了。
她突然想到从洛京传来的零星片语,陈子宴引荐了姨家表妹给姜元末,而姜元末也进出陈子宴的姨母家,看起来他已经开始新的感情,她这样冒然去了,会不会到洛京,只是看见她和陈家妹妹出双入对,而自己是那样的突兀和多余。
苏民安将脚步顿了下来,将所有的思念压在心底,她在梳妆镜前看着镜中的自己,眼睛泛红了呢,是因为姜元末半年来没有往京城给她来信,或者没有给她任何消息么。
她撑了半年,较劲的看看是否会等来他只字片语,结果并没有。
是对她死心了吧,以为她是报复他,玩弄他,甚至最后新年愿望和他毫无关系。她在他心里就是个说谎精罢了。
苏民安看了看悬挂在床头那些叠给沈正林却被王爷误以为是送他的纸鹤,她烦躁的不成样子。
她在这个深秋的夜晚,照顾病患半年的辛苦无助,在得知自己四年来当做至亲的人是她痛苦的根源的这个夜晚。
她脆弱的拿出了书信,展开来,提起毛笔。
给姜元末写了一封书信。
这次是自己写的,不是假手于人......
刚回京时的自己,可真是的......
***
洛京。
兵营里的生活是枯燥的,每日练兵,三餐,就寝,日复一日。
就这样过了一百八九十天。
习惯了早晚两次沐浴的姜元末,在清早沐浴后,擦拭着湿濡的发丝,便那样神情淡淡的从浴间步了出来,身体经过半年多康复,胸口剑伤痊愈了,每日操练,身体变得更加结实了。
六月时度过了三十岁生日。
水珠从发尾落下,沿着他有致的肌理蜿蜒下去,他将手撑在桌上,看着镜中的自己,又老一岁,还在奋斗的路上,没有办法给女孩子安稳的生活,这完蛋的人生。
离京半年了。
每日超时长的练兵,使自己的身体很累很累,不去想京城的一切。
无论是从沈宅被女娘被嘲讽的驱离,还是那个醉酒的雨夜去大安寺在许愿树上寻找女娘的新娘愿望,或者在她叫了他一夜相公的翌日,他得知她做的一切委曲求全都是为了保护沈正林。
他不能回想这些。
他这个年纪,应该懂得,女娘因为她的保护不周而废掉了双腿,而他也和旁人有了孩子,女娘是不可能会和他再动感情的,有的只会是耿耿于怀,看他今时今日对她爱而不得的窘态。
没有想到有一天,曾经冷静到可以忽视感情的自己,会饱尝感情的苦。
信使在外言道,“王爷,王府来信了。”
“进。”姜元末从镜中收回视线,边穿着衣服,边叫信使进了来。
信使躬身进得来,将一封书信递到姜元末的手里。
姜元末拿着书信掂了掂,信封里有硬硬硌手的触感,除了书信内里还装着些什么物什,府里暗卫都是月末来信,这封倒是早了些,月中就来了。
这半年多,府里的暗卫会给他来信,如实汇报着府里的动向,以及苏民安这半年都在殷勤照顾着温婷,姜玉任性休夫后,苏民安也在牵着姜玉让姜玉没有在歧途越走越远,他妹妹和孙书礼之间是他妹妹不对在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