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长云对陈子宴说,“老陈,你不要这时候掺合着做媒。皇后的事情未见得是小四干的。皇后醒了一问就知道真相了。小四保不齐是被陷害的。你现在往世兄身边介绍女人,不是好时机。属于添乱。”

陈子宴说,“你告诉我吃了砒霜,醒来几率是多大?我不做媒,我眼睁睁看你妹在这里勾引世兄,然后得手了一脚给踹了?我跟你打赌,今天是二月二十七,明日她成婚,明日一早她指定扔下王爷去拜堂去。”

姜元末在屋内环看,屋子里处处都是苏民安的痕迹,生活了十年的卧寝,他没有改造过任何一处。

脱下身上的常服,结实的身体上还有苏民安留下的齿痕,昨夜情到浓处时,她在他肩膀留下了齿印,他用手抚摸着那齿痕,他以为那是浓烈的爱呢,原来是玩他,那么他这幅身子,她应该玩的挺尽兴。

苏民安给皇后喂完药,皇后没有什么太多的意识,药物吞下去了一大半,有一小半是顺嘴流的,她用手巾给皇后擦拭干净了,回头问张院判,“解药,一天要喝几次?”

张院判说,“四到五次。清晨,中午,下午,夜半各一次。总之是要操心的了。先这样服药月余试试看。只怕是服侍的人不几天就烦厌放弃了。”

苏民安说,“知道了。”

康姑姑在苏民安将皇后放下后,给皇后往身子底下塞被褥,手触到一块佩玉。

“王爷的令牌落下了。”康姑姑将玉佩拿了起来递给苏民安。

苏民安看了眼那佩玉,拿在手里凉凉硬硬,像极了抚摸他肌理时的触感,“我去给他送过去。”

张院判说,“小人也跟去汇报一下娘娘这边已经用了药。”

苏民安拿着佩玉,来到了旧居的卧寝这边,陈子宴和范长云在屋外等待姜元末去皇宫赴皇上这场所谓的践行宴。

苏民安步了来,对范长云躬身礼貌说,“阿兄。”

随即经过陈子宴,径直进了卧寝内去了。

陈子宴已经习惯苏民安对他这种看不上的态度,但是他也对苏民安很不满,当下就说,“也不知你四妹有什么可骄傲的。什么出身都没有。真以为自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相国府千金呢。”

范长云说,“你少说两句可以吗。小四对你够忍耐了,你怎么说她,她都没有还口的。你也适可而止吧。”

苏民安进了屋子,姜元末正穿上了朝服,在系腰带,她步了去,将佩玉递给姜元末。

“你的玉佩掉在阿娘床上了。我给你送过来。”苏民安说。

姜元末睇了眼她的手,剔透的玉石被她白皙的手攥着,他烦躁的皱起眉,“你搁在桌上吧。”

“你接一下不就是了?”苏民安说,“我放桌上,你不也得拿起来戴身上去?”

“你觉得这样有意思,是么?”

“我只是给你递玉佩,我不懂你在说什么。”苏民安颇为无辜的说着。

“行。你不懂。”

姜元末伸手去接她手里的玉,指腹和她手心细腻的肌肤接触,经过这一天一夜,他变得敏感了起来,戒断很难,他将被她手心暖的温热的玉佩接了过来,便转身往腰上去系。

“皇后药吃下了?”姜元末问同来的张院判。

张院判颔首,“正是呢。康姑姑年迈,王妃离府,公主临盆,满府丫鬟不能重用,还得是安主儿胆大心细,手脚麻利的伺候起翘出血的皇后用了药,手都没有抖一下呢。”

姜元末颔首,他睇向苏民安,“后面不需要你服侍皇后。张院判会亲自侍疾。”

第224章 一粒

张院判慌张道:“这照顾贤妃娘娘涉及到擦身清洗,恐怕还是得有安主儿操持才行。小人不敢忤逆。”

“本王说你可以,你就可以。沈夫人也在府长久不了。”姜元末看了苏民安一眼,也不是很愿意让她看见他现在这种局面,为了她和离,结果她并不领情,并给他致命一击,他现在是需要可信的人来照顾母亲。

但他不敢相信苏民安,她回京这几个月,对他没多少实话,失忆那三个月她说的每句话都是假的。

这次他以为她自愿把身子给他是和他一样有心和好,哪知她只是在报复。哪怕他曾经的一切都是出于保护她。

张院判正色道:“王爷三思。小人真不行。还是女子照顾娘娘会比较方便。您...这样安排不合适....”

姜元末叹口气,“你这个扶不起的......”

"小人再说扶得起,也不能对娘娘上下其手的....."娘娘若是活了过来,得知是他亲手照顾,不敢想象娘娘那种刚强性格会不会把他剁碎了喂狗。王爷可以孝顺,但不能这么孝顺!

苏民安理解姜元末的难处,皇上那边急要他赴宴,中原宋邝之乱需要去平定,家里贤妃病危,姜玉待产,花南薇被休去了,他现在根本就顾不过来,她看得出他对她很提防,清早在沈宅,的确他被伤的太彻底了,“你该去赴宴了。明天你不是去洛阳?你就当我不在府就行了。你走就是了,你管是谁照顾阿娘呢?”

姜元末颤声道:“你叫谁阿娘呢。”

“叫温婷啊。”苏民安说,“从四岁叫到十七八了呢。王爷不记得了?”

姜元末凝着她不言语,半天哽着嗓子道:“你回来干什么,你什么意思。你信不信我把你轰出去?”

苏民安眼睛温温润润的,“那你轰嘛。你不准我回家,你轰我就是了。反正...我已经习惯了没人要我了。”

姜元末紧了紧手,“你是一名女孩子,你自觉的自己走。你不要再来挑起我情绪。我不是闲着没事情做供你玩乐的。”

“我是女孩子,但我不自觉啊。”苏民安睇他一眼,将自己的包袱打开在衣橱旁边的桌上,然后拿出衣物,一件一件往衣橱里摆。他以为她故意惹他心疼,看他对她欲罢不能呢?她并没有......

姜元末睇着她的举动,“你在干什么?”

“和沈正林分开了。没地方住,我得回家住了。”苏民安回头看他,“我正把衣服放衣橱里呢。王爷不是看见了么?”

姜元末严肃的凝着她,“我没有心情和你玩这种暧昧的游戏,苏民安。你的套路和把戏,我已经领教了,不会再上当第二次。你和他分不分开,我并不在乎。你不用拿这个骗我,我没有觉得开心。”

今天说和姓沈的分了,明早她就会去和姓沈的拜堂,他不会像个青涩的少年一样傻开心。

姜元末感觉到呼吸也变得难了起来,委实他今天这样母亲病危的时刻,是需要人陪着的,可他害怕明日天亮的女娘毫不犹豫的离去,若是那样,他只怕人未到洛京,就已经被小四折磨到猝死途中。

姜元末冷然转身,打算去宫里和父亲喝酒,听父亲说虚伪的甜言蜜语,突然觉得姜世贤都变得温柔善良了起来。

苏民安看了看他离去的背影,突然啊了一声,倏地整个人蜷缩了起来,抱着膝盖不言不语的,嗓子里柔柔弱弱的哼唧了两声。

姜元末哪里不知她有表演的成分,可纵然是表演的也足够让人挂心,刚才陈子宴确实拎她走了几步,闪了一下膝盖,姜元末非常高冷的...蹲了下去,“怎么了?腿疼的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