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因为这三个月,他宠幸她,使花南薇受了委屈,于是追来处罚她么?

苏民安瑟缩着,对这位冷血的前夫畏惧了起来。

门外两排带着弓弩的侍卫,脚步往前逼了不少。

沈正林有担当的立起身来,“属下参见主公。”

“你还知道本王是主公?”

姜元末的目光落在苏民安和沈正林交握的手上,以及他推门一瞬,女娘从沈正林怀里惊坐起来的动作。

姜元末突然意识到,是真的结束了。要回书信和孩子就彻底散了吧。人都已经靠在沈正林怀里了,他不必再纠结什么。

曾经在打仗被敌军刺破肚腹时写下的解释信,那样卑微自责的解释着,如今想来属实可笑了。

沈正林言道:“昔日沈正林只是冷宫一名看守,是王爷复宠后提拔了属下,一日为主,终身为主。”

“秦矜,把人押了。”姜元末吩咐属下,他自己并不屑同沈正林说些什么,一个染指主公女人,叛主的下属,在他这已经等同死了。只是他不理解,是什么经历使民安爱上沈正林的。

他曾一度认为,他和民安这样刻骨铭心的感情,是任何人都插不进来的。

“是,主公。”说着,秦矜挥手带弓弩手进了来押沈正林。

沈正林因着民安体弱,沈苒生病在睡着,他恐怕动起武来,弓弩伤了女娘和孩子,便决定束手就擒。

苏民安在弓弩手押住沈正林之前,焦急的快步挡在沈正林的身前,展开双臂保护着沈正林,她不理解为什么姜元末要押走沈正林,正林没有犯法的,她不能失去正林,她的人生里只有正林和苒儿了。

那些人的武器看起来很锋利的样子,可以轻易将人的头颅击穿。

她口中轻声唤着:“正林...”

沈正林回头对苏民安说:“不会有事,放心。”

姜元末端详着苏民安,她因为走路急切,而微微有些坡脚,就那样小小的身子挡在沈正林的身前,保护着沈正林,完全没有在害怕弓弩手手中的兵器,曾经她用生命保护着的,是他姜元末啊。

他不知怎的,视线有些模糊了。

“押走。”

秦矜带人押住了沈正林,苏民安心知自己没有办法改变事实,在摄政王的弓弩队面前,她这个残废除了言语上求一求,并无济于事,便在沈正林被押走后,走向门处,偎依在门边,远远的看着沈正林的身影。

因为太过牵挂,而整颗心都揪了起来。在乎的人落在贤妃手中,她尚且有救回的信心,因为贤妃的软肋是姜元末,可如今落在姜元末手中,她要如何救出正林,姜元末并没有所谓的软肋吧,感觉着他不是会把女人当软肋的男人。

她下意识想到了那位参了姜元末的政敌,东宫太子。

待看不见沈正林的身影,苏民安回转了身,恰见姜元末将视线从她背影移开,姜元末步入舱内。

苏民安不知摄政王他是否恢复了记忆,但是一定是已经知道了所有真相,她已经被他惩罚过并送给男人了,他来除了追究这三个月她在他身边伴驾之事,不会有别的缘由。

“王爷,何以押解沈正林?”

“那是本王同沈正林的事情。不需要你过问。”

苏民安没有和他争执或者理论,因为没有用,她需要想别的办法带正林离京。她并不想卷入京城纷争,可眼看着卷了进去,暂且不能回扬州了。

第88章 起伏

姜元末见她很小心的不激怒他,是担心激怒他给沈正林带来伤害?他抿了抿薄唇,便步向沈苒的方向。

苏民安见状,浑身每个角落都戒备紧张了起来,担忧着摄政王爷知道她偷偷生下了他的孩儿,她将手拉住姜元末的衣袖,望见他从直沽返京为了早点陪她而摔伤的手臂仍然没有包扎。

因为她指尖触到他的手背,细细腻腻又带着薄颤,她好像在碰一件很脏的东西似的将手指弹开了。

姜元末的手背僵了一僵,眼底猩红了去。

苏民安以为弄痛了他,便将手撤了撤,小声问:“王爷,走过去要干什么。”

“看看你生的小孩儿。”姜元末睇了她一眼。

苏民安的心怦怦乱跳,那时她还深深爱慕着姜元末,对他死缠烂打过,也曾在他订婚宴上,他的父皇母妃都在的场合,叫正林去给他带口信,告诉他,她怀了他的孩子的消息。

当时把他激怒了,他愤怒的让她把孩子打掉,并且把她送给正林,并让正林带了堕胎药,只是正林没有把堕胎药给她。

若是让他知道她没有打掉小孩,还生了下来,他会把孩子活活摔死的吧。

姜元末望着小孩的面颊片刻,小家伙正熟睡着,脸蛋儿挺红的,胸口起伏的很快,呼吸挺紧促的,“孩子怎么了?”

“生病了。发高烧。”苏民安说。

“这孩子是本王的种么?”

姜元末将手抚摸着苒儿的面颊,触手处滚烫,果然是烧的厉害。这几年起初吃醋觉得不是他的孩子,后来让沈正林带民安下扬州远离京城是非之地,通过探子的汇报,发现民安和沈正林是清白的,他几度想见,民安却不想见他。

他将视线睇向苏民安,那年他从陕西归来,败退敌军,因出征前应承了帮皇帝的忙,打仗归来便履行承诺,他和皇帝谈了条件,大婚可以,让他摄政,皇帝那时软弱,朝里群魔乱舞,需要一条狗出面咬人,便答应了他。

他和花南薇订婚那日,皇帝也在,苏民安那个节点过来找他,和他闹,要休书,不准他订婚,哭的不成样子,他当时确实心疼,但不往下走,他和民安,他娘他妹都死路一条。

他狠心的把她轰走,放了狠话,加上误以为她和沈正林在冷院那一年不清白,他那时是真的狠心,说话特别难听。

现在条件允许了,她只要说,他就承认,给孩子一个正统的名分,这是他嫡出的儿子。是摄政王的嫡子。

听闻王爷过问孩子血统。

苏民安又惊又惧着,她想了想,随即缓缓说,“当年的事,是民安不对。不应该在王爷订婚的时候去闹事。确实是民安在冷院耐不住寂寞,和正林有了一个小孩,又妄图攀龙附凤,希望做您的王妃,所以就信口胡说了。”

姜元末静静的听着,手指一下一下摩挲着苒儿的面颊肌肤,他这四年去了十几趟扬州,远远的看着她带小孩的场景,每次见苒儿都和上次不同,长的飞快。

朝中局势危险,她母子在扬州也甚为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