桀骜不驯的恶狼仿佛在?经过冷酷无情的调教之下?已经收起爪牙,变成老实驯化的家犬。
越长风用指背扫扫男人可怜兮兮的眼尾,不置可否的笑?笑?。
“柳哥哥死的时候,本宫就在?他的身旁。”桃花眼里笑?意盈盈,含情脉脉的注视着身下?动弹不得?的柳孤城。她凑到他的耳畔,轻轻问道:“他是?怎么死的,你想不想知道?”
柳孤城眸光清明,仿佛这才清醒过来,明净如湖的黑眸里却是?一片清明,坦荡荡的方法没?有一丝隐瞒,清晰不过的倒影着身上?充满恶劣笑?意的支配者。
“主?人的意愿,就是?奴的意愿。”他一脸乖顺的应道。
驯服、乖巧,不去触碰她的底线,却又巧妙地回避了?她想要知道的答案。
两人之间一片诡异的死寂,也不知道过了?多久。
“呵。”越长风爽朗的笑?出声来。 “小骗子。”
第39章 第 39 章 书案前和书案下(柳孤城……
葬礼之后, 尚书左仆射一职由原来的尚书侍郎顶上?,柳家的新任家主?也得到了柳家上?下和其他三大世家的认可,科举枪替的风波好像就这么落幕了, 无论是?朝廷还是?世家日子一样都还是?那样的过。
从名不经传到成为在家族和世家之间毫无异议的柳家家主?,柳四郎也是?很会做人,转头便给?朝廷送上?了一份大礼。
那是?一份江东船务的航线图。
江东船务是?柳家的主?要资产之一, 水上?运输也是?由柳家一家独大的市场。箇中原因除了有柳家财雄势大的因素外,更重要的是?他们独有的航线图柳家船务除了走遍大江沿岸,也有资助旅行者扬帆出?海,探索茫茫大海以外未知的世界, 一点一点的绘成了这些海洋航线图。
越长风坐在书案后的宝座上?, 座下一如既往的扣着金链, 被金链拴住的男人默默跪在一旁, 一动不动的像是?一尊没有生命的玩偶一般。
柳孤城以柳家家主?的身份主?持“亡父”的葬礼后便被传召进了长公?主?府, 脱下端庄的蓑麻孝服,换上?衣不蔽体的薄纱,重新夹上?名为“规矩”的条条金链。
主?人的命令是?:她不用他的时候, 他也必须在旁侍奉,但他的双手缚在背后, 不许发出?声音,也不许有一丝动静。
每一条金链上?都系着铃铛, 越长风让他跪直,淡淡丢下一句:“铃铛不许响起,哪里?响了就罚哪里?。”
然?后就把他丢在脚下,仿佛男人并不存在,翻着手中由他呈上?的航线图看得津津有味。
与灵堂里?她流露过的激情、暴戾和冷酷不同,现在的越长风像是?重新掌握了对?自己情感的全面控制, 没有一丝一毫的失控,把男人拴在座下与其说是?奖惩或训诫,更似是?在留白。
浮躁不安的心,需要用留白的时间去磨平。
用单调甚至枯燥的时间去打磨他的性子,加深他的身份认同,让他习惯为奴应有的态度和礼仪,就像她也在用这段时间也在学习冷漠和抽离,做好从容自若的主?人角色。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书房里?静得细针落地可闻,柳孤城不知自己跪了多久,意识开始变得麻木。
越长风忽然?开口:“为什么把航线图给?我?”
柳孤城身子微颤,愕然?抬首。这一抬却是?扯动了胸前?“规矩”,铃铛叮叮当当的响了起来。
越长风这才正眼?看他,俯身下去一手托起他的下巴,另一手毫不留情地打在“规矩”上?,一把将金链打在地上?。
柳孤城把下唇都快要咬出?血来,终是?忍住了没有发出?声音。
在反覆惩罚之下终于学会了支配者的法则,越长风对?这个中段成果很是?满意:“柳郎真乖,自己把规矩叼起来,让本宫给?你戴上?。”
柳孤城也没有忘记回话,“是?,主?人。”她说的是?叼,他的双手也被捆在背后,只能趴低身子用唇齿勾起地上?金链,然?后努力伸长身子,尽量以最小?的动作把“规矩”交到越长风摊出?来的掌心里?。
可是?,动作再小?,一动便响的铃铛又怎会完全不发出?声音?
柳孤城默默看着主?人“好心”的帮他把“规矩”重新戴到红肿的位置上?,一边保持着静止不动的玩偶状态,以为此事就此便了,却又再次听见支配者居高临下的声音:“刚刚才教过的东西,柳郎又忘了么?”
他一下懵了:“这……”
这明显是?强人所难,要把地上?的铃铛叼起来重新戴在身上?,哪有不响的道理??可越长风明显是?要折辱于他,偏偏要他明白无论支配者的规矩有多强人所难,他也只能乖乖接受无法遵守的惩罚,奴从来都没有向主?人据理?力争的权利。
柳孤城把说到口边的话强行咽了下去。
“是?,主?人。”他的声音因疼痛和绝望而?变得微哑,低声道:“奴的铃铛响了,请主?人赐罚。”
越长风知道他已经学会了自己给?他上?的一课,便不再为难,轻飘飘的说:“这一下先?记着,现在回答本宫的话。”
为什么要把江东船务的航线图给?她?
柳孤城定定地凝视着高高在上?的支配者,她的脸色一片淡然?,看不出?什么情绪。
“因为奴不想重蹈大哥的覆辙。”他轻轻说道。
男人的双眸一片澄澈,越长风与他对?视,看不见黑眸深处那一点的叛逆星火。
她无法判断他说的话是真是假。可在灵堂的那一天,她也没有对?他说过真话。
那时她一边轻抚柳孤城高高肿起的两片血月,一边半真半假的说道:“柳哥哥因为地下钱庄的那两本帐簿和太子产生龃龉,被太子趁乱所杀。”
“奴把柳家赖以掌控船运的秘密给?了主?人。”柳孤城的模样真诚至极,还带着一丝让人难以狠得下心的楚楚可怜。 “求主人垂怜。”
越长风心中莫名一动。
一闪即逝的悸动却很快便被抛诸脑后,越长风不上?心的笑笑:“就算你不主?动把东西奉上?,本宫可也没有废太子那么无情,怎会杀了你呢?”
只是?,最无情的从来都不是?死在玄武门?下的废太子。柳孤城心如明镜,却没有说话。
越长风见他没有回话,也不发怒,只是?续道:“柳郎每一次跟本宫这样讨价还价,都是?必有所求。”
她再次露出?了那副怜悯的表情:“说吧,这次的条件是?什么,让本宫想想你该付出?怎样的代价。”
柳孤城张了张嘴,却是?欲言又止。
“怎么?”越长风秀眉一挑,“够胆跟本宫三番四次讨价还价的柳孤城,现在是?不敢提出?要求,还是?不敢接受代价?”
她的声音淡漠而?克制,听不出?什么感情,却让柳孤城感受到无形的压力罩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