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1 / 1)

这也是越长风第?一次与柳孤城坦诚相见。无论是在昭庆宫还?是长公主府,她每一次玩弄他时都不屑脱衣,象征权力?和地位的衣冠永远都是齐齐整整,只?用玉器和玉手来?玩弄身无寸缕以驯服姿态取悦自己的他, 以此来?彰显自己的威严与男人的卑贱。

事实上在柳时言之后?,她便从来?没有与人裸呈相对。她每每玩弄男人,心底都好?像有把声音在阻止自己对那人坦露,彷佛对人坦露,便是在打开自己。

而上位者从来?最忌打开自己。风光背后?是怎样的过去有沈约一人知道便已足够,她不需要别人理解,也不需要别人同情反正她对别人也没有什么同理心,也不会尝试了解别人。

她只?需要驾驭就?好?。

如今她和柳孤城双双肉帛相见的浸在浴池,迷濛的水汽之中那张脸再次和曾经的柳郎重?叠,她又彷佛回到了八年前和柳时言新婚燕尔的时候。

只?是,那时候她和柳时言云雨过后?,为他细心清洁、给他按摩舒压的是她;觉得自己过于粗暴而感到自责、温声软语好?言相哄的也是她。

柳时言宠她纵她,会不好?意思的按住她的手,柔声道:“鸢鸢,我没事的。”

“我喜欢与你亲近……无论是哪一种亲近,我也可以。”

他也会在她感动得泪眼?汪汪的时候搂过她的身子,用自己炽热的体温温暖着她,一边轻飘飘的说着:“我现在是驸马都尉,这辈子都与仕途无缘了,可是为了鸢鸢,柳时言此生无悔。”

“只?是我虽与权力?无缘,陛下还?是这么看重?你,你可要牢牢抓住这手中权力?啊。”

那时候柳时言还?不知道,为了那一句“非君不嫁”,越长风早已把当初拥有的权力?全部交还?。

十六岁的她自以为所谓真爱有多伟大,为了真爱放弃权力?、放弃尊严她都快要把自己感动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却?没想过这样的牺牲反而直接导致了“真爱”本人的背叛。

后?来?,她终于明白了,爱本不能驭人,只?有权力?可以。

就?像现在她倚着池壁半躺半坐,柳时言的弟弟、比他还?要青出于蓝的柳家下任家主只?能安静地跪在她的脚边,捧着双手鞠起池水,小?心翼翼的伺候着她洗浴。

她不需要对柳孤城面面具到的温柔爱抚,也不需要为了他的“喜欢”而将就?;她只?需要随心所欲的玩弄他、亵渎他,无论有多残忍还?是粗暴柳孤城也只?能受着,而且明明被玩坏了的是他,偏偏也还?是他必须忍着身上酸痛在事后?侍奉主人,而她只?需静静享受便好?。

越长风忆起当初的时候心里?还?有些唏嘘,眼?前此境却?让她心情大好?,她一边享受着柳孤城的服侍,一边随心所欲的把玩他的身子。

男人开始为她搓洗一头青丝。她阖上眼?睛,问:“现在是什么感受?”

没头没尾的问题,柳孤城却?听得明白,低声回道:“没有感受,主人。”

“你做得很好?,柳孤城。”越长风忽然连名带姓的唤他,满意的感觉到伺候自己的大手一僵。

“其实并没有那么难,不是吗?”她轻飘飘的问。“人与人之间本来?就?有贵贱之分,臣服于本宫并不羞耻。”

柳孤城收回了手。

“不是的。”他轻声说,嗓音里?彷佛在压抑什么大起大落的感情。“人本应该生而平等。”

“继续。”越长风不满他的动作停下,不耐烦的命令。

柳孤城下意识地把手重新放回她的头上。

就?算还?是那头桀骜不驯的狼,他的爪子已经学?会了自动服从。

越长风这才接着问:“那为什么本宫坐着,而你跪着?”

柳孤城没有回应。

越长风却?从不允许沉默。“嗯?”

柳孤城想了半晌,记起了她曾经说过的话:“因为奴有所求,而主人施捨於奴。”

“所以,本宫对你的管教和玩弄是自上而下的施舍。”越长风阖着眼?睛,理所当然的说道:“你只?要明白这一点,就?能明白这是本宫对你独一无二的爱。”

在昭庆宫的一夜云雨过后?,柳孤城曾经说过,他想知道他的长兄曾经拥有过什么。

柳时言曾经得到过那份洁白无瑕的爱早已被他自己的鲜血染污、腐蚀,天下间再也无人可以得到;但越长风可以给他一份以高?低贵贱的地位差为基础的,一份以控制和被控制、施責与受責为前提的,来?自支配者独一无二的“爱”。

“现在柳郎有什么感受?”越长风张开眼?睛,指指他的胸前示意他用软硬适宜的肌肉为自己按摩。“本宫允许你说出自己的想法。”

柳孤城定定的注视着她,眸光深深,像不见底的深渊。

或许是眼?下两人之间的坦诚相见助长了他的勇气,又或者是作为聚贤阁主的阴沈冷厉一面在这一刻浮面,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平静的说:“我不需要这种施舍的‘爱’……我想要的是人与人之间那种平等的关系。”

越长风笑着在他身上捏了一下,没有生气,却?是直接否定了他:“你需要的就?是这种施舍的爱,还?有人与人之间从来?就?没有平等的关系,所谓的平等只?会带来?痛苦。”

“自你出生以来?便没有平等二字,也没有人愿意施舍你一点感情,你是柳家家主和主母的耻辱,没有人会对一个耻辱有半分同情,也没有人会将一个耻辱放在和自己同样的高?度。”

“本宫不知道你这些年是如何走过来?,只?知道你学?会了与那个把你当作耻辱的人虚与委蛇,借此回归柳家;你也学?会了向本宫低头,来?换得本宫为你排除异己、助你登上家主之位。可见你这一生都在学?会顺从,学?会把自己放在卑贱的下位来?得到别人给你的东西。如果你当真把自己放在平等的位置上,又怎会得到你现在拥有的一切?”

“你的人生本来?毫无意义,”她没有直接点破柳孤城曾经作为柳时言替身暗卫的事实,只?是旁敲侧击的隐喻。“你生来?没有自我、没有人格,从前的你一直都是为了別人而活,现在的你有了自己、有了意义,所得到的一切也不过是由旁人施予而来?。”

柳孤城的眼?里?燃起了点点星火,他也不顾规矩,昂首倔强的道:“我的人生,不需要外?人来?为我定义!”

越长风的手搭上他的后?颈轻轻掐着,虽不致于让他呼吸困难,却?也让他感到无法忽略的压迫感:“是吗?”

她微微歪头,明媚亮丽的桃花眼?像是真心不解的看着他:“那柳郎到底想要从本宫身上得到什么?”

“我想”头两个字冲口而出,柳孤城却?忽然打住。

两人之间沉默片刻。

越长风忽然抬脚,在金丝笼上重?重?一碾。

“呜呃!!!”

柳孤城本已被玩得身心具疲,毫不留情的一脚更是让他软了身子。

“主人,请慈悲!”他不知是真是假的低下了桀骜不驯的头。

“方才在你屋里?的时候,你快乐吗?”

柳孤城一时没有反应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