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段翎的东西随他,能在悄无声息间迷惑人,叫人觉得它纯良无害,放下戒心。她支支吾吾道:“在我看来不丑。”
段翎见她不回第一个问题,换了个问法:“那可厌恶它?”
避无可避了,林听耷拉着脑袋,没看他:“不厌恶。”这也是?实话,她要?是?真厌恶一样东西,恐怕连看它一眼也不会?的。
只是?还需要?一点点时间才能在现实中完全接纳。养宠物也需要?一段适应期,它亦是?如此。
林听偷瞄了它一眼,什么也没看到,毕竟被盖住了。
段翎拂开林听脸上碎发,看她神色:“既然你觉得不丑,也不厌恶,为何不肯碰一碰它?”
林听猛地抬眸,有点无言:“我没碰过它?”什么叫她不肯碰一碰它,之前碰过好?不好??
他还握着她碎发,久久没放开:“你现在不肯碰它。”
林听:“……”
“你现在想让我碰它?”
段翎松开了她的碎发,语调很低:“你可愿意?”
林听发现一件事,那就是?段翎好?像很信任她,丝毫不怕她会?做出伤害他的事。他这么一个多?疑的人竟会?如此信任她。林听指尖动?了下,最终还是?选择用在明月楼对待它的方式手。
一回生两回熟。
不过她垂下来的头发不小心被水溅到了,段翎拿帕子给林听擦干净,垂着眼帘,似愧疚:“抱歉。”
她接过帕子,自己擦。
段翎看向林听那些还挂着水的长发:“待会?我给你洗发。”
“你给我洗发?”
“嗯。”段翎说?到做到,他收拾好?出去,亲自端了水进来。
他去端水时,林听也收拾好?自己了,还在用帕子擦头发:“你真要?给我洗发?”在现代,林听去过发廊洗头,但在穿书进这个古代后,只让丫鬟和?李惊秋帮她洗过头,除此外,是?她自己洗。
段翎握上她的长发:“我给你洗发有何不妥?”
他是?古人,还是个自小便养尊处优的贵公子、身居高?位的锦衣卫,会?帮人洗发?毕竟自己洗发,跟帮别?人洗发不一样的。
林听扯出一抹笑:“没有不妥。”就是?有点怕他会戳到她眼睛,或把泡沫弄进她眼睛里。
段翎拉林听到靠近窗台的躺椅躺下,再端水到躺椅后。
水里有放捣成粉的香料,她长发一沾水就染香了,压下石楠花的味道。段翎拿起皂角涂抹到上面,双手细细揉搓,看它生出泡沫,泡沫水顺着他指间掉落。
林听一躺下便闭上双眼了,生怕眼睛会?受到“伤害”。
可段翎洗发洗得太温柔了,泡沫和?水都不会?溅进她眼里。林听想了想,缓缓地睁开眼,对上他处于她上方的脸。段翎神情专注,像在做什么重要?的事。
她不禁看着他。
段翎的目光从林听的长发转移到她正在看着他的双眸上,洗发的手停下来,掌心泡沫还在掉个不停:“是?我弄得你不舒服了?”
林听错开眼:“我很舒服。”说?罢,觉得这对话有歧义,又?道,“你帮我洗得很舒服。”
段翎这才重新抚进她的长发,指腹压进深处,紧贴过头皮。
耳朵靠近头发,有泡沫水流过耳后是?不可避免的,段翎用手拂开的同时也拂过她的耳朵,令林听想到他吻过她耳朵的场景。
他们亲近过的次数不少,有很多?事都能牵动?那些回忆。
林听身子一紧。
段翎仿佛并未察觉到林听的异常,拂开耳背的泡沫水后继续为她洗发,搓洗了一遍,再用水冲三遍,在碰到额间发时,他手指划过她额头,留下几?滴清水。
林听抬起手想弄开,却碰上段翎也伸来为她擦掉的手,他虚握了握她,再擦去那几?滴水。
“好?了。”段翎拢起林听的湿发,用一张葛布包起来。
林听坐起来:“谢了。”
段翎没拿帕子擦掉手的水,站在林听身边:“你头发会?脏也是?因为我,我给你洗是?应该的。”他的丑陋在她面前失态了。
林听没吭声了,站到窗台前,借风吹干头发。今天是?回门?的日?子,得在巳时前出发回林府。也亏得他们起得早,否则不知道得拖到什么时候才能出门?。
头发一干,林听就唤陶朱进来为她梳妆打扮了。
林听知道李惊秋希望自己过得好?,所以她回门?不能太随便,得打扮,叫李惊秋看了开心。陶朱手脚快,不到片刻便给她打扮好?。
午时,马车停在了林府大门?外,段翎先下去,随即扶林听。
虽说?林听并不需要?人扶,但见林府大门?前有那么多?人看着,还是?把手给他,再踩着脚凳。
段家会?与林家结亲,是?林三爷做梦也没想过的事,段家二公子居然成了他女?婿。林三爷头一回对林听的事上心,记得今天是?她回门?的日?子,一早便带人出门?等?。
林大爷,林二爷,林四爷和?他们夫人、儿?女?也在,说?夸张一点,整个林府的人几?乎都在,除了生病不能吹风的老夫人外。
他们知道段家在朝中有权,皆盼段家帮衬自己的儿?女?。
林听扫了他们一眼,以前逢年过节,她或许都没法见到这么多?“亲戚”,今天倒见到了。关键是?他们还装作?一副跟自己很熟的样子,一口一个“乐允”地喊着。
果然,无论是?现代,还是?古代,权利金钱的吸引力都太大了。不过这不是?她的权利金钱,是?段翎的,他们真正怕的人也不是?她。
林听又?惦记她的任务大礼包了,不知道是?不是?随她选奖励。
他们叫完她,还喊段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