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气中是浓浓的不满。

崔梦云面?对纪衡怯弱惯了,只要听出?纪衡有?一点不高兴的意思?,条件反射地就开?始反思?自己。

可也不知道是不是最?近惹他不高兴的频率实在?太高了还是怎样,崔梦云反思?到一半,突然发现了不对劲。

她?有?些莫名?其?妙:“我不能?出?去吗?”

这话是真诚的发问,可话一出?口,听起来却像极了不服气的反问。

话音刚落,崔梦云心中就暗道:坏了!

果不其?然,纪衡拿着书的手明显一顿,随后,他轻轻放下了书,站起身朝她?走?了过来。

房门?在?崔梦云刚进房的时候,就已被流月贴心关上?。

以至于此刻当她?被纪衡身上?莫名?的黑气吓到,想要转身逃跑的时候,发现自己的退路早已被封死。

她?想要逃走?的肢体动作明显是在?火上?浇油。

纪衡的手撑在?了门?框上?,用自己的身体划出?了一片狭小的空间,把背对着他的崔梦云完全圈了进去。

他低下头,附在?崔梦云耳边,轻声问:“跑什么。”

滚烫的气息从他口鼻间溢出?,灼到了崔梦云的耳尖。他眼见着,难以抑制的潮红从她?耳后逐渐蔓延到了耳廓尖端。

崔梦云背对着纪衡,手臂和整个身体都可怜兮兮地紧贴着门?板,也不敢动,只觉得自己稍微动一下,就要被身后那可怕的猛兽拆吃入腹,连骨头渣子都不剩。

她?声音都有?些颤抖:“t?我……我没跑,我只是想解了披风,挂起来。”

男人轻笑了起来,低声反问了句:“是吗?那我帮你。”

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伸到了崔梦云胸前,轻轻拉开?了披风的活结。

粉白色的披风如丝一般垂落在?了崔梦云脚边。

崔梦云的牙关都颤抖了起来,可等了许久,也不见纪衡接下来有?什么动作。

那好似以戏弄她?为乐的男人又恶意满满附地在?同一个位置继续问:“怎么了,还有?什么要解开?的吗?”

崔梦云的耳尖连着耳根一并痒了起来,那痒意一出?现,立刻如闪电一般蹿到了她?身上?的每一个角落,直教她?想要跳起来去抵抗那酥麻恼人的痒意。

可她?什么也做不了,因为男人的身体已经若有?若无地挨了上?来。

她?不知道事情怎么又变成这样,自己为什么突然又落到了这样的境地,身体上?的难受和心灵上?的费解难过交织在?一起,让她?一直堵着的情绪越积越多,直到冲出?了一个小小的裂口。

崔梦云终于受不住,背对着纪衡,小声地哭了起来:“夫君……求你不要这样……呜……”

每一次,当她?以为自己的泪已经流干了,纪衡总是有?办法让她?再?哭出?来。

她?不想的,她?也不想总是这样,看起来胆小又笨重。

可和她?这么多年都没看懂纪衡不同,纪衡似乎早已对如何惹哭她?这一事熟能?生巧了。

纪衡揽着崔梦云的腰,把她?转了过来。

此时的崔梦云,毫无形象可言。短短几个呼吸,她?就把自己哭的双眼红肿,满脸泪痕,下唇布满了被自己咬出?来的齿印。

猝不及防被纪衡看到自己这样的形象,对崔梦云显然又是另一重打击,她?闭上?了嘴,不想再?泄露哭声。

可不知道是刚才哭的太用力?还是怎么样,才刚闭上?嘴唇没一会儿,根本控制不住的哭嗝就突破了她?的封锁,跑了出?来。

她?闭上?了眼睛,想要假装刚才什么都没发生,但身体本能?却有?自己的意识,还在?难以抑制地打嗝,打到崔梦云心死如灰。

一只温热的手轻轻捏住了崔梦云的下巴,有?些粗粝的拇指缓缓拂过她?满是齿痕的下唇。@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怎么这么不爱惜自己?”还是纪衡。

他轻轻拭去一颗挂在?她?腮边,欲掉不掉的泪珠,突然兴起,将?泪珠递到自己唇边,吮了进去。

泪珠热乎乎的,还很闲,却奇异地让他一直沉郁的心情好了起来。

他不再?为难自己哭的好不可怜的小妻子,终于松开?了对她?的桎梏。

纪衡从她?身前退开?后,崔梦云虽还是闭着眼睛,却突然觉得眼皮能?感?知到的光变得明亮了许多。

她?小心翼翼地掀开?了一点点眼皮,确定没有?在?正前方看到纪衡的身影,才完全睁开?了眼睛。

这样谨慎的试探倒是好笑,活像她?是被恶霸抓回山寨的可怜民女一样,让纪衡差点又恶趣味大发作,做一些能?二度惹哭崔梦云的举动了。

崔梦云揉了揉眼睛,舒缓一下自己哭的有?些难受的双眼,手还没放下,就被纪衡的大手包在?了掌心。

她?条件反射地抽了一下,没抽动,这才满脸迷茫地望过去

又要做什么?

崔梦云满心不解。

纪衡很快解释了她?的疑惑,将?她?的手指一根根掰开?,等到完全摊平了,才放了一条还带着体温的白色手帕在?她?的掌心。

“说了多少次了,要用手帕擦眼睛,用手揉,既不雅、也不洁。”

那条手帕在?她?手心躺了也没多久,又被纪衡拿着亲手擦干了她?脸上?残留的泪痕。

等到她?被纪衡擦得干干净净,那条手帕才功成身退,被纪衡随意扔到了一旁。

他牵住崔梦云,带着她?往窗边走?去,相对来说十分温柔地询问:“今日去哪玩了,刚才你似乎很开?心的样子。”

只要纪衡对她?表现得稍微温柔一点点,崔梦云就会被迷得分不清东南西北,根本不会有?多余的心思?去计较其?中的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