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前半句话,李砚行?还笑了笑,可直到听到后半句话,唇边的笑意才渐渐消失。

“时溪,你到底在玩什么把戏?”

宋时溪同样?面无表情,“我?不想跟你玩了,我?们之?间就此打住,就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要是?你再纠缠我?,我?们就鱼死网破。”

闻言,李砚行?先是?一怔,狐疑的目光落在宋时溪脸上,眉头越皱越紧,她有多喜欢他,他比谁都清楚,正因为如?此他才敢在秦家两个?女?人之?间来回游走,脚踏两只船,可现如?今什么事情都没发?生?,好好的,她为什么要突然?提分手?

脑海中倏然?想到不久前秦樾在客厅里说的那?段话。

而宋时溪突然?性情大变,不再缠着?他的时间点,就是?在秦枝意生?日后,而这也正是?秦樾从深市回来的日子。

想到那?个?可能性,李砚行?心中顿时慌了起来,不由追问道:“是?不是?有人警告了你什么?”

听见这话,宋时溪懵愣了一瞬,很快就反应了过来他在害怕什么,脑海中灵光一闪,当即紧咬下唇,装作犹犹豫豫的模样?。

李砚行?果?真上了当,“时溪你不要怕,有什么事情你告诉我?,我?们一起承担。”

宋时溪却?还是?不肯说,直到李砚行?磨了许久,她才松口?,“有人跟我?说已经知道了我?们的丑事,就连我?们每次见面干了什么都能说出来,要是?还继续纠缠下去,就打断你和我?的腿,还说要是?敢伤害秦枝意就让我?们再也见不了明天的太阳。”

说完,还害怕地抖了抖身子,但余光却?一直偷瞄着?李砚行?的表情,只见他刹那?间面如?死灰,眼珠子转了又转,像是?在想对?策,最后问:“你认识那?个?人是?谁吗?”

还说有什么事情一起承担,结果?连句安慰的话都没有。

宋时溪不着?痕迹地翻了个?白眼,然?后摇头。

这下,李砚行?又信了两分,想到秦樾的手段,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慢慢爬升,等他回过神来,才发?现冷汗湿透了后背。

只觉得现在这一刻,就有一双无形的眼睛在盯着?他,李砚行?不敢再继续待在宋时溪的房间,匆匆道:“时溪,那?个?人既然?知道的那?么清楚,肯定是?我?们身边的熟人,我?们短时间内还是?不要联系了,不然?事情败露,我?们都没有好果?子吃。”

说完,就准备拉开门往外面走。

按照李砚行?自私自利的性子,就算这话说得再冠冕堂皇,也注定了他不会再找她,宋时溪心里的大石头缓缓落了地,想到什么,最后还是?抿了抿唇,威胁道:“我?们就这么算了,那?你和秦枝意呢?你继续跟她在一起,就是?在伤害她,你就不怕……”

后面的话没说完,就被李砚行?打断了,“我?心里有数。”

有数?

李砚行?之?所以能和她斩断得那?么干净利落,抛弃她抛弃得这么爽快,一方面来自于她胡编乱造下的压力,另一方面则是?因为她只是?个?无亲无故的孤女?,就算有秦家的照拂,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

跟她分手,什么损失都没有。

但是?秦枝意就不一样?,她是?秦家唯一的女?儿,父母哥哥疼爱,秦李两家又是?多年的世交,其中牵扯的利益关系太多,要让他放弃比割他肉还疼。

想必李砚行?现在最头疼的就是?怎么假装无事发?生?,继续婚约。

或者是?想着?怎么样?才能在不破坏两家关系的基础上,解除婚约。

两者相比,聪明人肯定会选择后者。

毕竟秦樾“已经知道”了他们的事情,依照他护短的性子,再怎么样?挽留,那?都是?徒劳,这婚是?退定了,还不如?及时止损,保留两家的体面。

只是?不知道李砚行?到底会怎么选,怎么做。

而她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

但宋时溪没想到李砚行?看着?聪明,实则就是?个?彻头彻尾的蠢货,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宋时溪缓缓吐了一口?气,跟李砚行?这个?王八蛋周旋那?么久,又拿了秦樾做筏子,她此时身心俱疲,正想睡一会儿的时候,房门再次被敲响。

她还以为是?李砚行?去而复返,差点儿咬碎了牙,但她长了记性,不敢再随意开门,装死般不出声,本以为这样?就能将对?方劝退,谁曾想下一秒门口?就响起了秦樾的声音。

“开门,我?知道你没睡。”

他为什么知道?宋时溪微微瞪大眼睛,视线在房内环视一圈,要不是?知道这个?年代科技水平还没有后世发?达,她都要怀疑秦樾是?不是?背着?她在她房间安装监控了。

正犹豫着?要不要开门时,门又被敲了两下。

害怕他这么敲会引起楼下人的注意,宋时溪咬住下唇,上前打开了门。

“我?正准备要睡了,你有什么事吗?”说完,宋时溪才注意到秦樾手中端着?的碗,眸光微动,视线上移,看向他的脸。

“吃点儿再睡。”秦樾说完,话音一顿,吸了吸鼻子,眉头蹙起,径直伸出手将门推得更开一些,然?后越过宋时溪挡在门口?的身躯,进了屋。

注意到他的表情,宋时溪心中涌上一丝心虚,连忙道:“我?不饿,不想吃。”

秦樾置若罔闻,一边将碗筷放在她的书桌上,一边在屋内环顾一圈,没发?现什么异常,但他的脸色却?没有丝毫舒缓,而是?敏锐地看向仍旧站在门口?的宋时溪,薄唇轻启:“有谁来过?”

虽然?是?询问的语句,但是?语气却?十分肯定。

屋内有股淡淡的菠萝蜜味道,是?刚才楼下正在吃的水果?,但是?他不喜欢,再加上惦记着?某个?人,便没有吃,而是?盯着?杨婶重新给她做了碗酸汤面。

而她从始至终都没有下过楼,那?这股味道是?从何而来?

脑海中瞬间将楼下几个?人的可能性都联想了一遍,在想到其中一个?人时,黑眸微眯。

秦樾刚说完那?句话,宋时溪就吓得鬓边生?出了冷汗,藏在身后的手更是?微微发?抖,可就算再害怕,她也必须得强装镇定。

心中将李砚行?骂了千遍万遍,面上却?装作不解,无辜地眨了眨眸子:“啊?”

秦樾不说话,只是?盯着?她,像是?想从她流露出来的蛛丝马迹中找寻真相。

宋时溪被他看得头皮发?麻,心跳跳如?擂鼓,她一点儿差错都不敢有,但也知道再这么下去,指定会露馅。

于是?咽了咽口?水,迈动脚步朝着?他所在的方向走去,在经过床尾的时候,她再次开口?道:“没有人上来啊。”

话音刚落,她的小腿就不小心绊到了床沿,身形一个?不稳,眼看着?就要撞上梳妆台的边角,秦樾眼疾手快地揽住她的腰身,将人稳稳接住。

淡淡的清香随着?她入怀,拂过鼻尖,掩盖住所有的气息,让他无暇再去顾及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