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音来之前涂了层脂粉,本身白皙的皮肤看起来更加苍白,薄薄的衣衫显得整个人瘦弱且单薄,弱柳扶风,楚楚可怜,淮音虽然不知道十一少会不会喜欢他这个样子,但是哪怕是一只凄楚的小猫小狗,总还是惹人怜惜的。
十一少却再没看他,转身就要走,走了两步又折回来,不带感情地看了淮音一眼,淡淡开口:
“既然知道唱的不好,就好好练,在这跪着,一直唱,唱到好听为止”
语毕,十一少转身就走,再不看他。
淮音咬紧后牙,紧紧攥着自己的衣服,他没有选择的余地,就这样开了腔。雨停了,街上的人渐渐多了起来。
倒也是讽刺,正是因为他捧红了自己,街上来来往往的人有不少都认出了自己,有好奇的,有同情的,但更多的是鄙夷的,是煽风点火的,淮音努力把那些声音排除在自己的脑外。
从天明唱到天黑,淮音的嗓子已经沙哑到念不清楚唱词,青石板的街道,膝盖可能也破掉了,而且又下起了雨,雨越下越大,一整天滴水未进,淮音感觉更冷了,不过倒是也没有刚刚那么难熬,至少那些看热闹的人都散了。
天彻底黑了下去,淮音觉得自己马上要支撑不下去了,眼前一阵一阵地发黑,不能晕,不能半途而废,一定要撑下去。
大门终于再次打开了,十一少撑着一把黑色的伞走到他身前,蹲下,捏住淮音的下巴迫使淮音抬头与自己对视。淮音已经没有害怕的力气了,他现在觉得喘气都好累。
“真的知道错了?”十一少的神情稍微缓和了一些。
淮音艰难地点点头。
十一少用手轻轻擦去他脸上的雨水,轻轻扶住淮音后脑,吻掉他睫毛上不知道雨水还是泪水。
略微分开,看着眼前人苍白的容颜,不由地有点心疼,心里一些疯狂的东西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生根发芽。
十一少就这样搂住淮音,轻轻吻上他的唇,如同是对待易碎的珍宝一样感受着他的气息,柔软的唇仿佛融化了他心中的寒冰,这个小戏子,哪来的魅力,真是让人……不由地靠近。
淮音完全失去了挣扎的气力,就任由他抱着,吻着,眼神空洞而绝望,自己现在这样……怎么动手,就这样失去了知觉。
十一少一把抱起淮音,往宅子里走去,一边走一边翻动淮音的衣物。
“哐当”
一件东西从淮音怀里掉出,十一少略微蹙眉将那样东西从地上捞起来,如他所料一样。
头好痛,手腕也好痛,慢慢睁开眼睛,什么都看不到,一片漆黑,眼睛慢慢适应了光线,这是……地牢吗?
淮音被挂在地牢里,扑鼻的血腥味让人恶心,怎么会这样。
淮音艰难地观察着所处的环境,自己被关在一间囚牢里,一模一样的地方大概有二三十间。这是那座私宅的地下?那样小的宅院为什么会有那么大的一座地牢。
还是说……这座宅院只是为这地牢掩人耳目。但是目前还没有听到其他人的声音,安静的可怕。
灯忽然亮了起来,脚步声缓慢而沉重地向他走来,一声一声地仿佛踩在淮音的心里。
十一少在他面前站定,面上一片冰寒,声音阴森地让人胆寒:
“想杀我?”十一少把玩着那把看着普通的匕首,摘下刀鞘,扔在地下,细细打量着那把刀,昏暗的灯光下刀柄上反射着淡淡绿色的光。
“这个毒的量,够杀死一头大象了,还真是出乎我的意料啊淮音,不就是要了你吗,怎么跟贞洁烈女一样,还搞刺杀?啧啧,真是让人伤心呢。”
淮音声嘶力竭,手腕扯着铁链碰撞叮当作响,像是恶魔在颂歌一样:“你杀了小昙!我要让你给她赔命!”
十一少略微怔了一下,毫无感情地开口:“我杀的阿猫阿狗比牛毛都多,小昙是什么玩意,我可没印象。”
淮音被他的话刺激到暴怒,几乎是目眦欲裂,胸口热血翻涌,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十一少看着淮音这个样子,面无表情,打开牢门走了进去,在他面前站定,捏着他的脸擦去嘴角的血,力气大的淮音觉得自己的骨头要碎了。
“知恩图报你是一点都不懂啊,这么一而再再而三,不是要逃就是要杀我,还找这么有的没的的借口,真贱。”
十一少细细端详着那张脸,一毫一毫地看过去,感叹道:“好美的一张脸,跟雕出来的一样,啧,怪不得这么勾人呢。”
淮音心里的厌恶已经超过了恐惧,狠狠朝着他的手一口咬下,鲜血涌出。
十一少几乎是瞬间抬手一巴掌结结实实地扇在淮音的脸上,皱了皱眉头:
“你丫,他妈属狗的?”
掏出手帕擦掉手背上的血,转身看着一边桌子上摆放着的一排排令人望而生畏的刑具,声音冰寒而森冷。
“你选还是我选。”
第10章 原来你喜欢这个
淮音勉强抬起眼皮,淡淡看了那桌子上排列着的东西,在心底里嗤笑一声,挨打而已,自己在戏班长大,挨打.......家常便饭罢了。
真是出师未捷身先死。
那人好像还在说些,但是淮音一个字都听不到了,只觉得脑袋昏昏沉沉的,身上的疼痛也感觉不到了,好冷啊,但是有感觉身上有火在烧。
看来又发烧了,这种情况下,会不会就这样死掉,不甘心啊,还是太冲动了,要是等他完全信任自己了,再谋这些事,或许还能有机会。
意识渐渐变得模糊。
冰冷的感觉瞬间灌满全身,大颗大颗的水滴从他的发丝、下颌、衣角滴落。眼睛被冰水雾住,水大概不干净,扎得眼睛生疼,无论如何也睁不开。耳边的声音比冰水更凛冽:“别装死。”
一鞭落下,淮音瞬间皮开肉绽,胸前浮现一道明显的血痕,隐隐往外渗着血。
比想象中的还要痛,鞭子上有倒刺,不过还好,还能忍受。淮音睁开眼,淡淡地看了十一少一眼,没有恐惧,没有哀求,就淡淡的什么都没有。
十一少仿佛是被这样的眼神激怒了,冷冷一笑:“看来淮老板对这个游戏不是很满意,那我们换一种如何。”
看着那人笑,淮音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不能这么僵持着,现在可不是上演“宁死不屈”那种戏码的时候,留着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不然编个什么借口解释一下?算了,自己都不信,求饶吗?好恨啊,求饶的话在嘴边转了一圈又一圈,看着那张令人憎恶的脸,终究还是把话咽了下去。
十一少慢慢走向了淮音,钳制住他的下巴,猛地靠近,鼻尖和鼻尖相贴,淮音惊恐地瞪大了双眼,十一少似乎是被他神情取悦到啊,嘴角勾起一丝浅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