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霭深处隐约传来锁链拖曳的声响,“哗啦哗啦”,像是某种沉睡万年的巨物正在苏醒,那声音让人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
海面突然炸开墨绿色浪涛,“轰”的一声巨响,十八根覆满藤壶的触须破水而出,藤壶粗糙的表面让人看了心生厌恶,那粗糙的触感仿佛能透过视线传递过来。
茅云逸将楚清澜推入舱门刹那,腥臭黏液带着一股刺鼻的气味擦着他耳际飞溅在铜钉门上,“嗤嗤”作响,腐蚀出缕缕青烟,那刺鼻的气味让人作呕。
"东南巽位三丈!"楚清澜指尖星芒暴涨,如炽热的火焰,光芒夺目,仿佛能感觉到那股炽热的温度。
九宫图在暴雨中凝成金色罗网,金色的光芒在黑暗中格外耀眼。
茅云逸足尖点着湿滑的船舷腾空而起,船舷的湿滑让他的脚步有些不稳,脚底的湿滑感让他的重心不断偏移。
金瞳紧紧锁住触须根部蠕动的肉瘤那正是昨夜审讯时从鲛人记忆里窥见的弱点,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决绝。
淬毒袖箭如流星般撕裂雨幕,“嗖”的一声,瞬间楚清澜的星轨恰好缠住怪物主触须,箭羽划破空气的声音在耳边呼啸而过。
海面响起婴儿啼哭般的哀嚎,声音凄惨而诡异,墨色血液将方圆十丈海水染得浑浊不堪,海水变得黏稠而恶心,那黏稠的触感仿佛能通过空气感受到。
当最后半截触须仓皇潜入深海时,楚清澜突然抓住茅云逸手腕,他的手因为紧张而有些用力,那力度仿佛要嵌入对方的皮肤。
他急切地说道:"不对劲,它在逃往..."
然而,危险并未就此停止,在他们刚刚松了一口气的时候,新的危机又悄然降临。
话音未落,整片海域突然亮起幽蓝纹路,幽蓝的光在黑暗的海水中显得格外神秘,光芒如同梦幻般闪耀。
那些吞噬过鲛人血的荧光藻类竟在水下结成庞大阵图,二十八星宿的方位同时掀起滔天漩涡,漩涡如巨大的黑洞,发出“呼呼”的吸力声,那吸力仿佛能将周围的一切都吞噬进去。
"转舵!
收帆!"老船工的嘶吼被飓风无情地撕碎,声音在狂风中支离破碎,那破碎的声音让人感到无比的绝望。
茅云逸反手将绳索缠在楚清澜腰间,绳索粗糙的触感摩擦着他的手掌,手掌被磨得微微发红。
金瞳因过度使用已泛起血丝,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焦急:"坎水位有生门!"
楚清澜却按住他掐诀的手,唇色因星辰谋略的消耗泛着青白,他的手微微颤抖,带着一丝担忧:"阵眼在离火位。"他扯开衣襟露出心口朱砂咒印,三年前种下的同命蛊正在皮下疯狂游走,那蛊虫的蠕动让他的皮肤微微发痒,仿佛有无数只蚂蚁在爬行。
他轻声说道:"云逸,还记得我们在太庙立誓时..."
惊雷再次劈开他未尽的话语,巨响震得人心脏都快停止跳动,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揪住。
船体发出令人牙酸的挤压声,龙骨在漩涡的撕扯下绽开裂纹,“嘎吱嘎吱”的声音让人胆战心惊,那声音仿佛是船体发出的最后的哀鸣。
茅云逸突然将人抵在桅杆底座,沾着海怪血的手掌覆上楚清澜后颈,海怪血的腥味扑鼻而来,那腥味让人几乎窒息。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决然:"同生共死这种事,用不着现在强调。"
两人周身突然浮现金红交错的蛊纹,蛊纹闪烁着奇异的光芒,磅礴内力顺着相贴的经脉奔涌,能感觉到彼此的心跳在加速,心跳声如同激烈的鼓点。
楚清澜闷哼着将虎符按进船舵凹槽,青龙虚影自船首破浪而出,青龙的咆哮声震得海水都在颤抖,那咆哮声仿佛能穿透人的灵魂。
当最后半片帆布被飓风扯碎时,“嘶啦”一声,整支船队竟借着漩涡离心力腾空而起,帆布撕裂的声音如同刺耳的尖叫。
"抱紧我。"楚清澜在震耳欲聋的风暴中咬住茅云逸耳垂,风暴的呼啸声如千军万马奔腾,星辉沿着两人交缠的发丝渗入船体,发丝被风吹得凌乱不堪,那风声仿佛要将一切都淹没。
茅云逸金瞳骤然收缩透过翻涌的浪墙,他看见海底深渊有青铜锁链正在寸寸崩断,“咔嚓咔嚓”的声音仿佛是世界末日的钟声,那声音让人感到无比的恐惧。
船队坠回海面的刹那,所有人都听见了那个声音。
像是万载玄冰裂开缝隙,又似地底熔岩冲破岩层,声音宏大而恐怖,那声音仿佛能将整个世界都震碎。
荧光藻类组成的阵图开始顺时针旋转,本该在离火位的阵眼竟化作深不见底的涡眼,涡眼散发着令人恐惧的气息,那气息仿佛能冻结人的血液。
楚清澜呕出口鲜血,鲜血在空中飞溅,星图在掌心明灭不定,他的声音带着一丝绝望:"我们算漏了潮汐..."
"不是算漏。"茅云逸突然扯开衣襟,心口同命蛊的朱砂印正泛着诡异蓝光,蓝光闪烁不定,他的声音冷静而坚定,"这些藻类在模仿鲛人血脉。"他指尖挑开楚清澜腰间玉带,暴露出对方小腹处逐渐浮现的鳞状纹路那正是昨夜沾染鲛人血的部位。
海底传来锁链彻底崩断的巨响,“轰”的一声,仿佛整个世界都在崩塌,那巨响让人的大脑一片空白。
漩涡中心突然伸出无数半透明触手,每根触须末端都生着人眼状的肉瘤,肉瘤的颜色怪异,让人毛骨悚然,那怪异的颜色仿佛隐藏着无尽的邪恶。
楚清澜低笑着擦去唇边血迹,笑容中带着一丝苦涩:"原来真正的祭品是我们。"
船体开始垂直下沉,舷窗承受不住水压接连爆裂,“噼里啪啦”的玻璃破碎声不绝于耳,那破碎声仿佛是船体发出的最后的悲歌。
茅云逸在灌入舱室的海水中扣紧楚清澜的后脑,海水冰冷咸涩,刺激着他的皮肤,那冰冷咸涩的海水如同无数根针刺痛着他的肌肤。
他将最后半截犀角香塞进他齿间:"呼吸。"
冰冷咸涩的海水吞没所有声响前,楚清澜看见茅云逸的金瞳彻底化作血色。
青年染血的唇形在说:赌我们的同命蛊。
第44章 四十四章
海水裹着荧光藻类灌入舱室,楚清澜后颈被茅云逸掌心灼得发烫。
那些生着人眼的触须在漩涡中扭曲成诡异的符咒,每只眼球都倒映着他们交叠的身影。
"闭气!"茅云逸的金瞳渗出血丝,揽着楚清澜撞开破碎的舷窗。
海水瞬间挤压胸腔的疼痛让楚清澜指尖发麻,却仍死死攥着半截犀角香那是能令鲛人血脉显形的南海秘宝。
三丈外突然亮起幽蓝光带,楚清澜在翻涌的乱流中辨认出星图残影。
他反手扣住茅云逸腕脉,借水势将人拽向右侧石柱:"坎水位藏着阵枢!"话音未落,三条触须擦着耳际掠过,末端肉瘤竟裂开布满利齿的口器。
茅云逸并指为刃划破掌心,血珠凝成红线缠住触须:"巳时三刻方向,七寸。"他话音带着蛊毒发作的沙哑,金瞳已蒙上薄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