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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铃琅赶来的时候,刚好看见燕楼衣将一个剥了皮的桂圆喂到姜吟嘴边,而姜吟竟然也含笑着接受了,两人举止亲密,旁若无人。
他胸中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怒气,仿佛看见自己的妻子与朋友通奸一般,冲上去就一拳头揍在燕楼衣的脸上,“你动手动脚的在干什么?!”
燕楼衣正与姜吟说话呢,猝不及防的就被一拳打倒在地,他闷哼一声,猛地撞到了石桌上,陶罐被掀翻,上面烹着的热茶滚落在地,发出“砰!”的一声碎响,摔烂的碎片混合着滚水四处迸溅开来。
“啊!啊啊........”伺候的宫人们被吓了一跳,纷纷避开两人。
姜吟也被季铃琅给吓了一跳,他看着眼前糟糕混乱的画面,忍无可忍的大叫起来,“季铃琅,你有病啊!”
把他好好的围炉热茶弄得一团糟糕。
本来还只是嫉恨的季铃琅不知是不是被这句话刺激了,眼睛都红了,还没等姜吟去把燕楼衣扶起来,他就狠狠的扑到了燕楼衣的身上,他撕扯着对方的衣服,颈脖见鼓起根根骇人的青筋,咆哮似的怒吼道,“你在干什么!啊!朋友妻不可欺,你明知道姜姜喜欢的是我,为什么还要跟他拉拉扯扯?”
“燕敏,我拿你当兄弟,你就是这样对我的吗?!”说话之间,季铃琅又是一拳狠狠的揍在了燕楼衣的脸上,他双眼赤红,满是阴鸷。
明明知道他和姜吟吵了架,还要趁机插空而入,简直是阴险小人!
哈?哈!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燕楼衣也被激起了血气,他幼时同季铃琅一起跟着他爹学武,两人不相上下,时常打成平手,此时他舌尖抵着口腔内壁,感受到嘴里的血腥之气,讥讽似的笑了起来,眼中却露出一丝阴狠,然后一个用力手臂箍住季铃琅的脖子,趁对方窒息挣扎之时猛地翻身将对方压在了身下,然后――
“碰!”的一声。
是拳头砸在头上的声音,听的人牙疼。
“唔。”季铃琅闷哼一声,侧头吐出一口血来,他面色狰狞的想要起来,奈何被那一拳打得脑袋昏涨,眼前一片发黑,天旋地转了片刻才看清楚眼前的人影。
姜吟下意识地后退一步,生怕被波及到其中。
燕楼衣一反刚才的身处弱势,凶狠的撩起袖子开始揍人,一拳又一拳,眼神狠厉,“你还知道朋友妻不可欺?到底谁才是那个卑鄙之人,分明是我认识姜吟在先!你个黑心肝的老狐狸,背着我偷偷的把我的小桃花拐到了京城,居然还反咬我一口!”
“老狐狸,死不要脸的东西!”燕楼衣刻薄狠毒的骂道,下手的力道越发重,恨不得将对方打死似的,居然还跟想他称兄弟?想他当年千里迢迢的赶来京城,跑到季府去拍门叫人,结果季铃琅这厮居然命下人关门不见,气的他当场踢碎了季府门前的石狮子。
“谁是你兄弟?有你这样的兄弟吗?我有没有跟你说过我心仪姜姜,好啊,招呼都不打一个就把人给我偷走了,还好意思怪我!”
“老子今天没有废了你,已经算是顾着这几年的兄弟之情了........”
“咳咳.......”季铃琅不知是哪儿来的力气,竟然突发神力推开了身上的燕楼衣,他摇摇晃晃的站起来,抬手擦过嘴边的血迹,一只眼睛已经变得青紫,另一只也充满了血丝,却仍然死死的看着害怕的躲在远处姜吟,自言自语地说到,“姜姜明明喜欢的是我,他才不是你的,他喜欢的是我........”
他说着就要朝着姜吟走去,眼神病态又癫狂,“姜姜,你别往后退啊,你别怕我,我不会伤害你的,我只是想你说清楚,你喜欢的是我对不对?”
说啊,说你喜欢我,让那些其他觊觎你的所有人都滚开。
他们凭什么有资格说爱你。
姜吟被季铃琅那副样子吓得不清,眼看着对方神经质地一边疯言疯语一边朝他靠近,他终于忍不住大叫亭子外面站着的侍卫,“来人!快来人!把他给我拦住!”
妈的,有病就回去治,搞得他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刚才姜吟没有出声,亭外的侍卫们即使看见了也不敢随意妄动,此时听见姜吟叫喊,连忙动作迅速地跑进来将季铃琅压制住,两个穿着盔甲的人将季铃琅反压在地,让他无论如何都动弹不得,另外几人有些犹豫的看向燕楼衣,不知道这个人需不需要制服。
姜吟挥手阻止了,他觉得需要冷静的只有季铃琅一个人。
他和燕楼衣好端端的喝茶吃果,是季铃琅莫名其妙的跑上来打人。
此番总算是将混乱的局面稳住了,宫人们战战兢兢的走过来开始收拾摔碎的陶罐和泥炉,然后小心的换上崭新的茶具,季铃琅越是挣扎就越是被压得严重,额头贴在冰凉的地面上,胸肺剧烈的咳嗽,眼看挣脱无望,他总算是消停下拉,只用一双被打的青紫泛肿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姜吟。
姜吟避开了他的目光,转而看着燕楼衣道,挥袖喝到,“你们一个侯府世子,一个将军府公子,当众殴打扰事,成何体统!”
他说到最后,声音已是冷漠至极。
他本来就听闻寻不到温小宝一事心情糟糕得很,结果这两人还要打起来砸碎了一地的东西。
季铃琅只看着他,不说话,姜吟没理他,想来即使对方开口也不是什么好话,倒是燕楼衣很快的跪在了地上,低着头道,“臣知错,请殿下责罚!”
看着那埋下去的脑袋,姜吟又觉得心里不是滋味起来,按理说燕楼衣只是正常反击而已,他刚才训斥的时候将对方一起骂进去确实有些委屈对方了。
看着男人额角破皮的地方和青紫的嘴角,姜吟顿了顿,“你起来吧,随我一起回宫处理伤口,至于季大人――”
姜吟看了看地上的人,嘴角抽了抽,“送季大人出宫,通知他府上的人来接。”
燕楼衣眼里闪过一丝惊喜,连忙道,“是!”
他没想到姜吟生气之余还愿意注意到他身上的伤,比起被压在地上形容凄惨的季铃琅来说,姜吟果然是最在意他。
而一旁的季铃琅却气的眼眸充血,他又开始剧烈的挣脱起身上的束缚来,看着姜吟的方向嘶吼道,“凭什么?凭什么只让他去不让我去,姜姜,我疼........我也疼,你为什么不看看我?“
季铃琅双眸含泪,姜吟为什么不看他?若是以前的姜姜,定然早就心疼的跑过来对着他的伤口吹气安慰了,可是现在,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没有!他甚至连燕楼衣都不如!
为什么要这样对他?
季铃琅低头狼狈的喘着气,只觉得身上的伤口无比的疼痛,疼的他脸色发白,骨子都开始颤抖,为什么?他不能接受姜吟这样对他,不是最喜欢他了吗,不是说好了只穿裙子给他看的吗,不是说好了一辈子陪着他的吗?
怎么可以对着别人笑,怎么可以看着别人,关心别人。
他看着姜吟和燕楼衣转身离去的身影,忽地又想起了那个梦,他已经知道自己找错人了,姜吟才是他的梦中人,姜吟才是那个和他有过前世情缘的人,纵然已经晚了一步.........纵然晚了一步,季铃琅抬眼时已是满眼猩红,他也要让姜吟知道,前世今生,自己才是对方一直爱着的人。
“姜吟――!”他嘶哑着嗓子吼叫出声,他自以为自己声音很大,可其实由于他刚才大喊大叫的嘶吼,嗓子早已经沙哑无声了。
可不知怎的,姜吟还是鬼斧神差的回头看了一眼。
季铃琅挣脱开侍卫的擒拿,用鲜血横流的手指抓住地面往姜吟的方向爬,他语气激动,“我是师尊!我是师尊啊,前世.........咳咳,你是我的徒弟,我是你的师尊,我是你前世的爱人..........”我们是上天注定的缘分。
“轰隆!”一声,白日青天突然惊现一阵惊雷,天空中顿时阴云密布。
天空中陡然出现一道裂痕,白色的闪电哗啦啦的刺下来,带着恐怖的仿佛要毁灭一切的力道,如同猛兽怒吼,轰隆隆的砸向齐芳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