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
“嬷嬷!”
“这位嬷嬷,咱们东家今日没来酒楼,您要想见她,不如改日……”
“顽劣!”连嬷嬷一拍桌子,让大堂里头的女食客们均吓了一跳。
“我今儿难得出宫,想着能见她一面,你身为奴婢,不去赶紧通报,若误了大事,担当得起吗?”
女跑堂愣了,那女管事闻知后也赶紧走了过来,问明缘由后,赔笑:“不知嬷嬷有何要事要见我们东家?若是急事,我们派人去请陈东家便是了。”
“我做师傅的,想见自家劣徒一面,你说,急不急?”连嬷嬷冷哼。
“师傅?”女管事跟女伙计们都傻眼了。
她们可从来没听说过,陈东家有啥师傅啊?
而在二楼大堂的夫人姑娘们也吃惊。
陈东家的师傅?
曹夫人更是第一个就忍不住走到了连嬷嬷跟前儿,打量了连嬷嬷许久,才问:“这位,嬷嬷?您是,陈娘子的师傅?”
连嬷嬷长年在后宫给丽妃办事,也是养出了一身气度的,瞥了曹夫人一眼,爱理不理,只跟那女管事道:“怎么?还不去?”
女管事回过神,赶紧找人通知方掌柜的,而方五郎则马上派人去叫陈东家。
*
自从施大掌柜的离开京城,眼见方五郎跟施言亮迎来送往轻松应对,完全用不着自己出面,陈念莞就开始在宅子里头躲懒了。
这日正跟四丫说着要不要趁着天气好,也跑杭州一趟,去看看分店筹备的如何时,就听闻酒楼有人来请,说是她的师傅大驾光临,等着见她一面,当即便愣了。
她一身的厨艺可是上一世的堂哥教的,哪来的师傅?
等跟四丫与小佑上了马车,那伙计将连嬷嬷的事说了一番后,陈东家尴尬了!
原来是教她龟苓膏的师傅。
她想起来在府城开糖水铺的当儿,为了保住龟苓膏的方子,曾经对想强买强卖的曹夫人口嗨,自己的龟苓膏是师傅传授的,莫非,是曹夫人眼红自家酒楼的营生火热,从哪里找了个人来冒认自己的师傅?
等到了陈家酒楼,见到了连嬷嬷,知道这事跟曹夫人无关,也已经有点迟了。
连嬷嬷大庭广众下说自己是她的师傅这事,已经不胫而走。
毕竟是当着这么多女食客的面公然说是陈东家的师傅,而天底下拥有最八卦之心的,也是女食客们,所以,如今陈念莞对着连嬷嬷,有些骑虎难下。
胆敢当着这么多人面冒认自己的师傅,这连嬷嬷,怕是有点来头。
想到在陈家酒楼之前,龟苓膏是宫中圣品,这连嬷嬷自认是教她厨艺的师傅,并且一身精明不凡,估计是,宫里头的人?
可,若是有来头的人,为何要冒认是她师傅呢?
女管事早将连嬷嬷请进了雅间。
那陈念莞对着连嬷嬷,面上笑盈盈的,心里还在暗自揣摩这嬷嬷的来意。
连嬷嬷亦在打量陈念莞。
从南边而来,还胆敢冒认她为师傅,倒是个心贪的。
“我说,陈四娘,见着师傅,怎么还不请安呐?”连嬷嬷冷嗤,“真是一点规矩也没有。”
陈念莞啼笑皆非。
真没想到,自己一时口嗨,倒是招惹来一位不得了的师傅啊!
“连嬷嬷,你我素不相识,这师徒之说,从何而来?”
“陈四,你胆敢不认师傅?是不是想欺师灭祖啊?”连嬷嬷心里头稳得很。
如今陈家酒楼里的人都知晓,陈四有位贵人师傅在宫中,她出自最受宠的丽妃娘娘宫中,知晓了她的身份,便是并非她的师傅,这陈娘子怕是会上赶着认自己这位师傅。
果然,陪同连嬷嬷出宫办差的小宫婢,低声将她们的身份告知陈四后,她见着了陈念莞脸上的惊奇,心里再一次冷哼。
陈念莞确实没想到,自家酒楼竟然也把宫里头的嬷嬷给招来了。
而且是宫里头专做龟苓膏的嬷嬷。
这嬷嬷是丽妃身边的人,陈念莞也听闻过丽妃跟贤妃一般在当今圣上跟前受宠,而且连嬷嬷更是丽妃心腹嬷嬷,据说丽妃十多年来恩宠不断,便是因其容颜昳丽,不减当年。
若世人知道,陈东家是丽妃身边心腹嬷嬷的徒弟,对酒楼出品的龟苓膏,无疑是最大的口碑背书。
陈念莞甚是意动,而后转念一想。
这连嬷嬷是何许人也?既然想冒认自己这个徒弟,怕是有所图谋,这事,不得不防。
况且,凭如今陈家酒楼的名声,还需要认一个宫里头的嬷嬷做师傅来锦上添花吗?
不需要。
所以陈念莞心回意转,对连嬷嬷也警惕几分。
“连嬷嬷这话我就不明白了,确实,我跟嬷嬷,都晓得做龟苓膏,嬷嬷如何知晓熬制方子的,我不过问,而我陈家龟苓膏,亦是因有师傅传授法子,这法子亦是秘传,总不能,因都知晓这龟苓膏的做法,我就要乱认嬷嬷做师傅了吧?”
连嬷嬷脸色一凛。
好一个陈四,明白了她的身份来历,竟然还不乖乖认下?莫非她不知道,若陈家酒楼背后有丽妃撑腰,是多大的幸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