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容盈脸色变得通红,随后,她觉得自己遭受到了巨大的侮辱,段容盈勃然大怒:“你胡说八道什么,命运就是我的媒人,每日的相伴就是聘礼,阿光对我的承诺就是聘书,我和他堂堂正正的在一起,哪里有你说的如此不堪,我本来以为你是我的三哥,可如今看来,你只是长得像罢了,我的三哥不会这样侮辱我。”
段容盈说完便负气离去。
白芽幸灾乐祸,她冷笑道:“你也真是多嘴,什么妻不妻,妾不妾的,你从哪里听来的这些疯话,两人周公之礼都做过了,哪天她肚子里出个孩子也不奇怪,我还是给我未来的小侄子缝件小衣裳。”
曾二郎自知失言,他也不知自己为何会说出这种话。
段容盈气恼的趴在床上呜呜的哭,这是她出宫以来第一次遭受到这么多侮辱,可若是旁人也就罢了,偏偏那是她的三哥说的。
泪珠子如同融化时候的冰棱一滴滴的落在被褥上,她心口疼的厉害,想到从前三哥说话就是这样口不择言。
小时候表哥和她玩耍,三哥就说她是祁王的小跟屁虫,不让她跟表哥玩,再大点,表哥去青州,回来的时候送了她一支珠钗,三哥就故意丢水里,即便让人打捞上来,他还是故意毁坏,可若是他送给自己东西,不管是否值钱,都必须珍藏起来,若是少了一件,自己要吃小苦头。
段容盈睁大眼睛,回忆起和三哥的点点滴滴,三哥似乎就见不得自己和表哥亲近,只准和他亲昵,小时候三哥闹着要和她睡一张床,家里大人只觉得是小孩子的亲近,故没有阻拦,睡前三哥会悄悄的亲她的唇角,还说不准告诉爹娘。
甚至没进宫前,在三哥的哄骗之下,兄妹二人也曾悄悄洗过几次澡,只有自己知道,他心口有淡淡一点胭脂痣,也知道除了心口,他皱巴巴的阴囊下也有一块青色胎记,那时候他脱了衣裳,让自己摸摸他的鸡巴,还问鸡巴大不大,硬不硬?
段容盈忽然迷茫起来,他们曾经这样亲昵,甚至作为兄妹来说似乎亲近的有些过分了,三哥怎么会忘了自己?
段容盈越想越难过,忽然传来一阵敲门声:“段姑娘,你在吗?我可以进来吗?”
段容盈气恼的擦了眼泪:“不在,不可以。”
屋外的男人发出一阵轻笑:“我是来和姑娘赔罪的。”
“不需要,你欺负我,我不要见你。”
“可是,师兄弟会饿会渴,日到晌午,他从早上到现在可是滴水未进。”
“什么?”段容盈有些困惑,她只知道阿光说要给她一个家,却不知道其中缘由。
“你把门打开,我说给你。”
段容盈擦了擦眼泪,理了理头发,这才下床开了门。
屋外曾二郎提着篮子,上面盖着一块青色印花布,忐忑不安的望着段容盈,她哭过了,眼皮肿肿的,眼尾和鼻头红红的,翠墨般的双眸含着一层水雾,华美的衣服穿在娇软如玉的身体上,犹如一枝单薄摇曳的蔷薇花。
他忍不住抬手抚去段容盈眼角的泪痕:“盈盈别哭了。”
段容盈气恼的拍开了他的手:“不要叫我盈盈,叫我师夫人,你刚才说阿光饿了,是什么意思?”
曾二郎收回手,讪讪的说道:“阿光一大早就去山上的平地里割草开荒,连饭也没来得及吃,现在想必是饿了,所以我带你去给他送饭。”
“开荒是什么意思?”
曾二郎见她困惑的模样不像做假,心中感慨真是位不知人间疾苦的娇娇小姐,师重光竟和她是一对,她从前过着锦衣玉食金枝玉贵的生活,竟也愿意跟着师重光吃苦。
想到这,曾二郎心里闷闷的。
“就是把杂草割掉,碎石子移开,在上面盖房子种地。”
段容盈听了也顾不得生气难过,她眼角弯弯,嘴角翘起:“那我们快走吧,阿光现在要饿坏了。”
0074 笨蛋美人的三哥恢复了一点记忆
曾二郎心中不由得沉闷,他看得出段容盈很喜欢师重光,两人模样登对,又有英雄救美这样浪漫故事,男女之间沉浸在新婚燕尔中,是最明媚灿烂的模样。
可白芽也救了自己,为何自己毫无动心,并且频繁地对才认识不到两天的女人感到胸闷气短,自己似乎就是见不得段容盈这样喜欢师重光。
两人走在山间小路上,秋风阵阵,段容盈兴奋的提着食盒,嘴里哼着不知名的歌,偶尔还会兴奋的转圈,她像个长不大的天真孩子。
明艳的阳光一时间晒得曾二郎有些头疼,他脑海里闪过一丝画面,一个身着华服的看不清容貌的女孩子在桃杏下跳舞,桃花灼灼,红杏艳如喷霞,风一吹,花瓣袅袅飘落,锦重重的铺了一地。
他顿时感到头昏目眩,头痛欲裂,段容盈走了几步,一转身发现自己把曾二郎远远地落在在身后,她疑惑的跑到对方跟前,看见他露出一个痛苦的模样。
段容盈赶紧放下食盒,急切的问:“三哥,你怎么了?”
段容盈不曾真的生他的气,只是恼他口不择言,如今见曾二郎这样痛苦,今日饭桌上受到的羞辱早就抛之脑后。
“三哥,我去叫白芽姐姐……”
听到这熟悉的关切声,曾二郎顿时觉得头不再那么疼,丢失的记忆逐渐回归了可怜的一小部分,记忆中的美人模样渐渐清晰,最终,变成了段容盈的模样。
他呆呆的望着段容盈,朦朦胧胧的记忆如同云雾消散时候露出的小岛屿,变得清晰了然,他起先觉得疑惑,为何会有这样的场景。
随后他见段容盈要走,他下意识的抓住顾辽笙的手,下一秒,却是紧紧将她揽入怀中:“盈盈,别找互相干的人,让我抱抱就好了。”
“三哥,白芽姐姐……”
“嘘。”曾二郎轻轻的捂住段容盈的嘴唇:“盈盈,听话。”
段容盈微微皱眉,并不肯让他抱太久。
“三哥,阿光会肚子饿的。”
闻言,曾二郎失落的松开段容盈,他的未过门的妻子是白芽,她救了他,他在姜兰村出生长大……
果真如此吗?
曾二郎无法解释为何他脑海里会有这样的画面,让他欣喜,又让他愤怒和无力的挫败感深深的笼罩着他。
他只知道自己并不喜欢白芽,只是出于救命之恩的挟持不得不娶白芽。
他凝视着段容盈,对方依旧是关切的模样。
曾二郎努力挤出一个笑容:“走吧,段姑娘。”
段容盈不满地撇了撇嘴:“你高兴的时候喊我盈盈,现在又是段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