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呃。”
下意识想要否认的中也,话音刚落的下一秒就感觉到了胃部传来空空如也的抽搐,并不多疼,但存在感分外强烈。
这可没办法否认,他只好点了点头:“是有点饿了。按理说,绮罗也快醒来了吧?”
“差不多了,我估计。”小可像模像样地抬起手腕看了一眼,实际上它的手腕上根本没有手表,不过姿态倒是摆足了,“行吧。那就……去楼下厨房弄点东西当早饭好了。我记得冰箱里还有速冻煎饺,放锅里煎一下就行。就拿这个垫垫饥也不错。”
这么说着的小可,语气好像有点勉强似的,但实际上已经馋的不行了,满眼都是香喷喷的煎饺,差点傻笑出声,险些错过了中也在肯定回答之后紧接着说出了另一句话。
“那还要煮点饭才行。”中也如是说。
“煮饭?”可鲁贝洛斯嫌弃地皱起脸,“不会真有人喜欢用煎饺下饭吧?不行,不许煮饭,煎饺就是要直接吃!”
“可是”
“哪里有这么多的可是?”
从卧室走到厨房,中也和小可大概在“煎饺是不是应该和米饭配在一起吃”这个问题上讨论的几十句,最后当然是以可鲁贝洛斯的想法为准。
当这段如同争辩般的对话终于停息时,蜷在被窝里的绮罗终于慢吞吞地伸直了身子,伸展着筋骨的同时,忍不住发出了一声舒畅的轻咛。
不得不说,这长长的一觉,实在是相当舒坦,她都有些醒不过来了,就算是睁开了双眼,也还是压不住困倦之意。她翻了个身,仰面躺在床上,半眯着眼,盯着天花板,让大脑放空了大约三分钟,这才慢吞吞地挣扎着从床上爬了起来,摇头晃脑地抓着扶手走下梯子,想要换件衣服,却在走近衣柜以前,注意到了摆在桌上的相框。
且不说这个相框她是否眼熟,单是相框里的相片,就已经很古怪了。
这是一张情侣的合影,抬起手臂举着相机拍摄的那位,是昨晚曾与她有过一面之缘的那位“预言家”知己。而被他揽在怀中,还比了个v字手势的女性,怎么看都长着和她一模一样的脸。
他们的身后是绚烂的灯光,在镜头下晕成了一个个圆形的光环,但绮罗依稀能认出这是何处的景致。
内心快被疑惑填满了。也不知是出于怎样的想法,或许仅仅只是冲动在作怪,绮罗拆开了相框,取出照片。
「12月12日,与中也在维多利亚港」
在相片空白的背后,写着这样的一句话,潇洒的字迹也分外眼熟。
绮罗眨眨眼,不解地歪着头。
大概是错觉吧,她好像闻到了十二月香港凉爽的风的气味。
??61 ? 回忆与梦
◎仿佛窥探了他人的记忆◎
对于小绮罗来说, 这个瞬间突如其来地跳入脑海中的记忆,很像是连贯的影像,如同第一视角的游戏, 无论是场景还是氛围,亦或者是目之所及, 都是如此真实, 似乎能够嗅到风中十二月的花香。
绮罗没由来地感到一阵慌张, 总觉得是自己无礼地窥探了什么人的记忆, 却完全没有意识到,这其实就是自己的记忆。
记忆从下山的缆车开始。
她坐在靠外侧的座位,手中捧着复古款式的拍立得相机。身旁的男人用手支着脑袋, 依靠在半开的车窗,浑然一副随性姿态。风吹起了他搭在肩头的赭色卷发。
缆车慢慢爬下山坡。伴着海拔逐渐降低, 吹入车窗的风似乎愈发猛烈了。她伸出手, 用手掌扣住了他的帽子。他微微偏过头,以容忍调皮小孩般的目光看着她, 扬起的嘴角透出万分无奈。
“别这么嫌弃地看着我啊。”听起来,这似乎是她自己的声音,“我只是担心风太大把你的帽子吹跑了而已,所以才好心帮你按住的毕竟这可是你的本体哦, 中也!”
这话完全没能改变他的表情。他依然是满脸无奈,只是忍不住轻笑了一声而已, 握住了她的手,塞进自己的口袋里,仿佛这样就能把她的调皮好动也一定藏在里面了似的。
他的手好温暖。
“谁的本体会是帽子?”他摇着头, “再说了, 谁会嫌弃你啊?”
“你咯。”理所应当似的语气, 仿佛还带着一点骄傲,“一脸不开心的样子,还不是嫌弃我。以及你的帽子,一看就是本体啦。”
“我没有不开心。我这只是忧愁的脸而已。还有我的帽子真的不是本体。”
“忧愁?忧愁什么呀?”
“嗯忧愁我要娶的会是一个在香港有超大豪宅的大小姐。”
“这也值得忧愁吗?”
她捂嘴偷笑了起来,却不知道为什么笑个不停,好久才止住笑声,坏兮兮似的说:
“一下子就在金钱方面走到了终点,这不是好事吗?”
他拧起眉头,支吾了片刻,才念叨:“也没那么好。我也没打算靠你发财。”
“是的是的,就是这样没错。中也君,你的心态很值得表扬一下!再说了,有钱也只是祖辈有钱而已,单从我个人来说,我可是很贫穷的哟!”
“的确。好不容易上个月才确定了工作,结果宝贵的第一个月工资的一大半,全都用来请我吃饭了。”
“都是因为吃太多了嘛。”她戳了戳中也的脸,故作恼怒似的小声嗔怪,“都怪你!”
中也往一旁猛躲,还不忘自证清白:“明明就是你挑的那家店很贵好吗?怎么能怪我。”
他可真的太冤枉了。
“哼。”她垂下手,不再乱戳中也的脸了,但好像还是有些气鼓鼓的模样,“那也要怪你,毕竟那顿饭不仅赔进了我半个月的工资,还把自己搭上了我可是牺牲了好多啊!”
说起来,大概就是因为那顿超贵的怀石料理,才会让中也早早地求婚,所以她才会带着中也来到香港的家拜见父母所以此刻他们才会坐在下山的缆车里,与不常来到这座城市的中也先生一同逛逛玩玩。
“这就已经反悔了吗?”中也捏了捏她的手,用故作夸张的语气大声说,“未免也太快了吧!你是负心汉吗!”
幸好周围没有人听得懂他在说什么,否则绮罗的颜面可就真的要荡然无存的了。
可就算如此,绮罗还是匆匆忙忙捂住了中也的嘴,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难免还是担心自己在陌生人心中的影响被中也这番莫须有的指控所曲解。
“不要这么诋毁我嘛,我又没说我不打算和你结婚了。”她晃了晃左手,戴在中指上的戒指被日光照射得分外闪耀,“再说了,戒指我才舍不得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