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1 / 1)

在?这种时候,韦居乐终于变得能屈能伸了,她扯住杜仰春的袖子,楚楚可怜地喊杜仰春的字:“杜群英。”见杜仰春还不松口,她又?压着脾气,忍着鸡皮疙瘩喊了声:“杜姐姐。”

杜仰春也被韦居乐恶心得够呛,找到了梯子谁搬过来?到时候还是得惊动?府上的人。“瞧你惹出的麻烦。”杜仰春笑不出来了,她估量着墙的高度,甩了韦居乐一个白眼,说,“把?鞋脱了。”

韦居乐面色微变,警觉地看着杜仰春,目光中满是谴责。

“难不成你想穿鞋踩我肩头?”杜仰春磨了磨牙,很不满意。要是韦居乐敢点头,她就不管韦居乐的名声,任由她造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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韦居乐没想到杜仰春是这个打?算,她面色微红,小声说:“谢谢。”

杜仰春呵呵冷笑:“真要谢我,下回?就别来了。”

韦居乐火速变脸:“当我没说。”

墙的另一边,韦家的奴婢等得很是心焦,也不知过了多久,终于看到毛茸茸的脑袋从墙上探出,顺着梯子慢慢地往下爬,她们才?送了一口气。只是看到韦居乐只穿着袜子,一颗心顿时跳到嗓子眼。为首的那个犹豫片刻,压低声音道:“二娘,你的鞋呢?”

韦居乐满不在?乎说:“在?杜仰春那。”

奴婢的眼神变得更加奇怪了,瞧着韦居乐欲言又?止。

韦居乐才?不管她们在?想什么呢,警告道:“不准跟我阿娘禀告。”

翌日。

韦居乐一大早就去杜家敲门。

杜仰春没睡好,一晚上都在?做噩梦。乍一听韦居乐来了,她还以为噩梦成真了,强打?着精神洗漱化妆,瞧着活蹦乱跳的韦居乐,她是满腹的怨气。可偏偏韦居乐感觉不到,非要拉着她去找贺疏弦,发挥她那无?处挥霍的侠义?心肠。

客馆中。

贺疏弦收到许多人送来的拜帖,甚至还有?人赠金、赠院子的,贺疏弦哪会不知道是看在?晋阳的面子上?她将礼物一一退回?,只觉得心烦意乱。正准备出门走走,冷不丁撞上了杜家、韦家两位小娘子相?偕而来。

贺疏弦想当没看见,韦居乐却大声地喊她名字。要不是杜仰春及时地拽住韦居乐,恐怕她的声音会更加响亮。贺疏弦无?奈,只得在?她们家奴婢的暗示下,去了一家茶馆。

“你是被谁威胁了吗?”韦居乐火急火燎地问。

贺疏弦如?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摇头说:“没有?。”

韦居乐左右看了眼,见旁边没什么人,才?低声说:“你也用不着隐瞒,我们都知道。你如?果不想进公主的后院,那就说一声,我们会设法助你脱身。”

杜仰春:“……”谁跟韦居乐是“我们”啊,她的确是有?心帮助贺疏弦,报答她的救命之恩,但一些连累家人的事情她是不能做的。

贺疏弦愣住,半晌后,她才?神色复杂道:“韦娘子是从哪听来的谣言?”

韦居乐说:“先是在?榜下捉你入府,后又?冷遇你,使得其他人联手打?压你。紧接着又?在?杏园宴上示好,甚至暗暗拜访你的住处,晋阳的手段、目的不是很明?显吗?”

听了韦居乐的话,贺疏弦是啼笑皆非,她不想坏了公主的名声,道:“没这回?事。”别说是韦居乐不信,就连杜仰春夜一副狐疑的神色,贺疏弦又?解释说,“过两日,贺某便要返乡了。”

韦居乐盯着她:“真的?”

贺疏弦一点头:“是。”走之前跟周麟之打?一声招呼。既然有?周将军和晋阳在?,定远侯府的事情就不足为虑,她便可以安心回?乡了。继续留在?长安,晋阳不会放任她被士人议论,可她一殷勤,坏得就是她的名声,这世道,女子就是要艰难许多。

韦居乐松了一口气,拍了拍胸脯说:“你需要什么尽管提,我们会帮你的。”仕途哪里比得上小命重要啊。韦居乐用手肘推了推杜仰春,催促她开口说话。

杜仰春思忖一阵,说:“吏部铨选在?冬日,你已经?过了关试,可以回?去避避风头。”守选的年限长短不一,想要早些被授官,只能参与科目考。可要是有?人暗中阻拦,贺疏弦怕是难以登科。当然,要是无?心仕途,就不用考虑那些。

贺疏弦温声道:“多谢。”

接下来的几日,贺疏弦为离开长安忙碌。她对仕途兴致缺缺,只对故人割舍不下,但是以故人的身份地位,哪里需要她的帮忙?她要是留下,只能够成为负累。

此时,杨云意也在?谋划。她对贺疏弦身份起?了疑心,查证后,事情是不能瞒过她阿娘的。当初替定远侯翻案是阿娘主导,如?果有?人暗中作手,那对阿娘的声望也是一种打?击,得提前做好准备。

“儿要她当驸马。”杨云意的语气很笃定。

萧太后倚靠在?椅上,单手支撑着下巴,良久后,才?说:“如?果只是因为她才?是真正的定远侯遗孤这点,你还不需要如?此。晋阳,我不希望你将自己的婚姻当成筹码。”

“当然不是。”杨云意道,“她是儿的故人。”

萧太后听了眉头微微皱起?,她坐起?身,看着杨云意道:“你当初在?安阳县遇到的人是她?”

杨云意颔首称是。

萧太后见杨云意坚持如?此,叹气道:“罢了,你自己决定吧。”母女们正说着话,外头忽地通报圣人驾到。萧太后神色微敛,顿时没了跟杨云意说话时的随意,只留下一派威严。

昌平帝杨挚已弱冠,底下还有?两个一母同胞的弟弟,这会儿他们是一道来觐见的。

杨云意朝着皇帝行礼,昌平帝忙请她起?身,又?恭谨地跟萧太后见礼。他有?些怕萧太后这个母亲,后头的两个弟弟更是恐慌,来了后你看我我看你,就是不说话。

萧太后早习惯他们这副德性,心底不屑地轻嗤,她主动?地挑开话题,说起?晋阳的婚事。

“皇姐因为朕的事情多有?耽搁,的确到了该选驸马的时候,不知皇姐中意哪个世家子?”昌平帝笑着问道。

杨云意微笑道:“新科进士贺疏弦。”

昌平帝一愣。

跟随着过来的晋王大着胆子说话:“是市井中传言的那个吗?”

杨云意看向晋王:“什么传言?”

晋王缩了缩脖子,没敢搭话。

昌平帝虽然没法亲自决断政事,但对新科进士还是有?些了解的。他皱着眉说:“她的身份太不堪了。皇姐若是喜欢,直接将她纳入后院就是,用不着以她为驸马。”